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八章 不可說的背地裏陰人

弘治皇帝不再上前,朱厚照內心安定了,麵對弘治皇帝的威脅,他還真不敢跑。

畢竟弘治皇帝是那種言出必行的人,真要將殿前侍衛叫進來,按住他讓弘治皇帝打。

那得多羞恥,自己還要不要臉了?

接下來,朱厚照搓搓手,賠笑的邁步走進弘治皇帝:“父皇,兒臣看你在批閱奏折,大部分都是彈劾張鶴齡的。”

“想必父皇也犯愁,怎樣懲罰他吧。”

之前,朱厚照靠近龍案,沒有注意到弘治皇帝摸向戒尺,就是因為他在偷瞄,放在龍案上的奏折。

數本展開的奏折,其上的隻言片語,就已經讓朱厚照明白了,是怎麽一回事。

“是又如何。”弘治皇帝握著戒尺,背負著手,愁道:“你也知道你母後的性格,對她的兩個弟弟疼愛無比。”

“父皇,這事並不難解決。”朱厚照走進弘治皇帝右邊,伸手為他捏著臂膀:“隻要父皇信任兒臣,將此事交給兒臣處理,兒臣絕對會讓父皇滿意,讓母後也挑不出理,埋怨父皇。”

“你想怎麽做?”朱厚照抖抖臂膀,嫌棄朱厚照捏的力道,轉身走回龍案之後。

“這就要看父皇是怎麽想的了。”朱厚照追上前,靠在龍案上:“以兒臣的性格,絕對會大義滅親!”

“但若是父皇不想他們死,兒臣隻能勉為其難的教他們怎麽做人,畢竟這大明是我們老朱家的,不是外戚的大明。”

“身為臣子,做出主子的事不說,還想要危害大明,實在是讓兒臣討厭。”

弘治皇帝眼眸閃爍,沒有正麵回答朱厚照的問題,而是讚賞的說道:“你小子終於有了一絲帝王之氣。”

“有這份心性固然不錯,但為父拿什麽相信你,可以將此事完美的解決?”

“要知道,為父顧慮的不是你母後,而是外戚之人,以及各地的藩王。”

“一個張鶴齡生死不算什麽,但他卻有可能,變成一根引火繩,一頭連接著外戚彈丸,各地藩王便是炮膛,會引來什麽後果,為父也無法預料,但是可以想象定會不安寧。”

本來這些話,弘治皇帝是不準備給朱厚照說的,但是聽了朱厚照大義滅親四個字後,心想也還是讓朱厚照明白,外戚在大明的力量,也不可小覷。

動一人事小,要是牽連出一串人出來,以為弘治皇帝要對他們外戚動人,少不了會有一番明爭暗鬥。

這對於即將陷入困境的大明來說,無疑是雪上加霜,是弘治皇帝不想看到的。

也可以解釋為,為什麽弘治皇帝對張鶴齡張延齡兩兄弟,持有放養的態度。

前提是,別真的做出過火的事,否則弘治皇帝隻能出手,以雷霆之擊,敲碎整個外戚勢力。

大不了,從頭再來一次,自己再辛苦一點,勤政國事,讓大明再次中興起來。

“兒臣明白這個理。”朱厚照點頭,咧嘴露出大白牙:“既然涉及了這麽多人在其中,那就不來明的,在背地裏陰死他們!”

“你有主意?”弘治皇帝眉頭一挑。

“自然。”朱厚照嘿笑道:“父皇,兒臣已有萬全之策,將他們榨幹,掏幹。”

“假如他們都沒了銀錢,父皇你說他們還有威脅嗎?”

“沒有。”弘治皇帝搖頭。

外戚大多沒有實權,有的隻是銀錢。

憑借自己的身份,弄出一係列的事來,將自己吃的是腦滿腸肥。

再借用銀錢的力量,去牽拉關係網,所以才成了大明尾大不掉的毒瘤。

但要是沒了銀錢,沒有利益維持這種關係網,外戚隻是一群虛職的綿羊。

當然,也不是說虛職一點用也沒有,起碼可以唬人,坐在家裏拿著朝廷的俸祿。

要是宮內還有上一代嬪妃活著,並且與太後關係好,少不了有商賈以及官員上府送錢巴結。

隻不過,這些人都少了,畢竟朱佑樘當皇帝十六年,他父皇的嬪妃影響力基本上沒有了。

而他到現在,也隻有張皇後一人。

現在的外戚,基本上是一兩代傳下來的虛職,前人留足了銀錢與搭建的關係網,供他們在京城,或者某一地紈絝。

做一個狐假虎威的地主,沒事欺壓一下百姓。

“既然父皇也看透了這一點。”朱厚照扒拉著龍案上的奏折:“那麽一次性的解決他們,不僅能填補國庫,還能破壞他們之間的關係,讓他們自己去內鬥。”

“真要有人做出天理不容之事,父皇屆時要殺了他們,朝中有誰敢阻攔?”

“也不會引起各地藩王的猜疑,父皇你說兒臣聰明不。”

說完,朱厚照得意的昂頭,等待弘治皇帝認可的讚賞。

“聰明個屁!”弘治皇帝難道說出不雅的話,雙目瞪著朱厚照:“你給朕說了半天,也沒有見你說出你的計劃,讓朕如何去判斷,如何去信任你。”

“你少給朕彎彎繞繞,直接說出你的計劃。”

“父皇,這事沒法說出來。”朱厚照瞬間露出委屈之色:“背地裏陰人的事,說出來就不叫背地裏陰人了。”

“但兒臣發誓,絕對會解決外戚之事,還我大明一個朗朗乾坤,就像兒臣指揮渡寒之事一樣,為大明百姓造福。”

說到這裏,朱厚照委屈遁去,一臉的堅定之色。

“一次,朕隻給你一次機會。”弘治皇帝似乎被朱厚照的堅定感染了,豎起自己的食指。

孩子大了,該讓他碰一碰壁,知道一個國家,是不敢管理的,就當提前鍛煉鍛煉。

這才是弘治皇帝的真實想法。

絕不是因為自己被朱厚照的堅定,給感染了。

不等朱厚照雀躍,自己成功的忽悠了弘治皇帝。

弘治皇帝似乎想起了什麽事,頓時眼冒凶光的看著朱厚照:“朕聽說你借給劉健三人三百五十萬兩銀錢,還逼他們簽下驢打滾的借據,你是不是要給朕一個交代。”

朱厚照當即愣住了。

弘治皇帝這臉,怎麽比翻書還快?

混蛋劉健三人,居然沒過一天,就來向父皇告狀了,這仇小爺記住了。

當機立斷,朱厚照扯著嗓子叫嚷道:“父皇,這是誹謗,他們誹謗我啊!”

“像兒臣這麽正直的人,怎麽可能逼劉師傅他們簽下驢打滾的借據!”

“是他們自願的,說這個錢不能白借!”

弘治皇帝聞言,悠悠的說道:“這麽說,是有驢打滾借據這件事了。”

話音未落,拿起了沒有放下的戒尺……

朱厚照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