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白刃雁行陣
“畜生，你想幹什麽？”
“住手，千萬不能讓他毀了這幅絕世珍寶！”
“方淩，你別衝動！”
“廢物，你想害死我們鍾家嗎？”
雖然無數人爭相阻攔，但覆水難收。
滿杯酒水灑落......
玉樹雪雕圖不僅沒有變成紅色，反而濃墨散盡，山山水水糊作一團。
“這......”
“這真的不是赤漿紙！”
“難道這幅畫真是假的？不可能吧？”
“......”
“這幅畫墨跡未幹，沾水即化，成畫的時間怕是還不足半月。”
“畫聖真跡？敢問葉公子是將畫聖從棺材裏挖出來畫的嗎？”
聽方淩振振有詞，葉書文懵了。
方淩怎麽知道這幅畫是假的？
畢竟以酒驗畫這種行為太過極端，若是判斷錯誤，毀掉的可是一幅無價之寶啊！
“當著聖上的麵弄虛作假，你這算不算是欺君之罪呢？”
葉書文隻覺大腦一片空白，下意識雙膝跪地。
“陛下恕罪，丞相恕罪，我也不知道怎麽回事，這不關我的事啊！”
“陛下，不知者不罪，我兒也不是有意欺騙，便饒了他這次吧。”
蘇焱與左沉風對視一眼，意味深長點了點頭：
“今日又不是在朝堂，無需過於拘泥君臣之禮，起來吧。”
“謝陛下！”
“倒是方淩，沒想到你居然有此等眼力，可需要朕賞賜你什麽？”
“賞賜就不必了，隻希望陛下答應本宮一個請求。”
聽了這句本宮，不少人的表情都有些奇怪，他們已經本能的忘記，方淩本是皇子啊。
“他還真蹬鼻子上臉了，真是不知天高地厚。”
“鬧出這麽大的動靜，還打了丞相的臉，陛下不殺他已是大的恩賜，居然還敢提條件。”
蘇焱眉頭一挑：“什麽請求？”
“本宮希望......”
感受到方淩的目光，鍾靈心下一怔。
莫非這個家夥要先發製人，不讓蘇焱解除他們的婚事。
“本宮希望陛下能解除我和鍾靈的婚事！”
“什麽？我沒聽錯吧？”
“哦？你說說看，為什麽要解除？可是覺得鍾侍郎的女兒配不上你？”
方淩笑了笑。
“感情的事情哪來什麽高低貴賤之分，隻是強扭的瓜不甜，與其耽誤了良人，不如好聚好散。”
說完，方淩再次取出方才的白紙，不緊不慢遞到蘇焱跟前。
“這是我送給老丞相的禮物，也是我送給陛下的禮物。”
“至於答不答應我的請求，還望陛下看過此物之後再考慮，本宮先走一步！”
“荒唐！一幅塗鴉也敢拿來糊弄聖上。”
“他一個廢物能拿出什麽好東西？真當我們都是傻子嗎？”
“方淩！你給我站住！”
方淩剛剛走到門前，鍾靈忽然站了出來。
“你這算是在報複我嗎？”
鍾靈眼底含著淚珠。
“你憑什麽自作主張！”
方淩深吸了口氣，步伐稍頓：
“抱歉，既然你的心不在我這兒，又何必委屈了你自己......”
待方淩的背影消失，鍾靈才回過神來，狠狠咬著牙關。
“混蛋！混蛋！”
“陛下，想必那廢物留下的也不是什麽好東西，微臣幫您拿去扔了吧。”葉城殷勤上前。
“不用，朕倒想看看，這個風陽郡國二皇子在玩兒什麽名堂！”
將白紙攤開，隻見紙上畫著數個小人，還有不少看似不規律的黑點和文字。
“落筆流暢，鋒芒有力，好字！”左沉風眼前一亮，下意識讚道。
方淩的字被稱讚，又聽葉書文陰陽怪氣道：
“這廢物也不知是去哪兒撿了兩幅字來充數，老丞相可莫要被他騙了。”
“沒錯，一個廢物能寫出什麽好字？”
“一定是別人寫的，被他偷來，這個廢物，真是太不像話了。”
“......”
