第二十八章 天諭門下

王隸微笑著,便隨著諸位師兄一道去了。四人帶領王隸穿過東練武場,同正在練武的諸位師兄弟打過了招呼,離開了東苑。再從浩大的中庭練武場穿過後,王隸同師兄們來到了南苑的練武場。並來到了練武場邊上一排房屋中一處名為“天諭閣”的樓閣前。見到天諭二字,王隸心中好似閃過什麽一般。

“天諭?這怎麽跟童大哥的名字一樣?”望著這比京城凝香酒樓還大的三層樓閣,王隸心中隻是疑惑不已。

“叩叩叩——”梁冥師兄上前敲響門環。

不一會兒,兩名白衣弟子便從裏邊打開了大門。前方為首的梁冥師兄點頭示意了一下後,兩名守門弟子也點頭會意,隨意讓開了路。正要進去時,梁冥便轉了身過來,對著身後三名師弟說道:“行了,地方到了,你們三個可以走了。”

“是,大師兄。”

梁冥點點頭,隨即其餘三名白衣弟子便離開了。王隸這時卻驚詫地望向梁冥,“你是大師兄?”

“哈哈,秦兄估計沒跟你說。”梁冥笑道,“我是第三代弟子中最早加入宗門的,故稱大師兄。宗門內以掌門輩分為第一代,這大師兄的名號,可是有三個。”

“這麽說,大師兄的實力也足以對得上這名號了?”王隸笑道。

“這就得看你怎麽想了,宗門內時常會有大小切磋。”梁冥說著,“我自問水平不是頂尖,卻也不會太過落後。走吧,隨我進這天諭閣。”

“天諭閣……”王隸沉思著,便隨梁冥進入了天諭閣中。

從天諭閣進門後便是一條廊道,廊道兩邊都置掛大小不一的兵器。偶爾還會見到一兩幅山水畫,此地卻是很有一種意境。

“天諭閣,是掌門西門昊野為自己的弟弟所建立的樓閣。弟弟是宗門內的一等武師,也是二掌門,雖不及掌門本人,可也是貫日榜千名以內的有數高手。掌門和二掌門便是全遊鱗宗內僅有的兩位善使槊法的武師。”

“槊?”王隸疑惑,“那是什麽?”

“果然,你還未曾了解。”梁冥一笑,“槊也是長杆兵器的一種,形似船槳。有尖刃,也有輔刃。可刺、掄、劈、砍、錘等,與長槍類似,卻也與長槍有區別。不過王小兄弟身背如此沉重石棍,想必定是很擅長使棍吧?”

“一般般而已。”王隸搖頭,“我以前都練木矛,這樣重的兵器還未能施展自如。”

“哈哈,無妨!”梁冥笑道,“二掌門是我的師父,你今天就將拜入二掌門門下。今後在遊麟宗,你我可就是師出同門了!”

“什麽?!”王隸又驚詫,“我不是……還沒通過試練嗎?”

“哈哈,跟我進去,到時你便知道了。”

穿過冗長的廊道,二人很快來到了天諭閣的正廳。正廳不大,甚至比洛府的前廳都還小一些。擺設也極為簡單,桌椅隻各有一張。兩邊擺放了共十把長刀,靠在木架上,光是看著便覺得重。唯一的一張椅子上,一名中年人盤腿坐著,一邊品茶,一邊便看過來了這邊。

“師父,王師弟帶到了。”梁冥拱手。

“好,你去練武吧。”師父揮揮手。“是!”梁冥轉身便離開了。

王隸則是望著眼前中年人,完全被震驚了。

眼前之人,明明就是童天諭童大哥!就是那個曾在洛郡把項楚明通緝令讓給了自己、在京城陪自己到凝香酒樓打擂、秦驍秦大哥的好友,童天諭!

“童……童大哥?”王隸還未緩過神來,“你怎麽在這裏?剛才,梁冥大哥還叫你師父,難不成你……”

童天諭隻是微笑,繼續喝茶。

“這……”王隸還在思考,原來童大哥說的一等武師就是自己?童大哥推薦自己拜入遊鱗宗,就是因為童大哥本身是遊鱗宗的人?

“王小兄弟,你的資質確是不錯,先前又修習有多年少林功夫,本身有深厚基礎。連秦驍那小子都不放過你,將自己的壓箱底拳法傳授予你。如此良才,我又豈能錯過?所以,我便設法讓你來了遊鱗宗。你果然沒辜負我的期待,昨晚上的表現非常好。”童天諭說道。

“昨晚?難道說……”王隸一聽又回憶起了昨晚的事。

“昨晚的四個刺客,就是今天帶你入宗的四名師兄。梁冥是我名下大弟子,他也將你的表現告訴了我。很好,我很滿意。”童天諭說著,又抿了一口茶。

一知道這事,王隸如心中連環炮響一般久久難以平複。

難怪說昨晚見的四人,有一人是如此熟悉。果然是梁冥折返後不久,就換上了刺客裝扮,前來考驗了。這樣的考驗,可是的確比那擊碎銅鈴或是巨石要來的真實得多。

“既然昨晚試練已通過,你就已經是遊鱗宗的正式弟子了。你是我名下第六位弟子,輩分是第三代。從今天開始,你就不用叫我童大哥了。記住,現在童大哥是你師父。”童天諭笑著起身,“走,我帶你去弟子房。”

