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狗眼看人低
淩亂的長發在風中飄舞，滅族之恨也不曾壓倒少年的脊梁。
他頂天立地，就像是一道通天柱屹立在天地間，任風雨飄搖我自巋然不動。一雙淩厲的眸子精芒四射，如兩把利劍斬滅四方。
第二次踏上征途，少年的背影依然剛強，少年的氣勢更為淩厲，如一把出鞘利劍震懾天地間。
隻是，這一次少了相送的人。
看著白石城人來人往，看著別家人都相安無事，秦晉的心隱隱刺痛。曾經看過的一首詩，突然浮現在腦海中。
去年今日此門中，
人麵桃花相映紅；
人麵不知何處去，
桃花依舊笑春風。
用力攥了攥拳頭，秦晉努力為自己加油打氣。他堅信，沒找到屍體的人都還活著，浩南大叔和秦香還活著。隻要自己勢力夠強，就能給秦家報仇，就能找到他們二人。
“玄天學宮！我來啦！我要在這裏接受係統的訓練，我要變強，我不再是這個世界上的一個遊客，我要複仇，我要尋找浩南大叔的下落，這一切，隻有變強，變強才能做得到”秦晉攥緊拳頭，喃喃自語：“大叔，等我歸來。”
一個月之後。
一座高達十丈的山門映入眼簾，巨大的朱紅色柱子數人合抱，盤龍繞鳳氣勢恢宏。抬頭望去金光燦燦的“玄天”兩大字散發出淩厲氣勢，如同出鞘利劍氣勢直衝雲霄。隻看一眼，就讓秦晉感覺心神震顫。
“此處乃玄天學宮，閑雜人等不得在此逗留，速速離開。”
秦晉剛剛如夢初醒，不再仰望那“玄天”兩個氣勢淩厲的大字，卻聽到一道有些尖銳的聲音傳來。轉身看去，隻見一個身著藍色衣袍，袖子上一塊橙色臂章的男子正怒目直視。
“我是來拜入玄天學宮，拜師學藝來的。”
秦晉不知道這人什麽修為，隻能感受到對方的氣勢比起他強不了太多。想來，這人比他高不了幾個境界吧。
“拜師學藝？你叫身名字，多大年齡？”
“秦晉，還有一個月滿十八歲。”
秦晉麵帶微笑，秦家的覆滅給他很大的打擊，但他不能一直沉浸在悲哀之中，他要堅強的活下去，隻有這樣才有希望報仇和找到秦浩南以及秦香的下落。
玄天學宮不收滿十八歲的人，但秦晉現在還差一個月。就算到了十八歲，有玄天令在手，對方應該不會不認賬吧。
想到這裏，秦晉信心滿滿。
“什麽境界？”藍袍男子追問道。
“命魂一重。”
秦晉想了想，覺得第二多金花還太虛無縹緲，就像沒有凝聚出來一樣。這種情況，應該還算是命魂一重境界吧？
“命魂一重？滾吧！玄天學宮不歡迎你這種廢物！”
“你！”
秦晉看到那張醜惡的嘴臉，聽到那尖銳刺耳的聲音，尤其是“廢物”這兩個字，他恨不得一巴掌拍死這個藍衣男子。但想了想，還是忍住了。
先不說能不能打過對方。就算能打得過，在這裏拍死這人對他肯定是隻有壞處沒好處。
深吸一口氣，秦晉盡量讓自己平靜下來，努力告誡自己：狗眼看人低的人哪兒都有，這裏就像是當初的秦家那些人一樣。不，應該會比秦家那些人更狠。
現在，先拜入玄天學宮才是正途。
“玄天學宮收不收人，應該不是你說了算吧？我要見一見這裏管事兒的，問問玄天學宮到底收不收我這個弟子。”
“就憑你？去那些小學宮或許有人要，我們玄天學宮肯定不收你這種廢物。滾！”藍衣男子陰陽怪氣地說著，對秦晉充滿了不屑。
“哼！”
秦晉冷哼一聲，不再理會這個狗眼看人低的藍衣男子，徑自走進玄天學宮的大門，朝著學宮內部走了過去。
