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有仇報仇
吳廣源已經認命了,他們兄弟命不好,這真是土匪遇到了強盜,哀歎道:“俺們三兄弟這些年是攢了不少錢,一部分用來招妓買酒買肉了,大部分都用來疏通上麵,俺們也不想在死囚營呆一輩子不是。
我這番話句句屬實,管營大人要是不信我也沒辦法,您便是砍了我二人的頭,也真拿不出更多的錢了。”
“這話說得,好像自己受了多大委屈似的,真正委屈的人連發言的機會都沒有。”暗自盤算一番,三百六十兩倒是也夠他一段時間的花銷,也便不再強求,複又說道:“當日我和張大勇交手時,我發現他用的是你們兄弟的掌法,沒理由隻孝敬牢頭,不孝敬管營吧?”
惡人做到底,錢和功法陳無憂全都要。
連多年的積蓄都給了,也就不差一部掌法了,吳廣源從懷裏珍而重之地拿出《六合奔雷掌》手抄本遞給陳無憂,嚴詞警告道:“六合奔雷掌有個忌諱,千萬不要在五獄雷宗的人麵前使用,五獄雷宗嚴禁功法外傳,一旦被他們發現,循著你這條線查到俺們烏雲寨頭上,誰也討不了好。”
五獄雷宗在陳無憂的記憶中也有印象,是吳州頂尖大宗門,總部在棲霞郡。
陳無憂笑道:“原來你們烏雲寨大當家是五獄雷宗棄徒這個傳聞是真的。”
要來六合奔雷掌也隻是陳無憂對這個世界武學的一次參考,是否要真正去修煉還有待研究。經曆修煉苗家劍法的教訓之後,陳無憂也知道任何一門功夫都不是一朝一夕就能修成的,貪多嚼不爛這個道理陳無憂懂。
三百六十兩黃金入賬,陳無憂的腰包充盈起來,對資源的需求也讓陳無憂打點好行囊,將金條裝在包裹裏,騎上死囚營僅有的一匹駑馬,正午時分出營,朝著台安縣城而去。
普通獄卒半個月有一次休沐,作為管營,死囚營的一把手,陳無憂想什麽時候走就什麽時候走。
大雪封住了山路,道路難行,距離泰安縣城這二十裏山路陳無憂騎馬足足用了一個時辰,直到上了官道,速度這才提起來。
官道兩側阡陌連田,大雪中夾雜幹草,遠處有村落升起炊煙,這些都是蔡家的土地。一路走一路看,陳無憂心裏默默盤算著,終於到了泰安縣城。
久不經戰事,泰安縣城牆年久失修,洞開的城門前懶洋洋站著兩個守卒,也沒有影視劇中常見的排成長隊入城,那是戒嚴時候才有的操作。
縣城內還算繁華,陳無憂入城的時候一個賣糖葫蘆的小販扛著光禿禿的垛子笑意盈盈出城,城門的守卒也視而不見,沒有吃拿卡要,倒是讓陳無憂暫時熄了行俠仗義的心。
“老丈,丹香閣往那邊走?”陳無憂下馬,向在梯子上掃雪的老丈問道。
老丈一回頭,見是一錦衣少年,攜馬佩劍,又聽他打聽丹香閣,知其武者身份,耐心指路道:“順著這條街往前走,到林家藥鋪向東,那條街上最大的鋪子就是了。”
依言尋路找到丹香閣,三層獨棟高樓,和周圍的低矮商鋪形成鮮明對比,如鶴立雞群一般。那麽冷的天,僅穿著窄衣襦裙,露出白皙胸口和光滑小腿,來往的過路人都多看她們幾眼。
“公子要買什麽?”見陳無憂在此處駐馬,一侍女迎了上來,問道。
“一些修行資源,適合後天氣海境武者的,你有什麽推薦?”說著,已是踏入店中,室內風口都燃著暖爐,裏麵溫暖如春,更有絲絲縷縷丹香縈繞在鼻端,無愧丹香閣之名。
“公子請隨我來。”侍女在前方引路,款款而行姿態妖嬈,顯然是經過專業訓練的,介紹道:“最適合的有三種,補氣散,五華丹和黃芽丹。”
“這三種有何區別?”
“補氣散價格便宜,其中雜質頗多,久服對人體有害。黃芽丹取料大雪山金梧桐木抽枝的第一朵黃芽,藥性精純,雜質幾乎沒有,但價格也最貴,三十兩金一顆,另外,黃芽丹不但賣,一瓶十一顆,售價三百兩。”
補氣散不作考慮,可聽了黃芽丹的價格,陳無憂不禁倒吸了一口涼氣,他還在為得了三百兩銀子沾沾自喜,到了丹香閣才知道,這三百兩黃金還剛好夠人家一瓶丹藥的價錢。陳無憂現在明白係統有多良心了,隻可惜係統不出產丹藥啊!
