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故弄玄虛
四下已無他人，胡軫端起酒碗便摔在地上砸了個粉碎。
親兵見主帥發如此大的火，嚇得不敢說話，連忙退出了大帳。
華雄見此，心中也甚是疑惑。
忍不住開口問道：“主帥這是遷怒末將作戰不利？”
胡軫深吸了一口氣，這才將那衝上腦子的火氣給壓了下去，勉強向華雄露出了笑容來。
“華雄將軍多想了，本帥並非是生華雄將軍的氣。”
華雄頓時鬆了一口氣，不經多問了一句，“那您這是？”
胡軫微微眯起眼睛，便是咬牙切齒道：“是袁秀！”
“一想起此次的功勞還得分給此子，本帥心中就不痛快。”
華雄的想法極其簡單，當初沒有聽袁秀的話導致首戰敗了，而這一次聽了袁秀的話便就贏了。
因此這大戰自然是有袁秀的功勞，於是便也替袁秀說了句話。
“袁秀雖目中無人，惹人厭惡，可此次攻伐孫堅若無他的計謀……”
“華將軍！”還未等華雄說完，胡軫便冷聲打斷道。
“你還沒有看出來嗎？袁秀小兒這是在誆騙咱們啊！”
華雄神色一驚，“主帥此話何意？”
胡軫見這麽說華雄還是不明白，隻好長歎了一口氣，接著說道。
“孫堅軍中無糧，咱們堅守六日再去襲營。”
“這麽簡單的計策，就想分走咱們的功勞，是不是太便宜這廝了？”
在胡軫看來，袁秀隻是簡單的說了一兩句話，便占走了大半的功勞。
心中自然是極度的不樂意。
華雄聽罷，這麽仔細一琢磨，心中頓時也不是個滋味。
“是啊，你我帶兵累死累活，他卻隻不過費了兩句口舌罷了，安有什麽大功。”
兩人原本以為袁秀一定要求六日後出兵，是有什麽特殊的目的。
然而如今一看，才發現不過就是等著孫堅軍中糧草消耗殆盡罷了。
“原本還以為此子真有些本事。”
“現在想想，其實隻不過是孫堅太蠢罷了。”
兩人從馬後炮的角度來看問題，自然是覺得袁秀的建議平平無奇，甚至可以說有些幼稚。
“現在想來這江東猛虎也不過爾爾，竟然會因為糧草不濟落得兵敗。”
“這作為先鋒的孫堅也不過徒有其表，看來這諸侯聯軍也不過是一群草芥罷了。”
“這滅反賊的功勞指日可待啊。”
見胡軫說起功勞，華雄不經意間提了一嘴。
“那這袁秀此次破孫堅的功勞？”
胡軫頓時冷笑了一聲。
“我是三軍統帥，這功勞我說給誰就給誰，還輪不到他袁秀來說三道四。”
胡軫說著，便是輕輕拍了拍華雄的肩膀道。
“將軍神勇無雙，日後自當是我西涼軍中的中流砥柱。”
“我這就將將軍的功績上書丞相，以討嘉獎。”
“還望將軍之後得更加努力殺敵，建功立業！”
華雄聽罷大喜過望，翻身便想著胡軫拜倒。
“主帥之恩德，華雄沒齒難忘，華雄定不負主帥托付！”
西涼軍大勝，胡軫當即向董卓送上捷報，其中大肆讚揚華雄之英勇，卻對袁秀獻計之事閉口不提。
董卓在後方大喜，當即賞華雄千金，冊封五官中郎將。
胡軫設宴犒賞三軍。
當晚虎牢關內燈火通明，軍士皆受犒賞，歡天喜地的相互勸酒談樂，氣氛好不歡快。
大帳之中，諸將對著首立功勳的華雄輪番敬酒祝賀。
一時間全然沒有注意到，被胡軫冷落在角落之中的袁秀，此刻正看著華雄，嘴角含笑。
宴會上胡軫大肆讚揚華雄之威武，如何帶兵孤軍深入一舉剿滅孫堅。
卻全然不提袁秀出謀劃策的功勞，顯然是有意要冷落袁秀。
“袁先生，胡軫這廝真的過河拆橋啊。”
一場宴會下來，就連呂布都有些替袁秀鳴不平。
畢竟當日若沒有袁秀的計策，何談今日之大勝。
“多謝奉先將軍仗義執言，不過胡軫的態度倒也在秀的意料之中。”
相比呂布，被冷落的袁秀倒是一臉坦然。
胡軫乃是李儒相交多年，在西涼軍中又是利益相關。
而自己則不過是個初出茅廬的新秀，隻是簡單的獻了一個小小的計謀罷了。
如果胡軫因為這樣一個獻計，就將自己奉為座上賓，不惜得罪一個多年培養的盟友。
這種舉措反倒才會讓袁秀心生懷疑。
“奉先將軍，各方賊兵大概還有多久抵達虎牢關？”
如今胡軫故意瞞報了袁秀的功績也就算了，還故意讓士卒封鎖了袁秀的消息來源。
這幾日幾乎沒有任何有關諸侯聯軍的消息，傳入袁秀的耳朵裏。
袁秀雖然清楚三國曆史發展的走勢，但也不能神到對每一天的事情都能覺察。
無奈隻能借著此次宴會，向呂布問問情況。
“根據前方的探子回報，應該就在五日之後了。”
聽了呂布的回答，袁秀開始掰起指頭自己的算了起來，嘴裏還念念有詞。
呂布在一旁看得有趣，便忍不住好奇的問了一嘴。
“袁先生這是在算什麽呢？”
袁秀忽然停住，接著目光緩緩看向了宴會的中央位置，目光恰好落在了此時正風頭無兩的華雄身上。
“我在算華雄的死期。”
呂布聽聞頓時大驚，“先生連這個都能算到？”
古人多為迷信，自然會偏信一些怪力亂神的東西。
袁秀見呂布那驚奇的神色，心想：今日正是籠絡住呂布的大好時機。
袁秀心中一喜，臉上卻是不動神色道。
“年少時曾在夢中偶遇仙人提點，待夢醒腦子裏便刻下了這奇門遁甲的一些門道。”
“先生這莫不是在取笑吧？”
一時間呂布便是露出了一絲懷疑的神色。
袁秀眉頭微微一挑，輕笑道：“奉先若是不信，那便等著應驗吧。”
“六日後大戰，華雄必死！”
袁秀語氣淡然，可說出的結論卻是斬釘截鐵。
這話說得越是淡定，呂布心中越是驚駭。
“好了，今日秀便暫且告辭了。”
如今效果已經達到，袁秀也懶得再在宴會上多停留，於是起身向呂布請辭。
像這種故弄玄虛的把式，不能太過刻意的一直說話解釋。
有時候點到即止給對方留一點想象的空間，反而會引發更好的效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