“你！站住！”
藍衣男子對秦晉怒目直視，厲聲嗬斥。而秦晉對這一切熟視無睹，煞有介事地左顧右盼觀賞玄天學宮的風景，實則他在尋找能管事的人。
“小子，你給我站住！”
“發生什麽事了？”
聽到吵鬧的聲音，看到門口處走來的兩個人，很多人都興致勃勃走過來看熱鬧。
人越聚越多，漸漸引起了一些人的注意。
“你們在這裏幹什麽？回去上課。”
這是一個一襲白袍的中年男子，劍眉星目，淩厲的氣勢像一把利劍。不過，他的氣勢比起出現在白石城那批人差了很多。
“李長老，他不是學宮弟子，私自闖入學宮。”藍衣男子指著秦晉說道。對於這位李長老，藍衣男子表現出了應有的敬畏。
“我知道了，你該幹嘛幹嘛去，立刻從我眼前消失。”
白袍中年男子說完，看也不看藍衣男子一眼，一臉冷酷地看著秦晉：“如果你不給我一個充分的理由，我讓你知道什麽叫做錯骨分筋。”
冷冽的眼神讓秦晉很不適應，尤其是這種氣勢專門針對他，洶湧的壓迫讓他感覺身上背了一塊巨石。
“我想拜入玄天學宮。”秦晉微笑道。
“跟我來，如果你通過考驗就能拜入學宮，如果過不了那就趕緊滾蛋，有多遠走多遠。我們學宮不歡迎你這種人，太沒禮貌了。”這位李長老也真夠直接，秦晉表現的不卑不亢，到他嘴裏卻成了沒禮貌。
“何必那麽麻煩，你認識這個嗎？”
秦晉拿出巴掌大的玄天令，白玉雕成的令牌在陽光下閃閃發光，一股溫潤柔和的氣息緩緩散發出來，令人心神沉醉。
“這是？玄天令！”
身為玄天學宮的一個長老，他自然知道玄天令的存在。相傳這令牌由初代玄天學宮宮主煉製，一共不超過十塊，每一塊令牌都能請求學宮無條件做一件事。到後來，規矩改為每塊令牌讓玄天學宮無條件收一名弟子。
嘶嘶！
李長老倒吸一口冷氣，他並沒有見過真正的玄天令，也不知道這塊究竟是真是假，還需要讓宮主或者校長親自鑒定。
而能夠持有玄天令的人，他也不敢貿然得罪。
“這件事情已經超出我的能力範圍，需要讓校長鑒定真偽。如果你所持令牌為真，從此你就是玄天學宮弟子。如果令牌有假，你將會死無葬身之地。”李長老說道。
“帶我去見校長吧。”秦晉笑道。
他不可能把令牌交給這個李長老，萬一李長老暗中給他掉包一下，到時候他哭都沒地方哭去。自己的東西，還是拿在自己手裏最保險。
“小小年紀，心機倒是挺重，跟我見校長去吧。”李長老冷哼道。
玄天學宮宮主性格冷傲，年僅十八通靈七重的高手。雖有玄天令在，但秦晉實力羸弱，李長老也不想帶著秦晉去招惹宮主，於是校長就成了唯一人選。
秦晉見李長老不悅的目光，並沒在意什麽，隻是淡然一下。
本以為拿著玄天令就能很順利成為玄天學宮弟子，卻沒想到先是遇到一個狗眼看人低的藍衣男子，現在又見到一個門縫裏看人的李長老，真不知道一會兒見到校長之後會不會再被鄙視一番。
七拐八拐來到校長室外，李長老先進去一會兒，隨後招呼秦晉一起進去。
“進來吧。”
進去之後，一股濃鬱的天地靈氣撲麵而來，秦晉忍不住深吸了一口氣，感覺神清氣爽。睜大眼看到一張有些熟悉的臉，那股如出鞘利劍般衝霄的氣勢讓他難以忘懷，秦家的斷壁殘垣又一次次浮現在他的腦海。
玄天學宮校長，參與白石城事件的三方勢力之一的首腦。
如果不是他們，秦家也不會滅亡；如果不是他們，浩南大叔和秦香也不會活不見人死不見屍；如果不是他們，這個世界多美好……
