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楔子：百萬美金大獎賽（3）
舞台上，十六位選手依次亮相。主持人簡單的介紹了一下賽程。第一天是小組賽，采用bo3循環賽製。第二天是八強賽，采用bo5單敗賽製。第三天是半決賽和決賽，同樣用bo5單敗賽製。小組賽由於場次比較多，隻會有選擇的安排其中一部分場次到舞台上打，餘下的在後場進行，而八強以後的比賽則全部上主舞台和大屏幕。劉蓓森這樣的新人自然是沒有分配到上主舞台的機會。於是徐木升陪若瑩坐了不一會兒又起身要去後台。
“那我怎麽辦？我根本看不懂啊？”若瑩不滿意地嘟起小嘴。
“這個……”徐木升想了想。“你帶了耳機沒？”
“有。”若瑩從包裏掏出跟手機的配套耳機遞過去。
徐木升從兜裏掏出自己的手機，打開了一個視頻直播間，插上耳機又遞給若瑩。“你眼睛看大屏幕。耳朵聽這裏的中文解說。”
“還有專門的中文解說啊？”
“當然啦。你看那邊。”徐木升指了指東麵看台上的全透明的直播間。“不要小看遊戲比賽哦，現在的遊戲比賽已經辦得和球賽一樣正規了。中文、英文、韓文還有拉丁文的解說都來了現場。中文直播是青檸檬TV承辦的。他們花重金請來了國內最有名的星際解說‘大嘴’。‘大嘴’本來有一個叫‘二胖’的固定搭檔，不過這次沒了，據說是青檸檬TV另外安排了一個美女搭檔。”
“嘿，看你那眉飛色舞的樣子。”若瑩又伸手在木升胳膊上掐了一下。“說，是不是粉那個美女。”
“冤枉啊，我連是誰都還不知道。青檸檬事前發布的賽事預告上隻是說有神秘的美女嘉賓駕臨。”
“哼，我倒要看看。哦，對了，那你手機流量夠用啊？”
“我提前買了法國這邊的卡，流量無上限，放心用吧。我過會兒再來。”安排好了若瑩，徐木升又貓著腰跑向後台。
主舞台上，第一對比賽選手此已經進入到全透明的隔音房間裏調試比賽裝備了。主持人借此間隙對世界排名第一的韓國選手Apollo進行采訪。Apollo的英文口音很重，秦若瑩聽不太懂，幹脆戴上耳機看看手機上的中文直播頻道裏在說些什麽，這一看卻大吃一驚，昨天才打過照麵的Ariel 安居然出現在屏幕裏，和另一個胖乎乎的大男生搭檔進行賽事報道。根據屏幕上打出的顯示主持人名稱，那個胖乎乎的大男生正是國內最有名的星際解說‘大嘴’，那麽Ariel 安應該就是徐木升剛才所說的“神秘的美女嘉賓”了。
什麽嘛，居然是她啊！若瑩十分不爽的撇撇嘴。
看到Ariel 安在屏幕上各種賣萌打趣，大談自己對遊戲的熱愛，再想到她昨天在香水店裏表現出的對參與這次活動的鄙視，哎，藝人啊，果然都是台上一套台下一套，根本信不得。
不過話說回來，出現在台前的Ariel 安就像換了個人一樣，不但一點架子都沒有，還表現得異常活潑。觀眾在彈幕上請她唱歌或者擺pose，她都一一滿足。這讓在電腦前看直播的國內觀眾熱血膨脹，各種溢美之詞刷滿了彈幕，虛擬禮物送個不停。這些可都是要花錢的啊。而Ariel 安，沒當看到有貴重禮物都會笑著念出禮人的ID並送上祝福。如此一來，觀眾們就送得更瘋狂了。
很快，主舞台的比賽開始。手機裏的直播畫麵也切入到比賽畫麵。若瑩抬頭看著高懸在舞台上方的巨大電子屏幕。從她所在地方看過去，畫麵異常清晰，可她卻完全看不懂。隻是從畫麵上的選手ID得知，比賽雙方分別是韓國選手Sharp和法國本土選手Comet。不過雙方實力差距太大，隻一會兒的功夫，Sharp就用各種渾身粘液的蟲子把Comet華麗的外星人給打敗了。在此之後，主舞台又進行了幾場比賽，劉蓓森都沒有上場，徐木升也沒有回來，若瑩看得很乏味。
