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八章：公安廳長的委托（1）
“起床啦，大懶蟲!”
睡夢中，徐木升隻覺得嘩啦一下自己暴露在冰天雪地當中。他下意識的伸手去拉被子，卻什麽都抓不到，於是趕緊拿手捂住自己的襠部，迷迷糊糊睜開眼，就看到秦若瑩已經笑得直不起腰，而自己丟失的被子正被她提在手上。
“喂，這太過分了。你就不怕我**啊。”
“怎麽著，還怕我占你便宜啊？”
“我，現在男女平等，女生對男生用強也犯法。”
“滾蛋！誰稀罕啊。”若瑩紅著臉把被子扔回到徐木升身上。“快起來啦，早鍛煉不準偷懶。”
“再讓我睡一下嘛。好不容易今天不用去實驗室。”
“不行！我可聽我爹說了，下學期開始就會安排你們共建生進行軍事化訓練。你躲得過初一也躲不過十五。”
要說徐木升和秦若瑩她們三個女孩子住在一起之後最大的變化就是生活變得非常規律。秦若瑩要求他如無特殊情況晚上不準熬夜，早上必須早起參加晨練。
給這套房子裝修的那位首席設計師先生真的是非常懂得女人們的需求，居然準備一間麵積超過三十平，地麵鋪著高檔實木地板，其中一麵牆全部是鏡子，帶有獨立加熱係統的專業級練功房。自從搬進來之後，秦若瑩和牧雲婉每天早上會在這裏跳半個小時健身操，晚上還要做半個小時高溫瑜珈。至於夏橙，徐木升起床時她多半已經出門上早自習去了，晚上也是很晚才回，存在感極低。
徐木升自然是不會和女孩子們一起跳健身操的。他一般是先做幾組仰臥起坐和俯臥撐，然後在跑步機上慢跑二十分鍾。若瑩有時候會趁他不注意把跑步機調快幾檔,把他累得半死。
不過話說回來，早鍛煉雖然辛苦，不過能看到兩位美女跳操再苦再累也都值了。秦若瑩和牧雲婉鍛煉時都會換上專業的束身衣，那前凸後翹的曲線讓徐木升這種自認為很正派的人也忍不住流口水。
做完晨練，三個人湊在一起吃早餐。這套房子有兩個廚房，一個中式，一個西式，具備做任何餐點的條件。可惜的是，牧雲婉和秦若瑩都不會下廚。迄今為止，裝備如此齊全的兩間廚房裏出產的食物僅限於花飯、煎雞蛋和麵條，那都還是徐木升做的。
“天澤給你打電話說了今天晚上的安排沒？”若瑩一邊就著牛奶咽麵包，一邊用含糊不清的聲音問徐木升。
“沒有啊，他有什麽安排？”
“天呐！你居然不記得了，他今天過生日啊？”
“我哪會記得他生日。”徐木升覺得若瑩會這麽想很奇怪。“你會記得你表弟表妹的生日嗎？”
“當然啦！”若瑩點點頭。
徐木升求助的看向正在吸荷包蛋的牧雲婉。她居然也點點頭。“記得。”
“好吧，是我錯了。”徐木升不得不承認，這方麵還是女孩子細心一些。“他打算請咱們吃飯？”
“他想到這裏開生日party，問問你意見。”
“可以啊。不過他不會把籃球隊的人都請來吧？”
“他說就我們幾個人。”
“那就沒問題。”說到底，這套房子還是歸屬於邵天澤父親的，徐木升隻是一個不付錢的租戶，他想不出任何拒絕的理由。再說天澤不比那些敗家的富二代，做事情還是很有分寸的。他所謂的party估計也就是叫上兩三個朋友吃飯吃蛋糕。
“你這個當哥哥的既然在家休息，要不琢磨著燒幾個菜以盡地主之誼？”
若瑩這麽一說，雲婉也讚同道。“嗯，嗯，我要吃咖喱蝦。”
“今天啊，今天還是算了。”
“怎麽啦？你不是說做飯很簡單，對著菜譜精確的稱出食材和調味料的重量，再算好開火的強度和時間，味道準差不了的嗎，理論派美食家？”
秦若瑩居然原封不動把徐木升以前誇下的海口給複述出來。徐木升對麵這麽個古靈精怪的女朋友也是一臉無奈。
