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敲竹杠

能如此順利修成內力,全靠這一門《全真教基礎內功》,用道教術語講述了氣感的誕生,如何引導氣感,該讓這一縷氣感走過哪幾條經脈。要是不懂這些,憑著莽勁引導內力橫衝直撞,運氣好的鬧個五癆七傷,運氣差的當場便一命嗚呼。

時間如白駒過隙,已經是半個月過去了。

臨近深冬,天氣越發寒冷,昨兒個才下了一場大雪,為死囚營穿上一層銀裝。

今日不采礦,死囚挑選出老實聽話的帶出來掃雪。付剛囚服內穿了棉衣,揮舞著鞭子監工,好不神氣。比那些隻有一件單薄囚衣,在寒風中瑟瑟發抖還要隻能靠幹活取暖的死囚可強多了。感受到死囚們羨慕嫉妒的目光,付剛越發得意。

帶給他權勢地位的人正是陳無憂。死囚營隻是一片小天地,裏麵的人也現實得很,陳無憂殺了武力最高的張大勇,他就名正言順成為死囚營的管營,權力自然而然抓到手裏。

陳無憂對這點芝麻綠豆大的權利一點都不感興趣,全部委派給付剛,隻有一點,每個月六十兩黃金一兩都不能少。

別看死囚營簡陋,裏麵的油水著實不少,死囚營管營也是個肥差,隻是往昔金礦的收入九成都要上交給知縣和縣尉。如今換上了冷麵黑心的陳無憂,他管什麽知縣縣尉,一心要把自己吃個肚皮滾圓,學一身好武藝出去闖**天下,哪願意把青春浪費在這裏。

此時,管營的三丈方圓小院裏劍氣四射,陳無憂正在院中舞劍,步走龍蛇,瑞雪被劍風引動,遍灑長空,像是又下了一場雪,雪影中,陳無憂婉若遊龍,雪中舞劍的姿態仿若神祇臨塵,飄飄若仙。

這才過了半個月,陳無憂的劍法已經頗為精熟,筋骨內力也在日夜飲用虎骨藥酒增進不少,要是再對上張大勇,必勝不敢說,起碼三十招之內能打得有來有回。

劍勢一起,就是兩個時辰,上午的大半時光過去了,陳無憂本就是武俠的狂熱粉絲,如今有機會學真正的武功,他立刻化為武癡,除了練武,什麽都不重要。

要是有人真有那個閑心看一上午陳無憂練劍,必定能發現奇異之處,陳無憂練了一上午,除了勾,抹,劈,點,崩等劍法基礎,他一共就隻練了兩式劍法,一攻一守,攻為丹鳳朝陽,守為蘇秦背劍。

苗家劍法剛柔並濟,算得上一門上乘劍法,可陳無憂卻是劍道入門的人,最適合他的不是路數繁複,變化多端的三星半苗家劍法,而是一門一星的五虎斷門刀,全身基礎劍法這樣的入門功法。

演練了兩天苗家劍法,直把自己練得頭暈目眩,劍勢散亂,不但沒有進境反而倒退之後,陳無憂也認清了他在劍道上不算絕頂天才,踏實下來,選擇苗家劍法之中進攻最為直接爆裂的丹鳳朝陽一式主修,等到丹鳳朝陽自問已經掌握了之後,又練防守式蘇秦背劍。

相比苗家劍法,陳無憂內力上的精進當真可喜,短短半個月,陳無憂氣海已經蓄滿了一小半,已經徹底穩定住了後天氣海境的修為,用不上三個月的功夫就能把氣海蓄滿,開始攻略十二正經,踏入通脈境。

畢竟也是武道世家陳家的嫡係子孫,雖然幼年最佳習武時期錯過,陳無憂對內力的親和度也很高,修煉內力十分容易,並沒有《全真教基礎內功》中描述的那麽困難。當然,其中虎骨藥酒也提供了不少幫助。

如此說起來,陳無憂還真有點感謝張大勇,這三壇虎骨藥酒真幫了他大忙。

收劍歸鞘,陳無憂取來幹毛巾擦淨脖子上的汗,武者身強體健,卻也不是百病不生。

坐在石桌邊,溫了一碗酒,美美地灌進肚子裏,陳無憂望向一旁的三個空酒壇子:“酒喝光了呀,少了藥酒滋補,我這樣日夜不休的練武非把自己身體練廢了不可。窮文富武這句話可真不是開玩笑,少了資源,練功都得小心翼翼的。

還好我沒頭腦一熱就把金票全都衝進係統裏,如今正是需要的時候,明日抽空得去一趟丹香閣了。”陳無憂搖著扇子思忖。這柄扇子在沈長澤手上多為裝飾,很少使用,隻因這柄扇子的扇骨有精鐵打造,重十幾斤,光是拿著就頗為累人。陳無憂也是注意到了這一點,為什麽一個讀書人會用一柄沉重鐵扇,還從不離身?拿到手裏陳無憂才知道,這扇子的裝有機關,觸動機擴,就會從扇骨處射出毒箭。

丹香閣是藥王宗的產業,在秦州和陳無憂所在的吳州等地盛行,兩州各地都有丹香閣的分部,隻為武者服務,是武者尋丹問藥的最佳去處。比大通商會這種開遍了九州的巨無霸商業聯盟還是有顯著差距的。

