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馬踏興王府拆牆

千馬疾馳,火海翻滾。

朱厚照一馬當先的在街道上奔馳,冷冽的寒風也如同脫韁野馬,不停地碰撞在朱厚照的臉頰上,使得他不由的微眯起了眼眸。

也幸虧是大半夜,京城百姓已入眠,街上除了巡走打更的更夫外,就是一些小動物。

不然朱厚照的這番動靜,非弄得百姓人心惶惶。

“籲……”提韁勒馬,朱厚照揚手一握,示意身後的千名東宮侍衛停止前行。

接著,朱厚照望向眼前,掛著杏黃燈籠的興王府,出聲喝道:“來人,給本宮敲開興王府的大門!”

“遵命太子爺。”

隨即便有東宮侍衛,從馬上翻身躍到地麵,手按腰間橫刀,帶著身上的甲胄聲響,大步走向興王府門口,抬手重拍了下去。

在連續的重拍之下,府門內終於有了動靜。

傳出睡眼惺忪般的怒罵聲。

“誰啊!”

“吃了熊心豹子膽嗎,敢在深夜敲打興王府大門!”

裏麵被敲醒的門房,顯然有些起床氣。

自從興王朱佑杬(嘉靖帝的老爹)就番之後,僅八年的時間裏,都未曾有人敢這麽粗暴的敲打興王府府門。

特別是在深夜裏。

滿含怒氣的門房,將府門打開一角,打著嗬欠(哈切),欲要看看是誰有這麽大的膽子時。

突然整個人都愣住了。

隻見外麵戰馬兵甲,火把聚集成火海,那絲起床的怨怒之氣,頓時化為了驚恐,渾身顫抖了起來。

這是怎麽回事!?

難道自家王爺是在番地造反了嗎?!

此念頭一起,門房整個人都軟了,噗通一下子就癱坐在地,麵色灰白的就地等死了。

一句話詢問的話,都說不出來。

“這人是還沒有睡醒?”下了馬的朱厚照,踏步走到門口,看著目光呆滯驚恐的門房,側頭詢問身後的穀大用。

“啊這。”穀大用微愣,又連忙反應過來,回道:“太子爺,他也許被眼前的陣勢給嚇傻了。”

“可憐的娃,一看就是沒見過世麵的人。”朱厚照恍然,露出一絲同情之色,越過門房的身邊,踏步走進了興王府。

同時他身後的東宮侍衛緊隨其後。

不用朱厚照吩咐,穀大用自覺得走出,尖聲命道:“來人,快去將興王府的管家叫來。”

“太子爺找他商量一些事情。”

安排侍衛之後,穀大用湊到朱厚照身邊,用疑惑的語氣問道:“太子爺,真不通知一聲兵部尚書劉大夏嗎?”

“通知他幹嘛。”朱厚照步伐不停,向著興王府內院走去,因為裏麵才是興王府與兵部衙門的鏈接處。

他既然答應了劉大夏,要幫他來闊大鍛兵司,那麽就要從根源處解決問題,上府拆了興王府的後院,重新立牆分界。

“劉尚書不是說,他要先給興王溝通一下嗎?”

穀大用隱晦的提醒道:“奴婢怕太子爺這麽熱情的幫助劉尚書,劉尚書會激動的受不了。”

“劉師傅沒同意嗎?”朱厚照抬手摸摸後腦,雙眼有些迷茫的說道:“本宮怎麽記得劉師傅同意了這事。”

接著轉頭盯著穀大用,不確定的問道:“難道是本宮記錯了這事?”

“沒有。”穀大用看著朱厚照的眼神,心中微顫,連忙肯定的說道:“奴婢記得是劉尚書肯求的,太子爺絕對不會記錯事情。”

“這才對嘛。”朱厚照滿意的轉頭,繼續邁步:“本宮又不老,怎會犯下這麽低級的錯誤。”

穀大用聞言,連聲附和。

不斷出嘴中冒出讚美的詞匯,以此來博得朱厚照的歡心。

朱厚照也樂意聽取,並沒有打斷穀大用。

有誰會拒絕別人的誇獎呢?

兩人說話間,朱厚照與穀大用,一前一後的來到了興王府的後院。

但說是後院,其實也就是一塊空曠的平地,四麵八方種滿了花草,隻不過大半的花草已經枯萎了。

朱厚照掃視了一圈,便將目光放在了左側。

一矮一高兩堵牆相靠在一起,形成顯眼的分界,正是興王府與兵部鍛兵司的鏈接之處。

正當朱厚照,準備讓東宮侍衛,去拿家夥事暴力拆牆時,卻見到高牆一方,突然飛身跳下幾名黑影。

“有刺客,護駕!!”穀大用第一時間,便躍身來到朱厚照麵前,眼神淩厲的盯著黑影。

東宮侍衛在這刻,也瞬間拔刀,舉著火把圍了過去。

氣氛驟然緊張起來。

誰知東宮侍衛還沒到黑影的身邊,就見到幾道黑影猛的單膝跪地,口中大呼道:“兵部悍卒,見過太子爺千歲!”

朱厚照從頭到尾,沒有絲毫慌亂,扒拉開身前擋住的穀大用,上前一步道:“都起來吧。”

隨即又問道:“你們是兵部悍卒營的將士?”

“是的太子爺。”黑影當中一人躬身回應。

朱厚照點點頭:“劉師傅倒是沒有欺騙本宮。”

“由你們護衛高牆之內,倒也十分的安全。”

悍卒營,兵部的特種部隊。

是兵部將武力不凡的沙場老兵調出,所組建起來保護兵部特殊機構的建製,也得到了曆代明朝皇帝的同意。

翻閱記憶,對悍卒營了解了一番,朱厚照便對著悍卒營的將士擺手道:“你們都退下吧,今夜本宮是來幫助你們兵部闊大地盤的,暫時不需要你們守護。”

“我等得令。”幾道黑影沒有遲疑,翻身上了矮牆,連續跳躍了幾下,便消失在了黑夜中。

朱厚照的權威,他們不敢不從。

悍卒營將士的出現,也沒有影響朱厚照的心情,當即大喝道:“來人,抄家夥,給本宮拆了這兩座高矮牆。”

“無本宮手喻,任何人不得靠近興王府後院半步!”

“得令!”東宮侍衛齊喝。

在自家統領的帶領下,開始從外麵將拆牆的家夥事,快速的操運進興王府的後院,著手拆牆。

“太子爺,不能拆啊。”這時興王府的管家,衣衫不整的趕來了,口中急切的大呼起來。

卻被東宮侍衛攔住,不讓他靠近朱厚照。

“穀大用,你在這裏盯著,本宮去和王叔的管家談談心。”而聽到關家呼喊的朱厚照,丟下一句話,便轉身走了。

當他靠近興王府的管家,見到此人麵色蒼白,眼眶發黑,腳步虛浮無力後,心中對這個管家已經有了評判。

聲色犬馬,縱欲過度。

日子過得挺滋潤,估計將自己當成了王爺。

“老奴叩見太子爺。”

興王府管家跪地叩拜,神情無比的苦澀,哀聲哭泣道:“太子爺,不能拆牆啊。”

“這要是拆了,王爺回來了,老奴沒法交代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