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一章：24小時（1）
根據最新的分工，各工作組迅速出動。徐木升猶豫是跟著張朝暉去查李孝恩被打一事的真實性，還是跟著馮大海去調查那兩位和李孝恩有過聯係的女主播，最終他還是選擇跟著張朝暉這一路，因為他實在不相信李孝恩說的每一句話。
李孝恩對他這幾日消失是這樣解釋的，28日淩晨他離開江邊的蘇荷後在酒吧背後的小巷子裏被人從後麵用黑色塑料袋套頭打了悶棍，然後被綁到一處廢舊的廠房裏毒打了一頓。不過打他的人並不是特別想要他的命，打過之後把他捆在一個鐵欄杆上，隻是把他的手機和錢包都拿走了而已。他花了一天的時間掙脫捆綁，然後叫了輛出租車逃到韓國領事館。他還暗示是是前幾天威脅過他的那個警察，也就是馮大海下的手。
這實在是太不符合邏輯了。首先可以排除馮大海私下找李孝恩麻煩的可能性。如果真是馮大海下的手，也不至於對李孝恩發起抓捕後找不到他的人。其次，這也不像是單純的謀財。如果打人者是衝著錢去的，那麽在酒吧後巷打了李孝恩悶棍之後直接拿走錢包就可以了，何必費那個功夫把他拖到郊區的廠房裏。除開這兩種可能性，如果李孝恩被打事件真如他所說發生過，那麽打人者應該是對他本人帶有某種恨意，那就不應該輕易的放過他。
在去蘇荷的路上，徐木升說出自己的這一番推論，他的意思是李孝恩是在騙人，他肯定隱瞞了某些事情，或者整個被打事件就是一番苦肉計。
“會不會是他在酒吧裏招惹到了某些人，比如說調戲別人女朋友啊，和人搶小姐啊，說自己是韓國人如何如何了不起中國人如何如何低劣吧啦吧啦啊，然後就被人盯上了。打他的人本來是想弄死他的，不過在打完之後氣也出了也冷靜了，就留了他一條命。”若瑩跟著推測道。
“酒吧裏經常會這樣嗎？”徐木升可是沒有這方麵的經驗，有些拿不準。
“呃，我猜的。”若瑩當然不會承認自己高考完的第二天和班上兩個要好的女同學去酒吧嚐鮮被兩夥小流氓盯上，兩夥小流氓在酒吧裏麵大打出手，獲勝一方撲向她們的時候被及時趕到的丁航揍得半死。丁航本就是跟若瑩一起來的，一直等在酒吧外麵。從那以後，若瑩就再也不去酒吧這種魚龍混雜的地方了。
到了蘇荷酒吧，張朝暉向酒吧領班出示警官證和調查令，要求全麵散客封場，並且所有工作人員要集中起來接受問話。
蘇荷是在全國多地都有連鎖的知名時尚酒吧品牌，後台老板也頗有人脈，一般情況下警方是不會無故為難他們的。領班看張朝暉一行來勢洶洶，趕緊打電話給老板匯報，得到的答複是無條件配合警方調查。聯想到前天晚上警方的那次突襲，領班也知道肯定是大案子，趕緊照辦。
“28號晚上上班的人是不是都在？”張朝暉對著聚在一起的酒吧員工問。
領班回身點了點人，回答說：“還正好都在。”
張朝暉掏出李孝恩的照片。“這個客人你們記得嗎？他應該是你們這裏的常客。他平時表現怎麽樣，特別是27號晚上，我希望你們好好的回憶一下，不要錯過任何細節。我警告你們，這是要案，要是誰隱瞞不報，我讓他吃不了兜著走。”
說罷，他手一揮，幾位警員拿出錄音筆、筆和本子準備做記錄。然而酒吧的工作人員卻麵麵相覷，沒有人應話。
“怎麽啦？要到局裏才想得起來。張朝暉麵色一沉。
酒吧領班趕緊走上前，陪著小心說：“不是啊，張隊，不需要那麽麻煩的，我們這是正規酒吧，有監控錄像。”
看到張朝暉那吃了癟的表情，若瑩實在是忍不住笑出聲來。她這一笑，徐木升也笑了。張朝暉則是更加尷尬。不過有監控錄像終歸是件好事情。
張朝暉讓酒吧工作人員留在原地接著想，留下王乾坤做筆錄，然後隨領班到後麵的保安室看錄像。徐木升自然是跟了過去。
看錄像是件很耗時間的工作，可徐木升他們最缺的就是時間。好在徐木升以前看星際爭霸rep的時候都是四倍速甚至八倍速，眼神已經練了出來。一晚上的錄像，他也就花了40多分鍾就看完了。
根據錄像現實，李孝恩27號晚上9點47分進入蘇荷酒吧。從衣著和時間判斷，徐木升覺得他應該是離開天宮集團發布會的招待晚宴就直接過來了。他一開始坐到吧台的高腳凳上，可能是心情不好的緣故，調酒師跟他說話，他都不太想理，隻是簡單要了杯一杯雞尾酒。等到一杯酒下肚之後，他開始活躍起來，又要了一杯酒，然後端著酒杯到場子裏找女孩子搭訕。不過當天他的運氣不好，場子裏稍微漂亮一點的女孩子都有男伴，有兩個願意和他碰個杯，但沒人願意深交。他後來便找了個角落裏的位置又要了幾瓶啤酒。有歌手唱歌的時候，他跟著吆喝幾句，不過那聲音估計不怎麽好聽，立即就有工作人員上前製止。就這樣一直到淩晨2點，工作人員提醒他要打烊。他當時已經喝得有些醉了，歪歪扭扭的走出酒吧。整個過程中倒是沒有和別人發生衝突。