然而若瑩看得乏味，現場導播卻對她產生了濃厚興趣。每大場遊戲中間要給新上場的選手調試設備的時間，這個時間大約15到30分鍾不等。為了填充這些時間，主辦方安排了表演，而導播也會時不時從觀眾中選出很特別的人物投影到大屏幕上。
何為很特別的人物呢？一般來說有兩種，第一種是舉牌對自己喜愛的選手表達支持的觀眾。導播切到他們的時候更多是展示他們牌子上的內容。現在的技術進步了，以前還是手繪的字牌，現在則直接在手機或者pad上做出滾動的字幕，諸如“XXX我愛你”、“XXX我要給你生baby”的露骨表白數不勝數。而第二種人呢，就是現場的美女。若瑩坐在VIP席的第三排，導播估計是老早就看中了她，從第一個比賽間隙開始就頻頻把鏡頭對準她，差不多有五六次了。大多數被投到大屏幕上的美女都很害羞，趕緊拿手遮住臉，若瑩卻不同，大大方方笑著打招呼。每次她出現，現場觀眾都會爆發一陣狂歡。
打到第五六次場比賽的時候，徐木升終於回來了。“不好意思啊，劉蓓森才打完。”
“贏了輸了？”每個女孩都是喜歡讚美的。受到現場觀眾最捧的若瑩心情很不錯，也不責怪木升。
“全勝出線！”徐木升比了個勝利的手勢。“這應該是今天舞台上最後一場比賽，要不我們提前退場吧。免得等下人多。”
“嗯，好。”
若瑩伸出手，示意徐木升拉她一把。就在這時，現場爆發出一陣驚呼。徐木升回頭一看，大屏幕上的比賽已經分出了勝負，來自澳洲的神族選手Kangaroo Boxer出乎意料的2-1擊敗了世界排名第二的韓國選手Sharp。
“等等，手機給我。”
徐木升在座位上，從若瑩那裏要過自己的手機。若瑩隻見他登上星際爭霸2的中文網站查看實時比分，表情在那一瞬間變得有些古怪。
“怎麽了？”
“啊。是個好事情。不過也有點麻煩。”徐木升抬起頭。“Sharp這一場敗了隻能以小組第二出線，這樣一來三個韓國人都進入了淘汰賽的上半區。劉蓓森在下半區，這對他是好消息。不過麻煩的是，他半決賽很可能會碰這隻澳大利亞的拳擊袋鼠（Kangaroo Boxer）。我們對他沒有任何準備。回去之後要抓緊研究一下。”
若瑩不高興的撅著嘴。“那就是說沒時間陪我咯。”
“現在都十點了，你關上門早點睡吧。我們在外麵絕對不打擾你。等他走了我睡沙發。”徐木升做出抱歉的手勢。
若瑩齜牙咧嘴，碎碎念著。“木頭，白癡，笨蛋，八嘎……”
***
回到酒店裏，若瑩迫不及待的衝了個澡。受遊戲比賽現場氣氛的影響，她現在還是很興奮，一時半會兒睡不著。穿戴整齊之後，她走到客廳裏想看看徐木升這塊大木頭是不是已經沉迷到遊戲裏了。果不其然，徐木升正和劉蓓森一起在電腦前埋頭研究戰術，聽到她打招呼，他倆都隻是嗯了一聲，頭也不抬一下。若瑩無可奈何的搖搖頭，段子說得真沒錯，對這些玩遊戲的工科宅男來說，美女神馬的都是浮雲，電腦才是真正的女朋友。
恰巧在這時候，門鈴響了。這麽晚了難道還有客房服務？
若瑩一個女孩子家剛剛洗完澡，頭發還是濕的，不合適去開門。她掐了徐木升胳膊一下，徐木升這才反應過來，小跑到門口把門打開。門口站著一男一女。男的三十多歲，中等身材，油光水滑的頭發、筆挺的西服，看起來像個商人。而那女人，二十七八的樣子，瘦高個。至於相貌，若瑩忍不住多看了幾眼，如果隻看上半張臉，真是個大美女，但臉型從下顎開始驟然緊縮，下巴偏短，嘴角向下蹋，雖然不能說醜，但和上半張臉的美麗形成鮮明對比。
“張總！”劉蓓森居然認識這男人。“那個……簽約的事情能不能等到回國之後我給你個答複。這幾天我都要準備比賽，不是很方便。”
“啊，不是，不是。Unicorn你誤會了，我不是來催你的。”被稱作張總的男人連連擺手。“其實我過來是找這位小夥子商量點事情的。”
“我？”徐木升指著自己問，心想我不認識你啊。不過還是把兩人讓進了客廳。
