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娘子說了算
頭腦一熱入朝為官,還入了被趙丙掌控的吏部,又受不了激將,被趙開旗安排去調查丁秋,這種兩頭不討好的事情,換成任何一個明眼人都不可能接下。
魏子諸卻毫不猶豫的接下了。
如今才知道魏子諸的謀劃,多麽深遠。
皇室若有這樣的人輔佐,加上楊瀚海這一批老一輩的忠臣相助,未必不能成事。
“三天後,陳大人可以收網了,這次即便不能把他們一網打盡,也可以讓他們傷筋動骨,最主要的是,打他們一個措手不及,這樣我們才有更多的機會。”
魏子諸正色道。
陳震點了點頭,“收網這個詞不錯。”
離開刑部,魏子諸站在刑部門口破口大罵。
“狗日的陳震!老子是駙馬爺!竟敢趕我出來?我呸!”
吐了一口口水,把刑部門口的人驚得目瞪口呆,魏子諸怒氣衝衝的轉身離去。
尚書房裏,陳震臉色黑成了鍋底。
這事兒魏子諸離開之前就跟他說了,可他總覺得魏子諸是找機會罵自己太古板,不開竅。
騙騙他還沒法說什麽,被這麽罵,可是頭一遭。
皇上都不會這麽罵他。
這感覺,既憋屈,又新鮮。
門口給他報信的官員,小心翼翼戰戰兢兢的站在那裏,也不知道自家這位尚書大人,心裏是怎樣一個怒火滔天。
這件事很快傳遍了六部,林墨正在兵部辦公,得到下人來報後也懵逼了一下,他不知道魏子諸的詳細計劃,所以眉宇間有些憂心忡忡。
回到吏部,魏子諸臉色鐵青,見了誰都沒好臉色,毫無緣由的劈頭蓋臉就是一頓痛罵,被痛罵的對象,自然是張峰這個倒黴蛋。
張峰一邊被指著鼻子罵,心中也有火氣,但更多的還是興奮。
“趕緊滾開!老子看見你就煩!”
魏子諸抓起桌上的東西就砸。
張峰閃躲開,臉色陰狠,迅速離開。
等到了尚書房,才露出笑容,又氣不過的罵道:“這窩囊廢,把這一身窩囊氣都帶到吏部來了,自己沒本事,就知道拿別人出氣。”
趙開旗淡然一笑。
“他還想去找刑部幫忙,誰不知道陳震那塊硬骨頭,一向油鹽不進?不過說起來,薛大人的公子還在刑部大牢,看看能不能利用這次機會,把他撈出來。”
薛成是他們這一脈的中流砥柱,上次去了一趟公主府,碰了一鼻子灰,讓魏子諸入朝為官就是薛成的主意。
他家的公子,自然要救。
趙開旗並未把這件事放在心上,丁秋依舊逍遙自在,魏子諸更加氣急敗壞,一件件一樁樁,落在趙開旗等人眼中,讓他們心裏大定,再無任何謹慎可言。
甚至覺得有些大材小用了。
他們都是在官場沉浮許久的老油條,人精一樣的角色,用來對付這樣一個頭腦簡單的窩囊廢,簡直是讓人覺得丟臉。
所以趙開旗並沒有太過高興,意料之中的事情而已,有什麽好值得高興的?
倒是陳涵素,表露出自己的擔憂,好在魏子諸解釋過後,也明白了魏子諸的用意。
公主府膳房。
古代也有上下班,而且比後世下班更早。
魏子諸下班後跟陳涵素一起吃晚飯,也沒隱瞞什麽,馬上就要收網了,就把事情都說了一下。
陳涵素一直靜靜的聽著,食不言寢不語,其實也沒多嚴格,吃飯談事,這是從古至今都有的。
“你這是想把趙開旗也一並拉下馬?”
半響後,陳涵素才顰眉問道。
魏子諸哭笑不得,搖頭道:“沒那麽容易,想當然是想的,畢竟是趙開旗一開始讓我去查丁秋的,可趙開旗定會把這件事推給別人。”
替死鬼嘛,上位者常用的手段之一。
陳涵素卻說道:“也不是完全沒有機會,直接將他廢除可能不行,但失職之罪也足以讓他丟掉尚書之位。”
魏子諸瞪大了眼睛,他一開始也是這麽想的,隻是後來覺得不太可能罷了,因為掌管六部的丞相是趙開旗的叔父趙丙,這阻力就不是一般的大了。
“這會不會太激進了?趙丙怕是不會答應,我是想過打草驚蛇,讓蛇主動出動,但現在對上趙丙,以我們現在手上的力量,明顯還不夠。”
魏子諸有自己的計劃,這一環如果能做到自然最好,就是擔心做不到,才退而求其次的。
陳涵素風情萬種的白了他一眼。
“你還知道激進啊?你從北境回來後,哪一件事做的不激進?”
魏子諸訕笑一聲。
還在埋怨自己入朝為官呢。
不過陳涵素知道了魏子諸的用意之後,心裏也知道魏子諸這是在為她著想,為皇室著想。
“以前自然不行,但現在朝堂上可不是隻有一個趙丙,他若是公然包庇,隻會落下口舌,給人把柄。”
“以前他敢這麽做,是因為沒人會站出來參他一本,現在則不同。”
聽到陳涵素的話,魏子諸很快腦子裏就浮現出一個人。
“因為楊太傅?”
“不錯。”
魏子諸恍然大悟,有些咋舌,感歎一聲,“看來我還是低估了楊老頭的影響力。”
那個看到自己寫出一副草書天下大同就激動不已的老人,他還以為自己已經足夠高估他了,沒想到還是低估了。
陳涵素瞪了他一眼,“什麽楊老頭,口無遮攔!”
魏子諸笑道:“我跟楊老是忘年交,不用這麽顧及禮數。”
“那也不能這麽放肆。”
“好好好,娘子說了算。”
“……”
過了片刻,陳涵素解釋道:“楊老門生遍及天下,如今朝堂百官,很多已經被趙丙收攏的官員,也是出自楊老門下,所以楊老既為太傅,也為百官之師。”
“聽皇弟說,楊老近日上朝勤快,趙丙等人也不敢輕舉妄動,不過話說回來,你當初是怎麽讓楊老為你出麵的?”
陳涵素眨了眨那雙黑白分明的眸子,好奇之色溢於言表,真正的明眸皓齒,動人心魄。
要知道之前她即便差點和親,楊太傅也未曾出麵說什麽。
有時候她也忍不住想,楊瀚海這位先帝之師,是不是太過冷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