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章 可憐的劉瑾

鐵大力聽到朱厚照的講解同時,也將圖紙上的圖形,在腦海裏組裝了一遍。

確定沒有問題後,自信的說道:“太子爺,這個蜂巢製煤器很簡單,不出意外,一個鐵匠師,在兩個時辰內就能打造一個。”

“太子爺需要二十個,在兩個半時辰之後,微臣親自讓人送到太子爺的府上。”

其實不用朱厚照講解,鐵大力也能看懂,並且改造圖形,給鍛造出來。

隻不過,這時候沒有焊接之法,需要將金屬加熱後合成在一起,在進行鍛造所花費的時間比較多。

但鐵大力有方法,解決這個問題。

那邊是利用榫卯的原理,將蜂巢製煤器在短時間內製作出來,缺點是有些笨重。

但朱厚照沒有這方麵的要求。

“有大力這句話,本宮就放心了。”朱厚照喜不自禁的笑了起來。

想要做出蜂窩煤,必須要有蜂巢製煤器,不然怎麽做出圓柱體,且比小指頭細一點的空洞蜂窩煤?

在張鶴齡府上,朱厚照所說的話,並不是紙上談兵,全部是在忽悠。

由於條件有限,他隻能以蜂窩煤,來減少煤炭的消耗,讓百姓們省一點錢。

八成煤炭,兩成黃泥。

以後煤炭普及大明,一年四季下來,百姓們買煤自己製作煤球,還有蜂窩煤能省不少的銀錢。

朱厚照顧及當下的時候,也看的很遠。

而且他還要利用張鶴齡,想要搞垮外戚勢力,這蜂窩煤的樣式,就必須擺在張鶴齡的眼前,讓他知道朱厚照沒有騙他。

鐵大力沒有回應,隻是現在一邊陪笑。

朱厚照見此。

也不想耽擱鐵大力的時間,當即說道:“大力,你去忙吧,本宮先回了。”

“旋轉窯建造好了以後,要第一時間通知本宮。”

“微臣明白。”鐵大力點頭,拱手送別朱厚照。

直到朱厚照遠離鍛造署,鐵大力這才拿著圖紙,扯開嗓門招呼著新到的鐵匠師。

……

路上,朱厚照放慢了馬匹的速度,觀看著熱火朝天的西山,也不覺得寒風刺骨了。

劉大夏的辦事效率不錯,除了鐵匠署以外,其他的各署各司,都安排出了人員,搬遷自己的辦公地方。

之前,沒有這方麵意識,看到平整的地方,就將辦公地簡單的建立起來。

從高空俯瞰,東一坨西一坨,南一堆北一堆,像是一個個牛皮癬,貼在西山上。

現在他們將統一搬遷到一個地方,離西山主路不遠,正有修路的兵卒,開始挖泥開石修路,打通各署各司的辦公地到西山主路。

寬度約有兩丈多(八米),可並排行駛中型馬車三輛。

“太子爺……”

就在朱厚照暗自點頭時,身後傳來了穀大用的聲音。

朱厚照聞聲,扯動韁繩調轉馬頭。

當看到穀大用,一身泥的扛著釘鎬,身後跟著數百人,朱厚照好奇的問道:“大用,你這是去哪裏?”

“拜見太子爺。”穀大用連同身後的兵卒行禮。

然後才笑著回道:“太子爺,奴婢帶著他們前去修停…停車場,是劉大人下的令。”

穀大用如今變得精壯許多,身上的肥肉逐日減少,瞧他高興的模樣,似乎愛上了這種修路的生活。

“西山主路全部拓寬修整好了?”朱厚照頷首的同時,又疑惑的問道。

“還沒有。”穀大夏搖頭道:“還差一段路正在開拓,估計今日便能貫通整條西山主路。”

“所以已經不需要太多的兵卒,奴婢將他們分批安排了一番,留下修主路的人,分出五支小隊,前去修整主路到礦洞的輔路。”

“奴婢則是帶著人,去集鎮前修繕停車場,劉大夏說這個比較重要。”

“原來如此。”朱厚照欣慰的看著穀大用:“大用,你已經逐漸的成為了一個合格的道路大總管,繼續勉哉(努力)下去,以後成為大明的道路大總管,指日可待。”

