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竹樓中傳來一聲尖叫
李紅梅看了他一眼,疑惑道:“壽宴?”
於勁鬆樂嗬嗬道:“半年後就是煉妖宗老祖千歲壽辰,屆時中州不少有頭有臉的宗門都會派人前去祝壽,我們落日宗自然也不會落下。為兄已經向負責籌備此事的執事求到了兩個名額,屆時你我二人便可一同前往煉妖宗祝壽。”
李紅梅一臉冷淡:“去煉妖宗做什麽?”
於勁鬆道:“煉妖宗可是不遜於我們落日宗的大宗門,門下修士擅長馴化各種稀奇古怪的妖寵,尤其有一種雙尾靈貓極招女修喜愛。”
“貓?”李紅梅一聽此話,臉色頓時有些難看,胸口似還在隱隱作痛,想也沒想便一口回絕,“沒興趣,不去。”
於勁鬆一愣,不知對方為何如此決絕,又勸道:“師妹若是不喜歡貓也沒事,還有……”
於勁鬆還想再出言爭取一番,李紅梅卻不打算給他機會,直接下了逐客令:“於師兄,天色不早,你該回去了。身為青霞峰的弟子,三天兩頭往白鷺峰跑,若是被人看到了不是什麽好事。”
墨寒生抬頭看了一眼,日頭正值當中。
天色不早隻是個借口,看來這於勁鬆在李紅梅這裏實在有些討嫌。
“哎,那為兄就不打擾師妹了。”於勁鬆明顯也不是第一次被如此對待了,垂頭喪氣就要離開,走到穀口時又回頭道,“距離確定祝壽名單還有些時日,師妹若是改變主意了,隨時可來尋我。”說完悄悄給了墨寒生一個警告的眼神就離開了。
李紅梅沒有回應,甚至連頭都沒有回,神色有些複雜地靜立了一會兒,然後又一臉笑容地走向墨寒生。
她正要開口,竹樓中卻傳來一道尖銳刺耳又顯得極為驚恐的叫聲。
墨寒生聞聲神色一變,身形幾次跳躍就跨過了竹樓階梯,緊接著便一腳踹開房門。
李紅梅也是一陣驚疑,沒有過多猶豫抬腳跟了上去。
二人來到屋中,隻見一隻黃毛白肚的耗子正趴在一本極為厚重的古書上。
“死定了死定了,怎麽辦怎麽辦?”石山撲騰著四肢在書頁上一陣打滾,話語中充滿了焦急的情緒。
墨寒生快速打量了一眼,見屋中並未有任何異狀,鬆了一口氣才問道:“發生了何事?”
石山兩隻細小的爪子抱住腦袋不停晃動,一副十分苦惱的模樣。
它緩緩抬起頭正要開口,一道迅疾的紅光從墨寒生身後飛射而出。
一把纏繞著火焰的飛刀朝著它逼命而來,眨眼間已來到頭頂。
眼見避之不及,石山尖叫一聲下意識閉上了眼睛。
“嘀嗒。”
一滴鮮血落在它的腦門上,順著尖凸的鼻子滑落。
石山睜開雙眼,隻見墨寒生的右手正懸在自己正上方一兩寸的位置。
手掌緊緊握住了刀身,火焰在拳頭上燃燒,鮮血仍在不斷從掌心流下。
墨寒生催動真氣,一絲冷冽的寒氣從氣海傳出,沿著經脈一直流轉到手上,將火焰熄滅。
身後響起一陣有些急促的喘息聲,墨寒生轉身看去。
卻見李紅梅眼中恨火滔天,死死盯住石山,連帶著餘光掠過自己時也生出一絲明顯的敵意。
他心念急轉,一下便明白了李紅梅反應如此激烈的原因,上前一步攔在二者之間,搖搖頭道:“它不是呂乘風。”
李紅梅微微一怔,冷聲道:“你如何證明它不是呂乘風?”