王隸遲疑著點了點頭。“是,師父。”

原來童天諭大哥,就是這遊鱗宗裏的一等武師。

………………

“遊鱗宗幾乎所有的弟子居所都在南苑,是很大的一片院群。每一院分配七名弟子居住,遊鱗宗將近三千弟子與二百武師,這自然就是很大一片區域了。將近一整個練武場的範圍,都是弟子休息之處。”童天諭一邊走著,一邊給王隸介紹。王隸則是想著這一切過的真快,半年前自己還在少林寺裏過安逸日子,現今自己便已獨自下山拜入了遊鱗宗內一名一等武師名下。

“等等,童大……師父。”王隸忽然製止,“大師兄方才說,二掌門是西門掌門的親弟弟,既然你是二掌門,那為何你姓童呢?”

“你在疑惑這些?”童天諭一笑,“童天諭是假名,是我遊走江湖所用。我的真名是西門天宇,西門昊野的確是我兄長。若是在外麵,我就是童天諭了。你在外麵也就要叫我童大哥,而非師父。”

“呃……”王隸欲言又止,“好吧。”

“一般的弟子通過試練、得到入門肯定後,第一件事先是去遊鱗祠行入宗儀式,第二件事才是到弟子房決定居所。在收弟子這十五天結束後,他的修行生活就該步入正軌了。每天跟隨師父習武,與師兄弟們交流切磋等……因為你入宗之後是先來的天諭閣,弟子房和天諭閣都在南苑,我這就先帶你去弟子房了。先見見你的幾位師兄,之後就去入宗儀式吧。”

“嗯。”王隸點了點頭,隨著西門天宇一直走,這很快便到了弟子房。

看到了這一片廣闊的院群,卻又是把王隸看傻了。

放眼望去,光是弟子居住的地方,就快抵得上一整個洛郡的範圍,和將近半個京城大小了。遊鱗宗必大過京城,可沒想僅是留給弟子居住之處,便如此廣闊。師傅西門天宇帶著弟子王隸,二人進入院群之後,都跟沿途遇見的弟子一一打了招呼。見到這些師兄弟,王隸也是讚歎不已。這裏果然是專精長杆兵器的門派,雖然有棍、槍、矛、戟等五花八門,可的確是見不到其他的兵器。難以相信,沉浸在這般氛圍下,師兄弟們的槍術造詣能有多高。

在西門天宇帶領下,王隸來到了一處名為“天諭院”的小院。從牆外望去,院內種有不少楊柳,樓閣則是有一間較大的與兩間較小的。院門處有木牌,標明了此處是哪幾位弟子的居所。王隸望了望,這天諭院裏住了五位師兄。除了梁冥外,也是各不認識。

“我名下前五名弟子都居住在此,這裏也還有兩個空位子,正好合適你住。”西門天宇說著,便帶王隸一同走進了大開的院門。院內有一小空地,空地上正有兩名白衣弟子持槍互相比試。白刃寒光,交擊不斷。

“師父。”“師父。”一見到西門天宇進來,兩名弟子當即停止,起身拱手恭敬著。西門天宇則是笑著說,“來,見過你們六師弟。”

“六師弟。”

“六師弟。”兩名師兄皆恭敬道。

“見過二位師兄。”王隸也不乏禮數,拱手回應。之後,西門天宇帶王隸穿過小空地後,這兩位師兄便繼續比試了起來,甚是勤奮。

西門天宇帶王隸來到院內最大的一座樓閣,推門便走入了其中。樓內有一小前廳,前廳放置了一些槍譜、經籍等,而在前廳之外便是弟子們的各個房間了。西門天宇帶王隸來到了一間空房,房內是一張木床、一座書櫃以及一張兵器架。

“這就是你的房間,你可以放行李了。”西門天宇話音剛落,王隸便已把住在洛府期間秦驍所贈送的一些衣物和拳譜的包裹放在了櫃中。

“來,接下來是帶你認識一下幾位師兄。”西門天宇說著便出了房間,王隸緊隨其後。現在王隸已卸下了一身包裹,僅背著石棍。

門外。

“喝!接師兄這招!”

鏘!鏘!

“可別小瞧師弟!”空地上兩位師兄仍切磋著。

西門天宇帶王隸出了樓閣之後,便指著兩名弟子道,“那較高些的,是三師兄木卜,另一位則是你四師兄譚劍。現在是同門了,以後見麵就得喊師兄了。”

“是,我記住了。”王隸默默記住。

“大師兄,也就是梁冥,前麵帶你過來你也見過了。他是三代弟子輩分最大的,此刻或許還要忙些什麽不在院中。五師兄是餘朋,這時候應同二師兄一道在南苑練武場練武,就不帶你去一一見過了,晚上自然能見到。”

“大師兄梁冥、三師兄木卜、四師兄譚劍、五師兄餘朋……那二師兄呢?”王隸不禁疑問。

“二師兄名叫西門浩諭,是我長子。”西門天宇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