“不是我怕做不好。是我今天要出去辦事去。其實昨天……”他本不想跟若瑩說的，“韓廳長給我打了個電話，讓我幫忙查一個案子。”
“韓燁？他親自給你電話讓你查案子？”秦若瑩覺得不敢相信。
“是啊，我本來是不想接的，不過，他說，算他求我。”
是的，韓燁當時在電話裏的原話是“幫個忙，就算我求你了。”
“不會有什麽危險吧？”
若瑩覺得能夠讓公安廳長開口求人的事情肯定不簡單。牧雲婉也擔心的看過來。
“他安排了人全程陪同，應該還好。”
“你還是要小心為上。我總覺得他這個人有點小陰險。萬一遇到麻煩一定要跟我說，不準一個人擔著，知道沒？”
秦若瑩拿起餐叉在徐木升眼前畫圈圈。可憐的木升被嚇到一口麵包噎在喉嚨裏，支支吾吾。“嗯，嗯，你放心。我發誓。”
***
等秦若瑩和牧雲婉上學去了之後，徐木升又倒在沙發上參了會兒瞌睡。他本來以為韓燁安排的人上午就會聯係他。誰知道一直等到下午兩點多才有電話打進來，隻是他怎麽也沒想到這個人會是已經被調到市警察局的張朝暉。
張朝暉說他要不了一會兒就能到天空苑的門口，徐木升趕緊換了衣服，背上自己的筆記本電腦出了門。對於標準技術宅男來說，筆記本電腦已經等同於他身體的一個器官，走到哪裏都不能分離。
電梯下行了幾秒鍾就又停了下來，徐木升看了看顯示屏，是37層。
37層？記得昨天那個女孩子就住這層。不會怎麽巧吧。
電梯轎門打打開。一個俏麗的身影閃了進來，還真是她。
“是你啊，好巧。”女孩依舊一席白色長裙，笑著打招呼。
“是啊，好巧。”徐木升明顯有些緊張。
一時無話，電梯電梯平穩的往下走。出了電梯，那女孩突然又道：“你還在上大學嗎？”
“是啊，就在旁邊的江北大。”從她的語氣中，徐木升猜測她八成不是學生。
“你對電腦方麵了解嗎？我昨天在家調了半天，電腦就是上不了網。”
“哦，這個小區的寬帶由物業代理。他們要求綁定上網設備的MAC地址。從光貓分出網線之後，你是直接接到電腦，還是在中間加了一台無線路由器？”
“現在是直接接的電腦，不過我準備去買一台無線路由器。”
“電腦啊，那看MAC有點麻煩。”徐木升心裏盤算著怎麽才能把看MAC地址的方法描述清楚。
女孩卻開口道。“這個我會，在運行中輸入cmd調出後台，然後輸入ipconfig /all，對嗎？”
“啊，對。”徐木升愣了一下。他雖然沒有存那種借著調試網絡的名義往別人女孩子家鑽的齷蹉心思，不過現在的女孩子都這麽懂行嗎？“你回頭打電話把MAC地址和你的房號報給物業應該就可以了。”
以此為契機，兩人又閑聊了兩句。來的小區門口，女孩叫了個出租車走了。而徐木升這才想起自己還不知道她的名字。
而他總覺得，她的淡淡笑容背後藏著一段很長很長的故事。
***
幾分鍾之後，一輛墨綠色的大吉普一腳急刹停在了天空苑小區的門口。後座貼著深色貼膜的車窗搖下來，張朝暉探出腦袋喊了一聲。“小徐，上車！”
“去哪裏？”徐木升雖然這樣問，卻已經拉開車門跳了上去。
“看現場。”張朝暉拿出一個檔案袋遞了過來。
徐木升從檔案袋裏拿出報告，立即就察覺到異樣。紙張的材質和正常公安廳案件材料的用紙不一樣，應該是拿到普通複印店裏複印的。
他翻看報告內容：姓名代婷，性別女，年齡27，職業平麵模特，死亡時間10月13日23：15，死亡原因是跳樓自殺。
這居然是上個月的案子，而且看報告上的說法應該是已經結案了。
“為什麽給我看這個案子。這不是已經結案了嗎？”
“我也不知道，韓廳專門交代的。”張朝暉攤開手。“要不你再仔細看看，說不定能看出點門道。”