“太子爺請放心,奴婢已經立誌,修出大明最好的路。”穀大用重重的點頭。

之所以有這樣的改變,是因為穀大用發現,修路的這段時間內,他過的無比的踏實。

沒了以前的勾心鬥角,沒了時刻防備他人,也能睡的很好,不會再半夜驚醒。

有了一絲明悟,在不在朱厚照身邊,好像不影響朱厚照對他的恩寵,前提是自己要發光發熱,讓朱厚照感受到,才不會被遺忘。

“很好,很不錯,你比劉瑾那廝聰慧。”朱厚照毫不掩飾對穀大用的欣賞。

樂於見到穀大用的變化。

正德八虎,算是廢了一虎,走上了另一條道路。

說起劉瑾……糟糕!!

朱厚照突然想起劉瑾還吊掛在旗杆上,他走的時候,忘記了吩咐錦衣衛,夜晚偷摸的將他放下來喘喘氣,吃點東西喝點水,補充體力熬過後兩日。

他走了一天一夜,劉瑾沒有任何東西入腹,在寒風中吊掛的一天一夜,該不會死了吧?

想到這裏,朱厚照連忙策馬起來。

留下了一臉懵逼的穀大用。

不知道朱厚照怎麽了,剛好誇讚自己,這話音未落就騎馬跑了,或多或少讓穀大用有些鬱悶。

扛著釘鎬,帶著人離去。

風馳電掣,朱厚照策馬狂奔,很快的趕到了煤場,抬頭望向旗杆上的劉瑾。

見他吊掛在上麵,一動也不動。

當即大喊道:“劉瑾,劉瑾!!”

現在的劉瑾還不能死啊,他剛布局設計了張鶴齡,企圖搞垮外戚勢力,需要劉瑾這廝去搞事情背鍋。

這要是死了,重新找個人好難的!

喊了好幾聲後,都不見劉瑾有所回應,朱厚照也顧不得許多,連忙喝道:“張開,劉瑾已死,所謂死者為大,本宮也於心不忍,你去將他放下來吧。”

“得令。”張開聞言,一招手的翻身下馬。

帶著兩名玄衣親衛,跑到旗杆的下方,解開了麻繩,將倒掛的劉瑾給慢慢的放下。

這時朱厚照也下了馬,走到躺在地上的劉瑾身邊,蹲下身子拍了拍劉瑾的臉。

“劉瑾,劉瑾,快給醒醒……”

此刻的劉瑾,麵容發紫,嘴唇幹裂。

“真死了嗎?”拍不醒劉瑾,朱厚照伸手探探其鼻息,又抓起他的手腕,三指一扣看看還有沒有脈搏。

結果,劉瑾還活著。

隻不過脈搏跳動無力,可能是太虛弱了。

朱厚照鬆開手,吐出一口濁氣,開口道:“張開,打開水囊,澆在劉瑾的臉上。”

張開沒有任何猶豫,當即將隨身的水囊打開,對著劉瑾的臉倒了下去。

“咳,咳……”

“下雨了嗎……”

在冷水的刺激下,劉瑾咳嗽的醒來,半開合著眼眸,迷茫的喃喃自語。

“沒有下雨。”朱厚照再次拍拍劉瑾的臉:“快清醒一點,吃點東西喝點水。”

“啊…太子爺!”在朱厚照的拍打下,劉瑾的意識逐漸清明,猛的睜開眼睛驚愕起來。

但隨即雙目都紅了,帶著委屈的哭腔,說道:“太子爺,奴婢還能看見你太好了……”

劉瑾掛在旗杆上,昏死過去的那刻,以為自己死定了。

昨夜沒有人前來放下他,他以為朱厚照忘記了他,已經放棄他這個走狗。

當即讓他萬念俱灰。

沒有想到,此刻還能見到朱厚照,內心可謂是五味雜陳,更多的是激動,朱厚照沒有放棄他。

然而,朱厚照卻無情的擊碎劉瑾的激動。

“先別高興,你吃了東西,休息一會兒,還得繼續吊掛在旗杆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