“校長，他拿的！”
“我知道了，你先下去吧。”
中年人微微一笑，李長老咂了咂舌什麽也沒說，轉身離開校長室。
“年輕人，我們又見麵了。”
“是啊，又見麵了。”
秦晉很想說一句：中年人，我們又見麵了。為什麽你們的爭鬥要牽扯到我秦家？為什麽你們的爭鬥要毀滅我們秦家？我們招你們惹你們了嗎？
狠狠咬了咬牙，這些話他沒說出去。
不是怕了，而是有些話說出去也沒有用，挽回不了任何東西，解決不了任何問題。隻有實力，唯有實力，才能解決那些問題。
“我知道你在想些什麽，沒用的。等你什麽時候覺醒命魂，什麽時候成為真正的強者，再去想報仇的事情吧。”校長有一雙銳利的眼睛，仿佛能看穿一切看透秦晉的內心，一語道破秦晉的心思。
“我已經覺醒命魂，現在命魂一重。我要拜入玄天學宮，隻有在這裏才能走上我想要走的那條路。這是玄天令。如果你認為是假的，要殺我不過是一巴掌的事情。”
秦晉的話就這麽直接，不留一點餘地。
校長臉上帶著和煦的笑容，這種笑容讓人心悸，讓人感覺到不安，尤其是讓秦晉感覺有一把利劍慢慢刺入他的心髒。
哼！
心中一聲悶哼，骨子裏湧出一股不屈不撓的意誌，幫助秦晉硬生生擋住這種壓力。
“很不錯的年輕人，意誌力不錯，可惜資質太差。這最後一枚玄天令牌用在你的手裏，還真是有些浪費啊。”此時，秦晉想說什麽，卻被校長打斷：“好了，你什麽都不用說，本座什麽也不想聽。從今天起你就是玄天學宮弟子，不過卻是最底層的外門弟子。想要獲得更多的資源和更高的低位，那就用你不屈的意誌努力奮鬥吧。”
看似鼓勵，實則有不屑之意撲麵而來，就算是玄天學宮校長也不能免俗。
“李長老，這個人交給你了。學費不用收，外門弟子。”
“是，校長大人。”
李長老瞥了一眼秦晉，有些話他聽得清清楚楚，對秦晉這個命魂一重的弱者不屑一顧。幸好他沒有帶秦晉去見宮主，否則惹惱了心高氣傲的宮主，就連他都吃不了兜著走。
“這是玄天學宮的規矩，不多，但你要認真研讀。如果你壞了規矩，處罰可是很嚴重的。還有，外門弟子隻有上午可以去聽講師講課，而且隻能聽外門弟子講師的課……”
李長老的狗眼看人低可謂是表現的淋漓盡致，從頭到尾都沒正眼看過秦晉。
秦晉得到三塊白色魂石，一本可以讓他修煉到命魂六重天的完整功法，還有一塊屬於玄天學宮外門弟子的腰牌。外門弟子沒有固定的製服，都是各自穿著自己的衣服。隻有達到命魂四重成為內門弟子，才有製服，待遇也會高一些。
魂石。集天地之靈氣精華，經數萬年沉澱而成，每個命魂修煉者都需要吸食魂石進行修煉，也可以單純的吸收天地靈氣，但修煉的速度要比吸收魂石慢十倍。
魂石和命魂的劃分類似，同樣由低到高分為白黑赤橙黃綠青藍紫九個品質，白最低，紫色最高。一塊黑色魂石可兌換十塊白色魂石，以此類推。
外門弟子的住所最偏遠，都是一些簡單的木屋，不過好在是一人一間。
呼吸著玄天學宮不一樣的空氣，秦晉明顯感覺到這裏的天地靈氣比白石城濃鬱很多。但是比起校長室，真還是天差地別。
“一群狗眼看人低的東西，總有一天我會超越你們。不過我現在隻是外門弟子，還是得盡快修煉突破成內門弟子。”
秦晉放下包袱靜下心修煉，卻不知道危險正在慢慢迫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