“自我介紹一下，”被叫做張總的男人用非常標準的動作從西服內口袋裏掏出名牌夾，取出一張名片遞給徐木升。“鄙人叫張豐，青檸檬TV的CEO，你可以叫我Tim。這位是我們的市場總監，Lucy，黃念秋。”
跟他一起的女人也掏出自己的名片。“你們好，叫我Lucy好了。”
她這一開口，徐木升和秦若瑩都是一驚。這聲音太難聽了，不但嘶啞，而且渾濁，像個男的。
“見諒啊，我小時候生病落下的毛病。”黃念秋倒是不避諱。
“啊，沒有。”徐木升對自己的失態有些尷尬。“我叫徐木升，跟劉蓓森是同學。”
“哦，原來是同學。我今天在現場看你一直陪著他，以為是他教練呢。”聽得出，張豐顯得有些失落。
“其實是教練。”劉蓓森說，“他很懂戰術，要不是他幫我準備，我都沒辦法從國內出線。”
“那太好了！”一瞬間，張豐又顯得很高興。“是這樣的，這次過來我是想請徐同學擔任明後兩天的嘉賓解說。不知道徐同學你有沒有興趣。”
“嘉賓解說，不是有Ariel 安嗎？”若瑩在一旁插話問道。
“哎，這算是我們的失策。Ariel 安確實非常有人氣，不過她對星際爭霸這款遊戲實在是不熟。在過場時間裏，她表現得非常棒，但一旦進入正式比賽她就根本插不上話了。而賽事又太密集，光靠大嘴一個人撐不住。今天打到最後一場，他的嗓子都已經撕了。徐同學，你看是不是能搭把手？”
“可我沒做過解說，而且……”徐木升看向劉蓓森，心想我要是去當解說，那劉蓓森怎麽辦。
“老徐你就別擔心我啦。”劉蓓森嘿嘿笑道。“能在賽前幫我準備，我已經很感謝你了。參加國際大賽直播的機會可是非常難得的，說不定一夜成名，你怎麽能錯過。”
“Unicorn說得沒錯。”張豐順勢幫腔道，“隻要觀眾接受你，我們青檸檬TV願意簽你做正式解說。每月完成約定時長的直播，除了有固定的月薪，還可以從禮物收入裏拿提成。我敢保證，收入是你料想不到的。”
見徐木升還在猶豫，他又說：“千萬不要以為我們這種直播平台是不入流的小媒體，實際上我們的影響力非常強，資金也非常雄厚。很多大明星都願意和我們合作。Ariel 安已經和我們正式簽約了，你們知道給她開的多少錢嗎？”
徐木升當然不會知道。張豐也沒打算賣關子。
“每個月在晚上6點到10點的黃金時段直播滿40個小時，一年的年薪是三千萬。這還沒算禮品收入。”
天呐，三千萬！秦若瑩張大嘴巴。劉蓓森也是眼睛一亮。他倆隻是震驚於這個數字，而徐木升則是飛快的在心裏對合同條款的權利和義務進行了權衡。一個月在黃金時段直播40小時，差不多是十天直播4小時，還有二十天可以休息，工作強度真不算大，但收益卻能達到6.5萬每小時，這錢也太好賺了吧。
“當然，她現在也算準一線明星，費用高一些。但你如果做得好，一個月也可以拿到十多萬的。”
徐木升還是有些遲疑，他又看向秦若瑩。
“去唄。”若瑩做了個飛吻的手勢。“我看好你哦。”
“對了。”一直沒說話的黃念秋插進話來。“這位美女是？”
“她是……”
不等徐木升說完，若瑩大大方方介紹道。“我是木升的女朋友，我叫秦若瑩。”
“哎呀，你太漂亮了。我今天可看到你上了好幾次大屏幕了。看來連導播也欣賞你。我倒是建議等回國後你和徐同學一起做直播，收視率絕對爆表。”
“看他咯。”若瑩對徐木升努努嘴。
“好吧。我試試。”徐木升非常認真的點點頭。
張豐哈哈笑道。“徐同學真是個老實人，都不問問酬勞？這樣吧，不讓你吃虧。明天、後天我一天給你一萬，如果Unicorn打進決賽，我再加三萬，如果他奪冠，我一共給你十萬。怎麽樣？”
十萬！別說，徐木升還真有點激動。“蓓森，那還猶豫啥？那幾個‘髒’套路，咱都給Apollo走一遭！”
若瑩第一次覺得，徐木升嘿嘿嘿的笑得有點小陰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