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染織陳為了掙錢願意豁出去!
把酒言歡,好說好說。
幾人入席落座後,幺娘、初三和啞巴就團團轉起來。三九在廚房聽著事兒,要水要加菜,隻讓小蓮傳個話,她就會做好了送過去。
一時飯菜齊備,小鍋子咕嘟嘟煮著土豆牛腩、紅燒雞和東坡肘子,雙層的盤子底下燃火上麵暖著小菜,從未聞過的香氣撲麵而來,令人食指大動。
李咎將玉米、土豆、紅薯等物一一介紹過,隻求給大家留個印象。沒實地看到畝產前,大概誰都不相信這些東西的產量能達到現在糧食產糧的三四倍乃至五六倍。因此有個印象也就可以了。
布好飯菜,幺娘等送上了酒。
四個人吃飯喝酒,配的各色酒,每人每種酒用一個杯子,總計要用二十八個不同的酒杯,有青瓷的,也有玻璃的,也有細白瓷的,有花口小杯,也有葉形小盞,花式繁多,都是現代工業流水線上下來的精品。
李咎選的幾瓶酒,有需要燙著喝的,也有需要冰著喝的,都已經處理好了。
第一個送上的是常見的黃酒,李咎親手斟滿四杯,拈起青瓷小盞敬賓客說:“今兒高興,特意取了幾壇家鄉的酒。這一壺是香雪酒,雖然也是黃酒,但是做法和常見的花雕不一樣,我這裏剩的也不多了,請兩位先生品嚐。”
比起此時常見的黃酒,現代位麵造的這種甜酒優點特別突出:酒香更濃烈,屬於濃香型黃酒;又有其他穀物的風味,口感複雜有層次;甜度很高,口味非常濃鬱醇厚。
黃致和趙笠幾乎立刻就喜歡上了“香雪酒”,隻不好意思討要方子。
染織陳卻沒想太多,隻陪了一口,眼前一亮,馬上記在了小本本上。不管,他要賣這個酒。
李咎隻給他們每人一小杯,就不讓續了:“香雪酒比尋常黃酒上頭,後麵還有幾種酒呢,咱們不能頭一杯就喝醉了。要開懷暢飲啊,過兩天我整一桌下酒的小菜,叫個戲班子來,咱們一邊聽戲,一邊賞燈,一邊喝酒,豈不痛快?”
眾人紛紛稱是,吃幾口菜,又眾口一詞誇了一通李咎的菜也極好吃雲雲,等菜下了一半,李咎又叫斟葡萄酒。
葡萄酒的品種特別多,李咎選了幹紅、冰酒和純紅甜葡萄酒這三種。幹紅和甜紅都是血紅色的色澤,放在玻璃酒杯裏,像一汪紅豔豔的寶石。冰酒則呈現出金黃的色澤,蜜糖與水果的香氣十分濃烈。
“葡萄美酒夜光杯和蘭陵美酒鬱金香,算是兩全了!”趙笠和黃致都對甜口的紅酒、冰酒表現出了強烈的愛好。
葡萄酒基本上都是冰鎮著喝最合適,此時宴席已至最盛時,屋子裏也暖和了,人也暖和了,甚至還因為之前的香雪酒和濃香的雞湯、帶辣口的菜肴有些發汗,這時候再來兩口冷冷的果酒,效果不亞於三伏天吃冰碗,十分舒坦。
不用說,各色葡萄酒也直接裝箱,給兩位老爺送到府上去。
趙笠吃得舒服,喝得高興,話也多了起來:“以後您就是我親弟兄!”“悄悄兒和您說啊,這個這個還有內些好東西,您都多備下一份給我帶了去,好使著哪!”“這酒真好!真好……比禦酒都好……”
黃致明顯也有點上頭,臉色都變紅了,李咎哭笑不得,不敢再讓他們喝下去了,於是讓人把剩下的酒都收了起來。
酒隻喝了五六杯,一頓飯卻也算得上吃喝盡興,賓主盡歡。
飯後,李咎讓自家人和黃致、趙笠的隨從一起,將兩人扶到客廳羅漢**歇著。臨出門念了個方子讓三九煮四碗醒酒湯釅釅地送過來,四人就著李咎拿來的線裝書下醒酒湯,直到時間指向下午三點,更漏也正正地報來申時初,眼見天色快到黃昏了,黃、趙二人才起身告辭。
啞巴和初三已經將所有送給黃趙二人的東西分類打包,交給他二人的隨從拿好,兩位客人起身告辭,他們的隨從們也背著東西可以立刻跟上,不必再等待什麽。
李咎送兩位大爺一直送到家門口,待禮數盡到,才能癱坐在羅漢**,聽初三和幺娘匯報今天的開銷。
待客和作客,要花的錢都不少,大戶人家人情往來都是要花錢的。
人家的隨從在這陪中午,他家得管飯吧?吃飯喝茶一條,一人差不多得二分銀子,總共花去了二錢銀;此外還有打賞的,也花去了二錢銀子——染織陳聽到這,還說算少的,他在府城裏所見大戶人家打發問安上門等,一次打賞錢都在半貫以上。
自家人伺候吃飯等等,每人十個大錢,花去了四分銀子;
送出去的禮物就更多了,這個是老爺的私產,如果一個家裏公賬和私產分開的話,隻要老爺自己記得這筆賬就行了,但是李園現在沒分開,李老爺想了想,還是記在了私賬上。
等李咎算完賬,在冊子上寫寫畫畫記錄完,染織陳就把手伸了出來:“我的那份呢?”
