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自來熟的黃一山
聽得霍澤的哀歎聲，霍澤身後一個人突然拍了拍他的肩膀，大聲說道：
“這位小兄弟，不要難過，今年報不上名，這不是還有明年了！明年還有機會不是？”
霍澤聞言轉頭一看。
謔！
嚇了他一跳。
霍澤是知道自己身後站了人的，但在他的感知中，知道來人隻是一個普通人，因此沒有過多關注。
沒想到轉身一看，居然是這麽一個魁梧大漢。
霍澤自問自己在讀書人中身量已經算高的了，如果換算成上輩子，指不定能有個一米八出頭呢。
隻見身後之人身高約莫兩米，身材魁梧，臉型方正，下巴上留著些許胡茬，一身書生裝硬是讓他穿出了屠夫的氣勢。
這要放在上輩子，去橫店扮演梁山好漢都不用上妝的。
這……也是來秋闈報名的秀才？
莫不是走錯場地了吧？
“這位兄台，莫不是走錯了場地，武舉考試的報名之處在另一處。”
這般想著，霍澤也就如實說道。
“哈哈哈，小兄弟是不是瞧著我不像個讀書人？”
魁梧大漢倒是也不在意霍澤不相信他是一個讀書人的眼光，哈哈一笑。
說話間他從腰間解下自己的秀才銘牌遞給霍澤，自來熟道：
“這是我的秀才銘牌，小兄弟且一看便知。”
突然被魁梧大漢給手裏塞了一塊秀才銘牌的霍澤有些懵圈，低頭一看，果然牌子上寫著“臨戈城黃家嘴秀才——黃一山。”
嘿，還真是個秀才！
真是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鬥量啊。
這瞧著五大三粗的魁梧壯漢還真是個讀書人。
“黃兄，在下霍澤，剛剛多有冒犯，還請黃兄見諒。”
看著霍澤文質彬彬的向自己賠禮道歉，黃一山本就沒有責怪之意，現在更不可能有了。
當即一抱拳，抱到一半，想著自己是個讀書人，又慌忙改成讀書人的見禮方式。
“霍兄有禮了。”
說實話，雖然霍澤知道了黃一山是一個讀書人，但是看他這魁梧的體型，這一個書生禮節瞧著真是不倫不類的。
見霍澤注視著自己的目光，黃一山憨憨一笑，撓頭道：
“霍兄想笑就笑吧，我也不是第一次不被別人當讀書人了。”
這黃一山倒是一個直爽之人。
“黃兄勿怪，您這體型倒是壯實，科考之時肯定比我們這些文弱之人更能堅持住。”
“哈哈哈，霍兄所言極是，每次考完出來，其他人見我精神的模樣倒是分外眼紅呢。”
聽得霍澤誇他，黃一山也是自憨憨一笑，看得出來他對自己的體格很是自豪。
隨著二人交談，霍澤漸漸知道了黃一山為何長得這般魁梧，原來是家傳血脈。
遠古時期，因為常有強大人修的出現，妖獸和人類尚且和平共處過一段時間。
所以黃一山祖上有烈山熊的血脈。
再加上他家是屠戶世家，父兄都和他一樣雄壯魁梧。
“既然黃兄有如此優勢，怎麽不想著去參加武舉考試，反而是來參加文試呢？”
“霍兄有所不知，我也是這麽想的，但是無奈老娘不讓啊。”
聽到霍澤的話，黃一山無奈苦笑一聲。
“我娘說了，萬般皆下品，惟有讀書高。”
“我們家世代屠戶，被人瞧不起，我娘說就算我我參加了武舉當了將軍也會被人嘲笑，還不如參加科舉，改換門庭了。”
“但是我壓根不是那讀書的料，每每捧起書本就覺得頭疼。”
黃一山好不容易逮著一個願意聽他廢話的人，因此對著霍澤恨不得滔滔不絕。
“前幾次考試我每每都是吊車尾，我瞧著這次鄉試我肯定是名落孫山。”
“到時候回去還不知道會被我娘怎麽數落呢？心裏想著還不如取個巧，所以我今天才來報名，為的就是報不上名也有個搪塞老娘的借口。”
霍澤聞言倒是暗暗一笑，沒想到這個黃一山和自己倒是同道中人，都抱著錯過報名的想法。
這般想著，霍澤不免多說兩句。
“黃兄莫要妄自菲薄，看黃兄能順利通過前幾次的考試，必然也是胸有溝壑之人，腹中定然是有真文章的。”
“指不定這次鄉試還真有可能順利考過呢。”
“嘿嘿！”黃一山聞言傻笑兩聲，“霍兄不愧是文化人，說話就是好聽。”
前幾次考過的時候，除了家裏人是真心地為自己高興之外，外人都是說三道四的。
什麽自己五大三粗看著就不太聰明的樣子，什麽自己肯定是走了狗屎運之類的話，他都聽膩煩了。
隻有霍澤倒是第一個情真意切誇他的外人。
“霍兄過獎了，我這幾斤幾兩自己還能不知道嗎？”
看著長身玉立，恍若濁世佳公子的霍澤，黃一山情真意切地說道：
“倒是霍兄，一看就是了不得的人物，肯定能寫的錦繡文章，一舉奪魁，到時候不要忘了和兄弟我喝兩杯水酒啊。”
隨著兩人的言談，落日西斜，秋闈報名的隊伍倒是慢慢向前推進。
突然，前方傳來一陣**之聲，二人順著人潮向前走了幾步。
原來是登記的衙役見時間不早了，再加上累了一天，此時竟然打算下班了。
“這次秋闈的登記名冊已經用完了，沒登記上的你們明年趕早再來吧。”
聽著衙役略帶不耐煩的聲音，排在前頭的幾個書生垂頭喪氣地央求著。
“衙役大哥，煩請您行個方便好不好，我已經考了三年了，都沒考上，家裏說就給我這一次考試的機會了。拜托您在給我一個機會好不好？”
“是啊，衙役大哥，我前兩日都來排隊，都沒名冊了，今天是最後一天，您就通融一下，給我行個方便吧！”
“……”
“走走走，誰讓你們今年來的太晚，要是想報名，明年趕早啊。”
眾人隻見那個衙役麵帶不耐之色，像趕蒼蠅一樣向眾人揮揮手，接著低頭收拾開桌上的東西。
頓時，前麵的一眾書生隻好滿臉沮喪地準備回家。
霍澤這才恍然，原來是名冊用完了，真是太好了。
這樣自己就可以回去和娘子還有老爹交差了。
真不是自己不努力報名，實在是沒有登記名冊了啊！
霍澤心裏美滋滋地想著，臉上還要表現著沮喪之情。
真是穿越一趟，演技見長啊！
霍澤在心裏默默給自己點讚，轉頭對著黃一山說道：
“黃兄，既然今日已沒有名冊，那我隻能明年再來了，就此別過了。”
說著，霍澤便放鬆身心打算回家了。
霍澤萬萬沒想到，還不等他脫離人群，黃一山竟一把拉過他，高舉著他的手擠到人群前麵，熱心腸的大喊著：
“衙役大哥，請您留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