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一章 開始製作蜂窩煤

劉瑾還活著,朱厚照不可能撤除對他的懲罰,否則怎麽向整個西山的人解釋?

放他下來,是以為劉瑾死了。

或者說,借助已死的借口,將劉瑾放下來喘口氣,補充一下體力,免得真讓劉瑾去見了閻王。

“啊?!”聽到朱厚照的話,劉瑾瞬間驚愣,雙眸瞪大的看著朱厚照。

還未褪色的微紫麵色,刹那間變,得慘白起來。

他差點就死了,如果繼續吊掛在旗杆上,劉瑾自己都不敢保證,能不能熬過後麵的兩天時間。

“太…太子爺,奴婢不想再被吊掛在旗杆上,請太子爺換一種方式懲罰奴婢吧……”劉瑾驚慌失措的回神,語氣哽咽的祈求。

同時暗罵自己蠢貨,為什麽給朱厚照提出這種懲戒之法,換其他的不行嗎,是自己嫌棄自己命大嗎?!

無盡的後悔,充斥在劉瑾的內心。

“劉瑾,你太讓本宮失望了。”朱厚照看著劉瑾,突然的起身,背對著他搖頭歎息。

“本宮以為你意誌堅定,像金玉一般,誰知才不過一天時間,你的意誌就被消磨了。”

“這樣的你,又怎麽辦成,本宮即將交給的大事!”

“你若是不想死,本宮給你這個機會,但你這輩子隻能隱姓埋名,做一個普通的百姓。”

說完,朱厚照頭也不回的邁步。

心中卻在默數,一步…二步…

就在三即將蹦出來時,隻聽劉瑾掙紮的喊道:“太子爺,奴婢不要做普通百姓,奴婢願意繼續接受懲罰……”

野心勃勃的劉瑾,怎麽甘心去做一個百姓,怎麽舍得讓他迷戀的權勢?

他讓太子爺失望了。

“本宮不會強求你,畢竟你說的也對,後麵兩天時間內,誰也無法預料,你撐不撐的過去。”朱厚照停止腳步,但沒有轉身。

此做法,要的就是告訴劉瑾,你失去了我的信任。

身為大明太子,要什麽樣的太監沒有,你劉瑾不是特殊的存在,也不是沒有人不能替代你。

朱厚照的態度,劉瑾在內心中使勁兒的揣摩,但越想心越慌,急忙哀求道:“太子爺,請再給奴婢一個機會,這次就算是奴婢不幸吊死在旗杆上,也無怨無悔。”

朱厚照聞言,沉默良久。

最終,抬起手臂擺動道:“罷了,罷了。”

“你陪伴本宮多年,對本宮忠心耿耿,這次本宮便再給你一個機會。”

“但你要記住,這是最後一次,否則你劉瑾將不再是劉瑾,大明這麽大,總有你一塊埋身之地。”

這次朱厚照的意思很明顯了,告訴劉瑾他再讓自己失望,欺騙自己的信任,縱然是沒有死,也必須死了。

而且朱厚照之所以,執意要劉瑾繼續吊掛在旗杆上,是要讓西山的所有人知道,他朱厚照對劉瑾嚴厲之極。

絲毫不在乎主仆之情!

如此便方便劉瑾,在後麵更好的接近張鶴齡。

一切都是算計,劉瑾隻不過是朱厚照算計張鶴齡,乃至是外戚勢力的一枚棋子。

“奴婢叩謝太子爺大恩。”劉瑾虛弱的跪在地上,朝著朱厚照磕頭。

內心中的惶恐,在朱厚照的話落之後,變得平靜起來,不斷在重複著勉哉(努力),克服身體上的難受,以及對死亡的恐懼。

朱厚照頷首,吩咐道:“張開,取一些食物,還有水給劉瑾。”

“再留下四人,兩人前去阻攔礦夫們進入礦場,兩人留下等劉瑾恢複一刻鍾後,吊掛在旗杆之上。”

說完,朱厚照這才轉身,平靜的注視著劉瑾,沒有再多言,然後便走了。

“太子爺,果然還是信任我劉瑾。”觀察著朱厚照一舉一動的劉瑾,敏銳的察覺到朱厚照眼中的情緒變化。

在內心中自我安慰的念叨。

……

策馬回府。

朱厚照將馬韁繩交給仆役,邊往府內走進,邊說道:“張開,你安排玄衣衛的人,弄一車煤礦去碾磨坊,命裏麵的工匠將煤炭碾磨成碎渣,再去多弄點幹燥的黃泥,一並拉回府中。”

蜂巢製煤器已經在鍛造了,朱厚照這邊也不能落下,將製作蜂窩煤的煤炭與黃泥準備好。

一旦蜂巢製煤器送來,便可以立即製作蜂窩煤。

出去一圈,回來已經到了午時。

朱厚照簡單的吃了午膳,連午睡都放棄了,關在書房裏絞盡腦汁的寫寫畫畫。

也不知過了多久。

在張開的通傳下,朱厚照這才停止了下來,打開房門:“時間過得這麽快了嗎?”

“是的太子爺,已過兩個時辰,東日開始西落。”張開點點頭提醒。

接著繼續說道:“鐵大人已經將蜂窩製煤器送來,煤炭碎渣與黃泥也已經準備好了,就堆放在後院的空地上。”

“屬下已經命人,準備好了照明,即使天黑了,也不會幹擾太子爺的視線。”

“做的不錯。”朱厚照頷首,他也沒有想到,自己隻不過是畫了幾張簡單的圖紙而已,居然過去了四個小時。

後院離朱厚照的書房不遠,跨過一條走廊,便是空曠的後院,除了平整的泥地,還有一個池塘,連花兒都沒有一朵。

更別提綠意,目光所到之處,皆為枯黃。

上方是廂房,由走廊連接前院,左右是圍牆,下方也是圍牆,隻不過中間有一道雙開木門。

占地麵積很大,讓朱厚照不由的疑惑,張二河圈出這塊超大的後院幹嘛。

但同時也感謝張二河,要是沒有這塊空地,朱厚照真不知道,剛製作好的蜂窩煤,擺在那裏風幹。

來到後院,一堆高過朱厚照肚臍的煤炭碎渣,以及一小堆黃泥,擺放在一起。

朱厚照見此,抬手解著自己的蟒袍,招呼道:“張開,你與玄衣衛將煤炭碎渣,與黃泥和在一起,取池塘之水均勻調和。”

“今日本宮親手教你們,怎樣蜂窩煤。”

說完,朱厚照將蟒袍,放在走廊上的木製欄杆上,挽起裏麵杏黃的內衫衣袖。

別說,猛的脫掉蟒袍,還挺冷的。

“遵命。”張開十四人應聲,也相繼卸下身上的紋山甲,放置在走廊上。

一身高鼓且結實的肌肉,繃緊玄色內衫,讓朱厚照看到,都不免露出嫉妒。

但不羨慕,他可不想成為肌肉怪。

張開領著親衛玄衣,開始忙碌起來,朱厚照也沒有閑著,走到一堆鐵器麵前,隨手拿起一個,打量了起來。

瞧著手中,比起記憶中的蜂巢製煤器還要精致美觀,朱厚照忍不住驚歎。

“矮油,不錯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