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陌生文字
使用精神力操縱尋常事物,是尊者才能做到的事情,生命力必須到達10.0以上,因為如果沒有強大的生命力,根本無法與之共鳴,而魂器裏的核心屬於特殊材質,精神力親和力極佳,否則他們這些精神力不足尊者的魂師,完全沒有任何用武之地了。
好在四葉鑿的核心雖然碎裂,但短時間內,材質的特性沒有完全流逝,還能夠操縱。
由於角度的問題,這顆碎塊被白烈的身軀擋住了,盧德並未看到,他此時發出恐怖的笑聲,高舉的手像是鐵鉗一樣,懷抱著從白烈的背部插入,一左一右扣在白烈的肩胛骨,左右拉扯著,殘忍地折磨著他。
地下空洞內,那銀灰色的光芒仿佛千百年不變,從礦石中散發,照射在整個空間內。
這裏無風,死一樣的寂靜,卻被忽如其來的尖叫聲打破了這理應持續下去的靜。
“尖叫吧!痛苦地哀鳴吧!然後加入我們!那樣你最終會~等等!你!你幹了什麽!”
盧德得意的聲音很快就轉變成了驚駭欲絕的咆哮。
那塊飛濺出來的四葉鑿核心碎片,在白烈全部精神力的控製下,悄無聲息飛來,盧德那插入白烈背部的利爪,終究還沒轉變得那麽快,依舊是肉體凡胎,碎片毫無阻力的切斷盧德嵌著紅石的那隻手腕,緊接著去勢不減,紮入了自己的身體內。
強大的力量直接洞穿了他的身體,四葉鑿核心碎片從右前胸飛出,飛過碎石曠野上,消失不見。
由於這是最後可操縱的精神力,所以白烈在投用後,加上之前四葉鑿被損壞帶來的痛苦,腦袋像被大錘重重地錘了一下,眼前陣陣發黑。
勁用大了~
白烈心裏苦笑一聲,他一開始想法就是拖著盧德,把他手上的紅石取下,隻要能砍斷對方的手就好了,但他高估了自己對精神力的操縱能力,也低估了生死之間襲來的痛苦,用了太大力量。
他抬起頭,盧德變得鮮血淋漓的麵容上,隻有無盡的恐懼。
白烈張了張嘴,卻說不出話,四葉鑿的核心碎片穿透了他的右胸,肺泡被刺破,大量的鮮血湧入到支氣管中,不斷從他口裏噴出。
噗~
一陣鮮紅流出,隨即整個人暈了過去,失去了意識。
死了嗎?
這下應該死了吧。
之前塌方的時候,身上的地外防護裝甲摔成破爛,活下來是運氣,沒想到最後還是死了。
碎片紮歪了。
失策了,如果再給我重來一次,我一定能挺住精神,好好地操縱那塊碎片。
我這是不是算自殺?
好慘,沒有下一次機會了。
最好的情況應該是貼著他右側身體劃過,將盧德的手從手腕處割斷,很不巧,他碰上的是最差的情況,割斷盧德的手的同時還把自己直接紮死了。
生與死之間的彌留之際,白烈的腦子前所未有地轉動了起來。
原本這時候,人死亡的時候,腦海裏想的多半是對這一生留戀的執念,可是白烈也不知道為什麽,仿佛受到了什麽莫名存在的指引,腦海中莫名的一直在重複地回響著之前他從地球東洲流傳出來的那個句子。
置之死地而後生 ,陷之亡地而後存。
置之死地,而生。
死,生!
死!
生!
他的身軀中居然開始發出陣陣紅光,而那這股紅光的源頭,就是原本鑲嵌於盧德手裏的那顆紅石。
此時的盧德,捂著斷臂,尖叫著向後退卻,身軀內原本充斥的源源不斷的力量瞬息**然無存,他的身軀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幹癟下來,原本的皮膚變得盡是褶皺,並且幹枯得像是被風化的樹皮一樣。
他看見了白烈身上發出了紅光,因為幹癟而變得凸出的雙眼內,充滿了無盡的貪婪,“我的~寶貝!”
盧德探出手,想要抓向白烈,好像這樣他就能夠奪回屬於自己的東西一樣,隻是他手臂早已變回了原裝,再沒有了之前的尖銳,甚至不但探到白烈麵前,忽然盧德幹枯的身軀一震,竟是化作一灘飛灰,散落在碎石之上。
而白烈,腦海內莫名響起了這一句句生與死。
白烈的學習成績很好,除去銀河同盟使用的通用語外,他還抽空翻看了不少舊曆時,嚐試記住了不少人類留下來的諸多文字,這算是他的一種興趣愛好。
此時他腦海內的生與死兩個字,開始變得具象化起來,在白烈的意念中演化出了出現形狀的兩個字。
有時他會變成一個方塊字,有時會變成一連串長長的字母,有時候會變得歪七扭八,有時候會變得...
無數種變化,好像演變了很久,但實際上,連一刹那都不到。
最終這所有生與死文字的書寫方式全部融合,竟是誕生了一種新的字體。
一種書寫上去有些奇怪,但是莫名讓白烈會感到親近的字體。
雖然是第一次見,但是還是能夠清楚明白,這兩個字是生和死。
在這新的字體出現的時候,生字忽而大方光芒,縷縷紅光從中浮現,透出一股溫暖。
白烈本來就處於被貫穿胸口的致命傷害中,這股溫暖包裹了他,使得他從心底裏生出了一股困意,繼而失去了意識。
而在外,盧德在白烈身上散發紅光化作一堆飛灰後,白烈胸口的那個貫穿傷口,竟然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愈合了起來。
直到紅光消散,白烈安然地躺在碎石上,卻沒有呼吸,看上去和死人沒有什麽區別。
...
...
目光轉向別處。
就在白烈將盧德持有紅石的手臂斬斷時,那隻怪物正在屠殺那些四處奔逃的獵金者們,而那一刻,怪物敏銳地用他那血肉模糊的頭部,也不知道有沒有眼睛,‘看’向了白烈和盧德所在的位置。
怪物不再繼續屠殺那些獵金者,轉身朝著白烈的方向趕來,這會兒再看這怪物行動速度,跟之前那種踉踉蹌蹌慢慢悠悠的姿態完全不同,僅僅隻是在地上留下了一連串的細長紅影。
隻是才剛朝著那個方向行動,頭頂上忽然傳來一聲炸響,一個影子炮彈一樣從天空落下,直直地砸在怪物前不遠的位置。
灰塵繚繞間,緩緩露出了人影。
一身黑色勁裝,腰部和手部都緊緊纏繞整齊,顯得特別的幹練。
再向上看,看清了麵容,如果飛船上的獵金者在這兒,一定會喊一句‘褚先生’。
來人正是那托付流光獵金團尋找紅石的褚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