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男兒當殺人

陳無憂沒有理會身後兩人,目光灼灼盯著那個死囚。

見三人朝這邊走來,談笑的獄卒門為之一肅,把目光都放在陳無憂身上。

此時,那名囚犯騰地站起,一步一步仿佛下山猛虎朝陳無憂走來。

“你是何人?”王二和趙誌已經悄然退開,其他獄卒也都遠遠一副看戲模樣。陳無憂感覺到殺機,冷冷說道。

“某乃是祁縣付剛,久聞在楚郡陳家是數一數二的武道世家,某正要領教陳大公子高招。”付剛猙獰一笑,不由分說,骨節粗大的手掌就朝陳無憂的脖子捏過來。

早就預料到付剛不懷好意陳無憂又怎會毫無防備,比付剛出手還快幾分,反手捏住付剛的手腕,大拇指摸準了付剛的筋絡,用力一撚,付剛黝黑的皮膚立刻腫了一片,慢慢溢上駭人的紫黑色。

北風獵獵,如此寒冷的冬日,付剛的額頭上竟有大滴大滴的冷汗湧出來,隻覺得整條手臂都無法操控,剜心的疼痛從被陳無憂捏住的手腕傳來,讓他動也不敢動。

被陳無憂身影遮住,王二和趙誌看不清付剛的表情,隻見到付剛久久沒有行動,不由怒罵道:“付剛,你他娘在搞什麽鬼,趕緊動手啊,事成之後少不了你的賞賜。”

聽到背後氣急敗壞的大罵,陳無憂勾起嘴角,冷漠一笑,白皙的手掌已經從付剛的手腕轉移到他的脖子,低聲問道:“是誰讓你來殺我?”

付剛下意識將眼神躲開,不敢和陳無憂對視,眼前這個瘦弱公子在他心中的形象已經不知不覺變成了一個披著人品的食人惡魔。

“不說?”陳無憂聲音一下子變得冷酷,手掌便便捏緊,付剛怎麽也想不明白,為什麽陳無憂瘦弱的身軀會藏著如此可怕的力量,隻練過兩天莊稼把式的付剛如何能理解武者?一絲一絲氧氣被榨幹,付剛終於怕了,可他的脖子被死死捏著說不出一句話,隻能用求饒的眼神可憐兮兮的看著陳無憂。

“咳咳,是,是牢頭張大勇。”見付剛妥協,陳無憂鬆開了手。

付剛大聲咳嗽兩聲,咽了口唾沫滋潤撕裂疼痛的喉嚨,一臉驚懼。

“媽了個巴子,真是個廢物。”趙誌眼前回映起當初和牢頭一起接受縣尉蔡大人的命令,今天陳無憂無論如何都得死。頓時惡向膽邊生,拔出鋼刀朝著陳無憂疾奔。

“不知死活!”如今的陳無憂十年羅漢拳經驗在神,麵對張大勇自然是毫無辦法,但像趙誌這種頂多比付剛強一點普通捕快一隻手都能輕易擒下。

舉刀砍下,趙誌嗜血的雙瞳正看到猛然回過身來,正看到陳無憂怒火如雷的雙眼,已是箭在弦上,趙誌瘋狂大吼,不顧一切地斬下。

兩世為人,這是陳無憂第一次生死相搏,出乎意料的,他沒有任何膽怯畏懼,刀懸頭頂,他卻越發興奮,全身的血液都在歡呼雀躍地沸騰著仿佛新生,這種狀態下,時間都變慢了,陳無憂清楚看到了趙誌臉上的猙獰,刀鋒反射的冷光,和他輕描淡寫避開後其他獄卒臉上的錯愕。

錯身而過,矮身閃到趙誌身後,陳無憂一手捏住他的下巴,一手按著他的頭頂,然後奮力扭了一百八十度,將那張討厭的臉轉到他麵前。

慘白的骨頭還帶著血肉直接暴露在空氣中,哢吧吧骨裂聲響成一片,仿佛人世間最為美妙動聽的樂章,陳無憂沉迷其中。

“原來,這才是真的我,腥風血雨的江湖,我來了。”初次殺戮,沒有任何惡心反胃的感覺,看著鮮血淋漓的雙手,趙誌扭曲的麵龐,心中竟有幾分快意,那種無上快感超越一切,陳無憂恍然大悟,他為殺戮而生。

徒手殺人,手段殘忍。在獄卒中武藝算是不錯的趙誌被輕易捏死,死相無比慘烈,一陣冷風在在場所有人的心中刮過,令人遍體生寒。

遠處的箭樓上,拿著銅箍望遠鏡的沈長澤手在微微發抖,一如他波瀾漸起的內心,愣在原地許久才長歎一聲:“不太平嘍。”

“誰陪我下去看看?”在衣服上蹭了蹭手,幹淨的狐皮錦衣胸前被染成血色,盡管陳無憂臉上的笑容已恢複如初,卻依舊讓人不寒而栗。

死囚營是個沒前程的地方,發配到這裏的獄卒頂尖的也就是練了幾年拳腳,連氣海都沒有開辟。看到陳無憂辣手施威,這些比普通人強不了多少的獄卒各個噤若寒蟬,低著頭不敢言語。

“沒人嗎?付剛,你跟我來。”

現在喉嚨都沒恢複過來的付剛聞聽陳無憂召喚,急急忙忙跟上陳無憂,嗓子已是癢得令他抓狂,卻不敢喘一口大氣隻怕驚擾了這個殺星。

“這人是誰?”剛下礦場,陳無憂立刻看到一個身穿血袍,肩胛骨被鋼釘釘穿,雙腳被鐵鏈拴在山石上麵如死灰的中年人。

“他啊,是泰安縣威遠武館的館主張威,因得罪了縣尉官府派兵圍剿將他擒來,置於此地日日折磨,已有半年了。”付剛連忙答道。

“給我講講死囚營有幾方勢力。”深深看了幾眼張威,陳無憂繼續往前走。

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別看是一個小小的死囚營,其中也有幾股實力。

“是!泰安東路的死囚營建立在金礦上想必您也知道,這金礦一開始是衙門發現的,後來本地的地頭蛇蔡家插了一腳,縣令和縣尉兩人瓜分金礦。其中沈主簿受命於縣令,蔡家家奴張大勇任命牢頭,但他們都得聽管營您的。”付剛一臉的諂媚,一開始他是被張大勇說動去殺陳無憂,可見識了陳無憂的實力和手段他才明白張大勇一心想讓他死,抱緊陳無憂的大腿才能在這死囚營中生存下去。

“這裏每年能產多少黃金?”陳無憂問起這個問題,眼睛明亮,他不是財迷,但他現在愛黃金勝過一切。

“放在以前每年這座富礦都能產出黃金五千兩,縣令縣尉兩家各分兩千五百兩,開采百年,這座礦已遠不如前,現在一年也就能出產七百兩,或多或少差不多是這個數。”

“七百兩黃金,七十次抽獎,隻要臉不是太黑,不說五星,四星卡牌出幾個沒問題吧,到那時候管你蔡家陳家,欠了我的全都要給我吐出來!”錢還沒看到,陳無憂心中已經起了監守自盜的念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