會不會是前幾天和人鬧過，被人埋伏了？徐木升問酒吧領班這個問題。酒吧領班正好給他們送來自調的果汁和小食。
“他是我們這邊的常客，雖然總說些韓國怎麽怎麽好的話，不討人喜歡，不過也就是動動嘴而已，就他那慫樣，別的客人瞪他一眼他就換位置了。再說我們蘇荷在這一片的關係也是非常ok的，不三不四的人都不敢在我們家動手。”
“他是在出酒吧之後被打的。”若瑩補充說，順口稱讚，“嗯，這味道不錯。”
“謝謝，謝謝，老板說了，各位以後有空來玩，都算他的。”領班堆著笑臉，又回答徐木升的疑問：“您說的情況也好查，我們前後門也都有監控，放心好啦。”
徐木升查看了前後兩個門的監控錄像，在後門的監控內容中看李孝恩在28號1點57分離開酒吧，但沒有看到他被襲擊。他和張朝暉走出酒吧後門，這一條小巷子很長，掛在蘇河酒吧門上方的監控探頭隻能照顧到一小段範圍，也就是說並不能僅憑監控就排除李孝恩沒有被劫持毆打的可能性。
在蘇荷沒有太多收獲，張朝暉一行又來到李孝恩所說的那個城郊的廢棄廠房。在這裏他們找到了很多痕跡，包括不同人的腳印、麻繩、被扯爛的黑色塑料袋、以及少許血跡。技術員在麻繩和一段鋼管上找到了李孝恩的指紋。血跡雖不能立即證明就是李孝恩的，不過血型和他的一致。
在此期間張朝暉已經收到消息，經過法醫及痕跡學專家對李孝恩本人的檢查，他全身上下多處留有外傷，伴有皮下出血，且右膝關節軟組織受損較重，而從血瘀的形成時間推斷應該是在28號淩晨產生的，看起來不像是詐傷。
另一方麵，馮大海那一隊也傳來消息，他們先後找了王甜甜和郭穎，兩人都不承認她們和李孝恩直接進行過肉體和整容手術的交易。張豐知道這個消息後已經親自出麵把兩人約到青檸檬TV的總部，他會配合馮大海和這兩位女主播再談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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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木升和秦若瑩沒有隨張朝暉回省公安廳，而是直接趕向高新技術開發區的青檸檬TV總部。恰好是下班高峰，各主要幹道都堵得不得了，平時四十多分鍾的路程愣是花費了一個多小時，等他倆達到的時候張豐、馮大海已經和兩位女主播關在一間小會客室裏談了有半個小時了。透過玻璃窗看到會客室裏的情況，徐木升知道效果肯定不理想，張豐言辭誠懇的說著，王甜甜和郭穎都是低著頭不說話，王甜甜甚至還在玩手機，馮大海抱著胳膊很是鬱悶。
徐木升沒有貿然走進去，而是問等在外麵的黃念秋和侯靖：“現在什麽情況？”
黃念秋道：“張總承諾隻要她們配合警方辦案，一定會保留她們做女主播的資格，還漲工資連帶給一些封推位置。馮隊長也說一定會對公眾保密。不過她倆還是說就是找李孝恩谘詢過整容的事情，但是沒談成，再沒有其他的了。”
徐木升又問侯靖：“有沒有問她倆是在哪裏見過的李孝恩？”
“馮隊問了，王甜甜說是在韓美。郭穎說她很早以前的事情她都記不清楚了。”
“那聯係韓美查了王甜甜就診的相關記錄沒有？”
“那邊已經下班了，說明天給幫忙查。”
“扯淡，等明天還有屁用。”
“我也是這麽跟他們老板說的，我還讓黃海明趕過去了。”
黃念秋插進話來說：“Eclipse，恕我多問一句，會不會搞錯了？難道一個電話就能認定她們有問題？”
徐木升沒有正麵回答這個問題，而是問：“上午問你要的她們兩個過去的視頻準備好了沒有。”
“侯警官他們剛才已經看過了。”黃念秋指向侯靖。
侯靖趕緊說，“我們仔細研究了一下，王甜甜10月初的視頻和之前視頻對比麵部有明顯改變，應該是在那個期間整了容。郭穎也有類似情況，差不多早她一個月。青檸檬TV這邊的直播記錄也證實兩人分別在8月中旬和9月下旬中斷過兩周左右的直播。”
“李孝恩6月中旬就來濱江了。”若瑩提醒道。那意思是她倆很可能就是找的李孝恩。
徐木升也是這麽想的。看裏麵的情況依舊在僵持，他輕輕敲了敲門。馮大海這才注意到他和若瑩在門外，起身走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