她並未見到呂乘風奪舍的全過程,如今屋中卻莫名多出了一隻會說話的耗子,第一反應便認為它就是呂乘風。
墨寒生道:“我沒有袒護呂乘風的理由。”
李紅梅有些冷靜下來,低著頭沉默不語,默默分析著墨寒生的話中有幾分可信。
過了片刻,她抬頭審視石山,眼中仍充斥著濃濃的懷疑。
她扭頭看向墨寒生,鄭重問道:“它真的不是呂乘風?”
說話間,她不知又從哪變出一把飛刀,有種一言不合就要拔刀相向的架勢。
墨寒生沒有一絲猶豫,搖頭道:“不是。”
“好吧。”李紅梅似是相信了,默默收起飛刀,轉身走到一邊。
墨寒生微微一愣,有些意外地看了她一眼,扭頭便要向石山詢問發生了什麽。
卻聽身後一陣疾踏,緊接著又是“嗖”的一聲,又是一把飛刀射來,而飛刀的目標是誰自然不言而喻。
對於石山這隻莫名出現,又會口吐人言的耗子,李紅梅很難相信它不是呂乘風。
即便沒有確鑿證據,她也抱著一種寧錯殺不放過的態度,想以雷霆手段將其斬殺。
到時墨寒生就算生氣,總不至於為了一隻無關緊要的耗子與她徹底翻臉。
墨寒生左耳微顫,迅速捕捉到了飛刀飛行的軌跡,他抬腿一腳蹬碎了半個書案。
整個人倒退飛竄而出,頭也不回,長臂一展便將飛刀接了下來。
墨寒生緩緩轉身看向李紅梅,眼中凶光畢露,聲音異常冰冷:“我最後再說一次,它不是呂乘風。”
飛刀刺入了他的掌心,從手背透出,刀身卡在了手骨中。
墨寒生氣海澎湃,真氣如潮水一般湧向掌心,一瞬就將飛刀凍成冰塊。
“哢哢。”
冰刀寸寸碎裂,化作一片片碎冰墜落地麵。
李紅梅有些被墨寒生的驚人氣勢震懾住了,但隨即又不甘示弱地瞪了回去:“無憑無據,一句話就想讓我信你?”
看得出她對於殺死呂乘風一事果真是執念頗深。
“這有什麽好騙你的。”就在此時,石山“嘿嘿”一笑爬上了書架,身子往石壁上一撞,打開了密室的機關。
“若是不相信,呂乘風的屍體就在裏麵,自己進去看個究竟好了。”
李紅梅看著緩緩打開的石門有些吃驚,她在呂乘風身邊待了這麽多年,竟一直不知道這個秘密。
她在門口猶豫了一會兒,隨後指尖亮起一絲火光走了進去。
石山看著她走進去,一屁股坐下,重重吐了一口濁氣。
沒過多久,李紅梅捂著嘴從密室中出來,眼珠不時轉動一下,似在思考著什麽。
她抬起頭,見石山臉上竟十分人性化地流露出譏諷的神色,不由得心中一惱,麵向墨寒生道:“就算呂乘風的屍體在裏麵,又怎麽能證明它不是?”
墨寒生搖了搖頭,正要開口。
石山搶先道:“隻要你仔細查辨認屍體,就能看出來他的腦子有被咬過的痕跡,能留下這個痕跡的人隻能是我。若我是呂乘風的話,會奪舍了老鼠的身體然後跑回去自己吃掉自己的腦子嗎?你這個無腦的女人難道是用胸思考問題的嗎?”
聽到石山的解釋,李紅梅已經開始相信它不是呂乘風,隻是被一隻老鼠如此不客氣地訓斥了一番,心裏怎肯服氣,仍是嘴硬道:“誰知你是不是故意如此做來蒙騙我?”
石山氣盯著她胸前那一抹難以掩飾的擁擠:“我看你還是切個球下來吃掉,補一補你那顆明顯氣血不足的腦子。”
李紅梅柳眉倒提,手中再次亮出一柄飛刀,怒道:“就算你不是呂乘風,眼神也是與他一樣的猥瑣,言辭一樣的下流,留在世上遲早是個禍害,今天就讓我為民除害。”
石山“嘿嘿”一笑竟直立起來,兩隻爪子擠壓著胸口模仿李紅梅的形狀:“為民除害,就怕你沒這個本事。”
“你!”
“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