李咎卷起冊子給他爪子敲一下:“少了誰的也少不了你的!今天既然搭上了本地名望,我原本打算的事也得提前,辦啥事都少不了錢,那還不得勞煩您老累一累給出點貨?初三把老陳的馬車趕到倉庫邊上,阿大來搬貨。老陳跟車,有些東西我得教你怎麽用,以免你耽誤了客人。”
初三領命去了,啞巴沉默地跟在李咎後麵到倉庫搬東西。
庫房裏有什麽,啞巴其實一清二楚,李咎從哪變出來那些鍾表煙花的,他不知道,他也不敢問,隻是更加敬畏老爺了。李老爺現在在啞巴心裏就和神仙一樣——可不就是神仙,人又好,又恩憐他們窮苦人,還有那些仙家手段。
今天也一樣,李老爺就在裏頭屋子裏倒騰,啞巴在外間蹲著,主仆二人一句話不說,外麵的人誰都無從得知裏頭的情形。
李咎按照算好的計劃將東西一股腦從倉庫抽出來,加上上午給黃、趙二人弄禮物時就已經倒出來部分,滿滿地堆了一地。
堆好這些,李咎讓啞巴進來搬貨,自己捧著賬冊在馬車邊上一邊記錄一邊給染織陳說用法:
煙花這色那色多少多少,怎麽點火,怎麽注意安全可千萬別炸了等等;帶橡皮頭的鉛筆十盒二百支,要怎麽削尖,怎麽擦拭;檀香皂桂花皂各二十個,怎麽用法又能用在哪……最重頭的就是那堆鍾表小單擺自鳴鍾幾座,懷表一盒十二隻,大長擺自鳴鍾一座,李咎把時間都撥準好了,將發條全都擰緊,順道教染織陳怎麽看時間怎麽上發條。因為染織陳認字,他也給染織陳寫了三份鍾表說明書,叮囑他多抄幾遍,出去賣貨時每個鍾表帶一個說明書,以防養護不當,反而賴他的東西不好。
除了送去賣的,李咎額外給染織陳送了一個小座鍾和一個懷表,這些加起來,把馬車塞得滿滿當當。
按照李咎的要求,這一車貨裏最值錢的那些都不能賣在本地,隻能賣去府城和其他繁華的大都市。
染織陳聽了半天用法,再估算完這一車的價值,道:“煙花也罷,正月裏肯定賣得掉。隻是其他的好東西我需要仔細盤算盤算,若是還和往常一樣,等他們上門來買,隻怕要賣虧了,少不得我親自往外跑一趟。”染織陳便說邊從從懷裏摸出銀票來給李咎拿著,“知道老爺您可能有用錢的時候,一百兩定金我先放在這裏,如果不夠,您再去我家支取些。我這趟出門,不管賣掉了沒賣掉,二月初二一定回來和您說說外頭的情況。”
李咎深以為然,裏麵好多東西不讓人切身感受一下是難以賣上價的,染織陳肯往外跑一趟,是正經賣東西的打算。
“這筆貨物,我額外給您分兩成,您這一路上要雇請保鏢、攜帶家丁的,額外花銷也算我頭上。咱們說定的以後相互扶持相互幫助,兩家密不可分,這些多出來的部分,就是我給陳掌櫃的謝禮。”
染織陳揮揮手:“知道您的好意,您就等我的好消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