同時，隻見左沉風和蘇焱的眉頭越來越緊。
“都給朕閉嘴！”
蘇焱的反應顯然嚇了百官一大跳。
“羽將軍，你來看看！”
得了命令，賓克席中走出一個白衣男子。
此人不過三十餘歲，先前倒也低調，一直未發表言論。
如今一露麵，眾人卻紛紛變色。
川靈郡國兵馬大元帥——羽白衣！
接過那白紙的一瞬間，羽白衣身子一顫，仿佛觸電。
“白刃雁行陣！”
白刃雁行陣乃是川靈郡國第一任君主所創，威力巨大。
也正是憑借此陣，川靈郡國才打下了這偌大江山，說是其立國之本也不為過。
“這廢物居然偷學了白刃雁行陣？”
“好哇，風陽皇子，居然偷學我川靈軍陣，此人是何居心？”
“臣等懇求聖上，將方淩捉拿歸案，延性逼供！”
聽了這個消息，葉書文驚訝的同時，內心不由一陣狂喜。
白刃雁行陣在蘇焱心中地位多高誰都明白，這廢物好死不死，偷學了倒也罷了，還非要拿出來顯擺。
我看你這次怎麽死！
正當百官氣勢高漲，卻見羽白衣苦笑一記。
“偷學？若果偷學也能做到這種地步，那此人就太可怕了！”
“羽將軍這是何意？”
羽白衣放下圖紙，麵向百官。
“諸位可能不清楚，白刃雁行陣雖然威力巨大，但卻是個未成之陣，為了將其完善，我川靈郡國曆代文臣武將費勁心力！”
“怎奈何當初先皇的用兵境界太高，幾百年來都一無所獲！”
“沒想到......沒想到居然被他給完善了！”
“天衣無縫！天衣無縫！如今的白刃雁行陣，威力起碼會翻上十倍！”
“嘶......”
聽了這話，所有人都忍不住吸了一口涼氣。
紙墨或許廉價，但它們呈現的東西卻是無價之寶。
此時此景，誰敢說這是廢紙一張？
莫說那玉樹雪雕圖是假的，便是真的，也萬萬比不上白刃雁行陣萬分之一！
“陛下，不管結局如何，那方淩對我川靈殺陣了如指掌，恐怕不是什麽好事啊！”
“他今日能將此陣交給您，明日也能透露給其他國家，為了安全起見，建議陛下將其抄斬！”
“一派胡言，方淩今年不過二十有餘，便能解決困擾了我川靈幾百年的難題，分明是個天生將才！”
“而且他既然將陣法獻上，說明是在向我川靈示好，如此大才，若能納入麾下，乃是國之幸事！”
一時，場上七嘴八舌，唯有鍾家人與葉家人愣在了原地，不知所措。
這個廢物今天怎麽不一樣了......
“夠了！”
蘇焱輕聲一喝：“今天是左丞相八十大壽，你們在這吵吵嚷成何體統。”
“此事朕自有分寸，你們不得私下談論，明白了嗎？”
“臣等遵旨！”
雖然生了這一段小插曲，但左沉風的生日宴會還得繼續。
酒席上，因為之前丟了個大人，葉書文正有一口沒一口的灌著酒水。
他可沒有神器與聖訣護體，沒兩杯，便有些不知東西了。
葉書文旁邊，陳雪撇了撇嘴。
“你們真的相信那廢物能完善白刃雁行陣？”
“特別是你，靈兒，可不要被他騙了，他有多無恥你又不是不知道。”
鍾靈沒有搭理陳雪，她腦子全是方才方淩的所作所為。
他好像真的不一樣了......
而陳雪隻管朝眾人說道：
“長生閣你們知道吧？”
“前幾日靈兒要買凝元丹，本來長生閣是不賣的，還是書文出麵，才打通了關係。”
“最後你們猜怎麽著？去拿丹藥的時候那廢物也跟來了，不僅不謝謝書文，還死皮賴臉要走了一顆凝元丹！”
一聽這話，席上不少人都皺起了眉頭。
“凝元丹？不是說現在還沒開售嗎？你們是怎麽買到的？”
陳雪得意笑道：
“買？有書文的麵子在，哪裏需要買？萬掌櫃親自送了四顆過來，還招待我們喝了雪龍茶。”
“唯一美中不足就是便宜了那廢物......”
蘇夢瑤眨了眨美目，皺起了眉頭。
“可我聽說長生閣身後勢力巨大，連我父皇也要禮讓三分，怎麽會為你們破例？”
“九公主可是不信？不信你問問靈兒和書文！”
鍾靈尷尬一笑：“當日我的確收到了長生閣的邀請，但具體的你們還是問葉公子吧。”
看著好幾雙眼睛盯著自己，又見鍾靈在旁，借著三分酒意，葉書文隻管點頭。
“不錯！”
旋即從懷裏掏出一個錦盒。
“這就是萬掌櫃親自送給我的凝元丹！”
“真的是凝元丹，他們沒有吹牛。”
“沒想到葉家與長生閣還有關係，路子著實不簡單啊！”
葉書文和陳雪也許會騙人，但眼前貨真價實的凝元丹不可能騙人。
一時，所有人都開始奉承葉書文。
“果然，葉少才是咱們禦龍城的俊才，那狗屁方淩算什麽？嘩眾取寵的廢物而已。”
“沒錯，葉少不僅長得一表人才，修煉天賦也甩那廢物九條街！”
“......”
三言兩語間，葉書文有些飄飄然，仿佛方才丟掉的麵子在這一刻全部找回來了。
“葉少，我有個不情之請，既然你和萬掌櫃的關係這麽好，凝元丹的事情要不也幫我們說說。”
“我們不白要，我們給錢買！”
“以葉少的身份和氣度，應該不會拒絕吧。”
借著三分酒意，加上眾人吹捧，葉書文終於徹底失了理智，隻管滿口答應。
“不就是凝元丹嗎？包在我身上！咱今晚就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