在這方世界,任何東西,隻要跟武者沾邊,對武者有用,那就絕對便宜不了,七十兩金票可能還不夠一次消費。

“抽獎要錢,資源要錢,幸好我有係統在不用在功法上花錢,不然這練武可真就成了無底洞了。”搖著鐵扇盤算著,陳無憂決定再去找烏雲寨三兄弟打秋風,哦,現在是兩兄弟了。

自從半個月前,陳無憂初至打死了老二湯雄,吳廣源便整日憂心忡忡,他總覺得這個小管營沒那麽容易打發,已經備下銀兩準備孝敬張大勇,請張大勇出手對付他,可這錢還沒送出去就傳來消息,張大勇被新管營打死了,腦袋都被剁下來釘在木樁子上。

吳廣源也去看了一次,嚇得他這殺人放火的積年大盜做了幾宿噩夢,如此,他也更確定他的判斷,新管營不是省油的燈。

這一日,吳廣源和劉成還在山洞裏討論著這個月‘收成’又少了,需要敲打敲打手下的死囚時,忽聽到付剛諂媚無比的聲音:“管營大人您裏麵請,小的就在外麵給您守著。”

“麻煩來了。”吳廣源和劉成對視一眼,齊齊站起身來。

“廢話我就不多說了,給我一百兩黃金陳某掉頭就走,不打擾二位的雅興。”陳無憂腰懸長劍,握著鐵骨扇敲擊手掌,那動作十足像敲竹杠。

“你是把俺們兄弟這當錢莊了吧,張口就是百兩,你怎麽不去搶?”劉成鼻孔張成兩個圓洞,哼哧哼哧喘著粗氣。

“我就是搶,你能怎麽樣?”陳無憂這幅理所當然的模樣深深激怒了劉成。

眼見得三弟要動手,吳廣源急忙拉住他,上前半步無奈道:“管營大人您多多通融,不是俺們不給,是真沒有了,都被您上次拿走了,您等這個月金礦收上來俺們肯定孝敬您。”

陳無憂冷哼:“說這話你是在騙鬼呢吧,死囚每天交上來的金子都要被你們兄弟先刮一層皮,日積月累,這都三年了,你們兄弟就攢了幾十兩金子?”

陳無憂粗略估計,這幾年下來,吳廣源三兄弟積累的黃金怕有千兩之巨,上一次隻得了五十兩就走也是陳無憂自身沒有底氣,如今他內力修煉有成,拳法劍法都有進益,這次來,非把吳廣源等人的家底都榨出來不可。

“快點,今天拿不出百兩黃金,可別怪我出手無情!”惡人還需惡人磨,吳廣源兩兄弟遇到陳無憂這個更惡的完全沒了辦法。

“馬勒巴子,老子跟你拚了!”年級更小的劉成忍不住心中屈辱,前衝爆吼,抬手就是六合奔雷掌,他的六合奔雷掌比張大勇要精熟得多,可出手見卻沒有風雷之音,威力平平。

同樣的招式,有內力和沒有內力簡直是兩個境界,嘴角噙著一絲笑意,鐵扇插在腰後,淡金色染滿手臂,一拳擊出,拳風震斷了劉成束發的綁帶,一頭烏發被勁風吹得向後飄揚。陳無憂將羅漢拳招式直接,拳法剛猛的優勢發揮得淋漓盡致。

一拳就把劉成震得肝膽俱裂,這樣一拳打在身上哪裏還有命在?招式架子當時就散了,被陳無憂反扭住手臂,一腳踹在他膝彎迫使他跪下,三尺青鋒倉啷出鞘,貼在劉成脖子上。

“大哥,救我。”死亡盡在咫尺,劉成是見過陳無憂當場打死他大哥湯雄的,知道這個殺星是真有殺人的膽氣,不敢死硬,鼻涕眼淚一並湧出來。

“怎麽樣?這錢你交,還是不交?”陳無憂道。

“我交。”吳廣源咬緊牙根,重重點了一下頭。

“那好,既然是這樣,那就把你們兄弟的財富全都交出來吧。”

此言一出,吳廣源猛地抬起頭,眼中暴露出欲擇人而噬的凶光:“你不要欺人太甚!”

“你區區一個死囚,欺你又如何?實話告訴你,今天我來,就是要你們兄弟的全部家產,少於一千兩黃金,我讓你們兄弟人頭落地!”陳無憂幹淨的嗓音帶著冰冷殺意,對待這些剝削死囚的土匪,沒有一絲感情。

聞聽此言,吳廣源反而冷靜下來,他是死囚人家是管營,打又打不過,道理更是無處講,他知道今天這一劫他們兄弟是過不起了。

也不說話,走出山洞外,拿起鐵鍬,在東外不遠處挖出一個小箱子,陳無憂上前掀開箱子,散發出的刺眼金光將雪地都照耀得一片金黃。

這回可不是狗頭金,個頂個十足的純金,一根大金條有三十兩重,箱子裏有十二根。

“怎麽就這麽少?”不是陳無憂不知足,這和他的心理預期差距有點大:“實話說來,不要不見棺材不掉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