“五華丹藥性不如黃芽丹,雜質甚少,專業藥師評測,隔一日服食一粒,雜質會被人體排出,不會有影響,售價十兩金,可零售。”
聽完了報價陳無憂隱約明白,這三種修行資源主要服務三種人群,最差勁的補氣散無疑是那些跑單幫沒財力的江湖漢首選,看中的就是便宜。五華丹則是小康家庭的武者選擇,隔一日服用一粒的限製也是緩解了財政上的壓力。
至於黃芽丹,嗬嗬,那是專供富家闊少的,普通武者誰吃得起?
陳無憂的記憶裏藥王宗還有一種頂級丹藥,叫做鹿胎養氣丸,將一頭懷孕的母鹿在臨盆之際斬殺,用特殊方法將母鹿一身淨化全部凝結在鹿胎上煉製成丸,他的兩個弟弟在氣海境都是吃這種丹藥。
“階級還真他娘是無處不在。”心裏發了一番牢騷,陳無憂道:“五華丹給我來十五粒。”
拍出五根金條,那侍女也是態度平常,隱隱之中甚至還帶了些輕視,見陳無憂穿著如此華貴還以為是豪門富少,早知道她連黃芽丹都不說了,浪費了這麽多口水。
將五華丹裝好,又買了些止血藥膏,生肌散,解毒丹等武者常備的藥物,這三百六十兩黃金也就差不多都用完了。
騎上老馬,貪看城中景色,泰安縣隻是個小縣城,人不傑,地不靈,先天高手都沒有一個,可陳無憂看得津津有味,這裏的一切對他都是新奇的,像是從大都市來到農村。
天快要擦黑,陳無憂估摸著時辰,策馬踏上歸途。
本以為一天就會這麽無波無瀾地過去,一個故人卻瞧見了他。
剛放衙和同事幾名捕快聚在酒館裏飲酒的薛霸耳聽得馬蹄聲,側頭一看。
泰安縣是個小地方,平日來往的武者不多,騎馬的就更少,他這好奇打量卻瞧見一個本該死去的人。
“陳家大公子?這都半個月了他怎麽還活著?哼,定是張大勇這廝辦事不力。”薛霸將杯中酒飲盡,找個借口脫離酒會,按著佩刀追上去。
薛霸和張大勇曾經都是蔡家家奴,薛霸一直瞧不起張大勇,因為他比張大勇更得力,蔡家不光賞賜了他內功,還賞賜了蔡家的絕技,追風三刀,更將他安排在衙門做捕快,而鄭大勇則被下放到死囚營。
此時陳無憂還不知道他已經被盯上了,正騎著馬,突然腦海中傳來係統提示音。
“叮,觸發突發事件,有仇必報。”
“還記得曾經羞辱過你的捕快薛霸嗎?殺死薛霸,獎勵演武幻境三個月。”
摸了摸下巴,這個任務真讓陳無憂有些摸不著頭腦,好端端的係統怎麽突然發了這個任務?
“突發事件,也就是說,這件事是突然發生的,本不在我的計劃之中。”陳無憂長了個心眼,他展開鐵扇子假模假樣的搖著,借著精鐵扇骨的反光向後麵看。果不其然,一個穿著捕快服的人正借著建築遮掩跟蹤他。
“是你,薛霸!我被他盯上了。”才分別半個月,陳無憂怎麽也忘不了這張臉。
殺機沉下,陳無憂策馬出城去,在城裏薛霸不好動手,陳無憂也不好下手。
這一仗,陳無憂當有八分把握,論內力陳無憂必定不如薛霸,不過大家都是氣海境,薛霸內力強也不會強太多,論招式,陳無憂自問他的苗家劍法之精妙遠超追風三刀。更何況,陳無憂還有一個底牌。
“駕。”將扇子折好,插在腰間,陳無憂馬鞭一拍,老馬也奮起餘力,踩踏著青石路答答駛出城去。
薛霸起初一驚,還以為被陳無憂發現了,見馬背上的陳無憂穩如泰山,這才放下心了,借著昏暗天幕的遮掩,薛霸運起內力邁著大步追過去。
一個騎馬,一個雖然沒有輕功但有內力輔佐速度也是絲毫不滿,見薛霸用內力追擊,陳無憂更喜,這下薛霸內力的優勢也沒了,隻怕是他還以為我還是那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公子。
“今日之我以非昨日之我,今天,有仇的報仇有怨的報怨。”直到天色徹底暗下來,離開泰安縣城也有十幾裏路,薛霸跑得是氣喘籲籲,陳無憂翻身下馬,笑吟吟望著他。
“小賊,你還敢停下,今天我就宰了你,把你的人頭獻給蔡老爺!”心知肚明陳無憂敢下馬必定有底氣,但他追了十幾裏路心浮氣躁,管不了那麽多了,拔出雪亮鋼刀。
刀氣臨身,陳無憂不慌不忙,內力灌注雙腿,爆退兩步躲開。
“你竟然修煉了內力!”薛霸瞪大眼睛,不驚反喜,邪笑道:“短短幾日不見你就修出了一身不俗內力,不愧是楚郡豪門陳家的大公子,你的家傳功法很不錯,你要是肯一五一十把你的內功交代出來,我可以給你一個自裁的機會,少折磨你一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