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九章 父慈子孝

“父皇,你不講武德!”朱厚照見此,瞬間從龍案旁躍出,跳到龍案之前,與弘治皇帝拉開距離。

一言不合就動手,沒有這麽玩的。

“你過來。”弘治皇帝拿著戒尺,這次倒是沒有走出龍案,更沒有站起身。

而是坐在龍椅上,看著朱厚照:“廢除驢打滾借據,朕可以勉為其難的放過你。”

“不行。”朱厚照搖頭,麵容嚴肅的拒絕:“父皇你就是打死兒臣,這個驢打滾的借據,都不可能廢除。”

“這麽說,你是想違抗父命了?”弘治皇帝臉色一沉,緩緩站起身:“本不想打你的,奈何你太倔了。”

“來人!”

知道憑借自己是逮不住朱厚照,弘治皇帝直接搖人。

“父皇,你別這麽衝動啊。”聽見弘治皇帝喊人了,朱厚照一臉的驚慌與無奈。

“你不聽聽,兒臣為什麽要這樣做?”

“你這樣是非不分,早晚會失去兒臣的。”

挨打,朱厚照不怕。

但誰他娘的願意挨打,而是還要被人按著讓人打。

“為父不想聽。”

弘治皇帝氣定神閑的說道:“其實打你,也不全是因為驢打滾借據,是為父許久沒打過你了,所以手癢了,想要打你一頓解癢,你覺得有問題嗎?”

“父皇你真風趣。”朱厚照僵住了。

這麽強大的理由,讓他都找不到反駁的機會。

父打子,不是很正常的嗎?

若是手癢的理由,不夠有說服力,那再給你個理由,看你不順眼算不算強硬?

“皇上。”這時,兩名殿前侍衛手持金瓜踏步走進,朝著弘治皇帝跪拜。

“你們起身,將太子給朕抓住。”弘治皇帝輕擺戒尺,向朱厚照點了點。

“遵命。”殿前侍衛應聲。

他們怎敢違抗弘治皇帝的命令,當即放下手中金瓜,起身邁著平穩的步伐。

抓太子爺,其實他們也犯愁。

害怕得罪了朱厚照,以後會找他們的麻煩。

“父皇,你玩真的!”

朱厚照看著殿前侍衛走來,立馬跑的遠遠的,並且對弘治皇帝喊道:“老家夥,你是不是有病,家醜不可外揚的道理,你不知道嗎?!”

“再說,驢打滾借據,非兒臣胡來的,是有緣由的,是兒臣的一個布局謀劃。”

“你仔細想想,我能做出坑害劉師傅他們的事兒嗎,能做出坑害我老朱家的事情嗎?”

“嗯,跟朕想的一樣。”弘治皇帝點點頭,並沒有因為朱厚照,喊他老家夥而生氣。

朱厚照一喜,連忙問道:“那父皇是否放過兒臣?”

“不能。”弘治皇帝搖頭:“今日必須要打你。”

說完,拔高聲音對著殿前侍衛喝道:“慢吞吞的做甚,快速拿下太子!”

“遵命。”殿前侍衛無奈了,兩人對視一眼,猛的撲向朱厚照:“太子爺,得罪了。”

“你們不要過來!!”朱厚照驚叫一聲,迅速折返身形,向著奉天殿外跑去。

不過,任朱厚照腿腳輕快,但又怎麽是殿前侍衛的對手,兩人一步跑出,就相當於朱厚照跑兩步,可見其身形高大,腿有多長。

在朱厚照還沒到達殿門口,殿前侍衛一左一右,單手成爪的扣住了朱厚照兩肩,將其給拉了回來。

而另一隻手,順勢下掏,捏住了朱厚照的雙臂,不管朱厚照怎樣的掙紮,都無法撼動兩名殿前侍衛的雙手。

“放開本宮,快放開本宮!!”

“父皇,兒臣知錯了,不要這樣對我,我都十三歲了,虛歲都十四了,打這種暴力行為,要不得,要不得啊……”

無法掙脫的朱厚照,向著弘治皇帝求情起來。

可謂是聲淚俱下,聞者可憐,見者…這畫風,似乎有點搞笑?

“你縱然是三四十歲,隻要朕還是你的老子,你犯了錯,朕都可以打你!”弘治皇帝拿著戒尺,快步走向朱厚照。

在朱厚照的驚恐中,快速的揮下戒尺。

一時間……

慘叫聲回響在整個奉天殿。

“照兒,你究竟是怎麽想的,讓劉健三人簽下驢打滾借據,朕似乎看不懂你的用意。”此刻弘治皇帝手中的戒尺沒了,兩父子坐在殿前侍衛的背上,相對而談。

哪有什麽暴力場麵,朱厚照壓根兒沒挨打。

不,應該是打了,弘治皇帝就打了一下,很用力的那種,讓朱厚照嘴角都抽搐了。

“這是秘密。”朱厚照幽怨的看著弘治皇帝,他還真敢打。

說到這一點,不得不說弘治皇帝老謀深算,差點將朱厚照都給騙過去了。

要不是真打了一下,弘治皇帝讓他繼續慘叫,後麵沒有動手了,朱厚照還真猜不到弘治皇帝的用意。

這是想要幫他一把,回去取得張鶴齡的進一步信任,免得輕鬆的走出奉天殿,讓外人起疑。

什麽時候,自己這個皇帝,麵對朱厚照給犯了法的張鶴齡求情,不發怒的教育他一頓。

但是最慘的還屬殿前侍衛,本是進來幫弘治皇帝抓住朱厚照的,結果這兩父子做戲不說,還將他們兩人當成了凳子坐。

這是人幹的事情嗎?!

“你透露一點又怎麽了。”弘治皇帝神色不滿道:“難道為父還會打亂你的布局?”

“你給朕講講,或許朕還能幫你一把。”

“不能說,就是不能說。”朱厚照用手揉著被打的地方,眼眸一閃:“除非父皇將內庫交給兒臣保管,兒臣就將自己的全盤計劃,都告訴父皇聽。”

“你想的倒是美!”弘治皇帝輕哼:“內庫讓你保管,指不定一月的時間內,你就給朕將內庫敗光了。”

“如此,朕情願不想知道,你在計劃什麽東西。”

“父皇,你別汙蔑兒臣。”朱厚照正色的說道:“兒臣從未敗過東西。”

“你能不能有點自知之明。”弘治皇帝沒好氣的看著朱厚照:“其餘的為父就不多說了,就說說你在西山的事。”

“你開礦挖煤供給百姓度過寒冬,是一件好事,對他們心生仁慈之心,更是太子應具備的,朕也無話可說。”

“但你也不能太過了吧!”

“不管兵卒還是礦夫,每日都要保證一頓肉食,還要給他們每日結日俸,你知道這得花多少銀錢嗎?”

“你是否知道,平常百姓家裏,能每月吃上一頓肉食,就算是生活不錯了,州府等地的一些地主,也不敢每日食肉。”

“為父說這些,並不是要你去廢止你所下的承諾,而是讓你明白什麽叫適可而止,有些平衡不能去輕易的打破,不然適則其反的時候,所帶來的後果很嚴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