“嘿，你沒看出這女的是誰嗎？”正好遇到個紅燈，前排的司機摘下墨鏡偏過頭衝徐木升一笑。徐木升這才認出是王乾坤。
“喲，好久不見。”打了個招呼，徐木升又看了看檔案上的照片和姓名。“不是叫代婷嗎？”
“別看登記照，後麵還有照片，你再看看。”王乾坤神秘兮兮的眨了一下眼睛。
徐木升掏出檔案袋裏的其他照片。前麵幾張是死亡現場拍的，由於是從很高的樓層摔下來，死者的臉已經摔得須肉模糊，根本無法辨認。徐木升隻覺得胃裏一陣翻騰，好容易才壓下去。。
後麵幾張照片是死者的生活照，確切的說更接近於藝術照，錐子臉、高鼻梁、大眼睛，好看是蠻好看的，不過總覺得和很多明星都很像。
“還沒認出來？”王乾坤見徐木升半天不啃聲，有些著急。
徐木升搖搖頭。“真沒認出來。”
“她就是代晗玥啊，網絡紅人，還拍了那個什麽堂的洗發水廣告。怎麽，真不知道啊？”
代晗玥？徐木升在腦海裏搜索這個名字，可惜他很少關注國內娛樂圈。除了幾位大牌明星，一般的嫩模、網紅什麽的，他基本都不認識。
“我看到報告時也不相信，百度百科上寫她今年才22歲，但根據身份證上來看她都27了。娛樂圈果然沒什麽是靠得住的。”
王乾坤說起這些八卦那是眉飛色舞，徐木升可沒心情跟他閑扯。
“你們懷疑她是被他殺的？”
“不是我們，是咱們的韓廳長。”張朝暉道。
王乾坤又插進話來：“不過我也覺得，代晗玥自從那廣告播出之後，人氣可是是節節攀升，怎麽想也不是那種會想不開自殺的主兒。”
“說不定就是年紀造假的事情暴露了，頂不住輿論壓力呢？”
徐木升隨口說了一種可能性。他知道，當明星雖然收入高，但煩心事也不少，並不像普通人看起來那麽光鮮。
車朝著遠城區開了一個多小時，在接近京珠高速收費站的地方拐進了一片名叫格陵蘭郡的小區。這是一片歐式田園風情的高檔小區，十來座別致的小樓散落在錯落有致的低矮丘陵之中，頗有些指環王裏霍比特人小鎮的味道。
“這小區真不錯啊。”看著路邊山坡上的花叢和果樹，徐木升忍不住讚歎。
“那是，這個地段賣到4萬多一平，能不好嗎？”張朝暉不鹹不淡的說，“你也不看看都是哪些人在住。”
“都是有錢人？”
“還有貪官汙吏。就我所知，你麵前的這幾棟別墅裏有兩棟已經被紀委查封了。其中一棟是我同學買的，他也就是區裏一個幹部，不到一年撈了一千多萬拆遷款。”
徐木升大概懂他的意思了。“是啊，我們這種小人物就不用想了。還是遵紀守法平平安安比較好。”
張朝暉白了他一眼。“是我和乾坤這樣的就不用想了。你徐大公子住的天空苑比這裏也不遑多讓。”
“我那是……算了，不解釋。”徐木升還真沒想到這一層。為了避免尷尬，他趕緊轉移話題。“代婷她也住這裏？”
“這一片是別墅區，她住前麵的小高層，還要再開幾分鍾。不過那邊也不便宜，差不多2萬5一平。她那套房子的總價超過350萬。”
“她是戶主嗎？”
“對，不過她也就是付了個首付，還欠著銀行兩百多萬的貸款。”
“如果她真是個明星，幾百萬應該很輕鬆吧。”
“也沒你想得那麽有錢。我們查過她的財務情況，這套房子是她去年7月買的，首付了120萬，後續裝修陸陸續續花了70多萬，幾乎耗空了她當時賬上所有的錢。而從那以後她每個月要還2萬左右的貸款，再加上日常開銷也不小，基本上也就是維持個收支平衡。”
“會不會是因為經濟原因導致壓力過大自殺或者是被殺？”
“從賬麵上看倒也不至於，至少貸款每月都能及時還上。也許是我的觀念太老土。你們年輕人可能已經沒有存錢的觀念了。”
徐木升被擠兌得不知道說什麽好，幹脆不啃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