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兩個路癡

先頭江淩答應了幫沈家兄妹尋找長生劍,本是件秘密之事,但到了江淩嘴裏,這回幾乎府裏所有人都知道了。

府裏的幾位又都是熱心腸,沒事忙的時候,便傾巢出動,都出發去了樂浪後山的無澗崖。

“你個大嘴巴,這種事怎麽能讓你知道呢。”沈晴一邊快步穿梭在林間,一邊埋怨著江淩。

“那我,我也是為了你好,人多力量大啊,說不定在你下次發病之前就找到了呢。”

江淩蹦蹦跳跳,笑嘻嘻的說。

“你,閉嘴吧。樂浪城有你這個城主,真是倒了八輩子血黴。”

沈晴抱著劍,快步甩掉江淩。

“真是個沒良心的丫頭,我這勞師動眾的幫你找救命符,還這麽對我。”

江淩搖搖頭,左顧右盼地尋找公孫飛蓮的身影。

“飛蓮妹妹,等等我,你們會武功的人就是走的快,走了幾裏路,看你們身輕如燕的,我可是已經大汗淋漓了。”

江淩用衣襟擦了擦滿頭的大汗,氣喘籲籲的說。

“用這個擦吧。”公孫飛蓮遞給江淩一塊繡著白蓮的香軟手帕。

“嘿嘿,這弄髒了多不好。”江淩燦燦地將手帕疊好,塞進內襯裏。

“不礙事的。”公孫飛蓮低頭含笑,腳步更加輕快了。

“江城主,你這……”

“飛蓮妹妹,以後不要叫我江城主了,太見外了。”

“那我叫你什麽好?”公孫飛蓮忽閃著大眼睛,認真的看著江淩。

“叫我淩哥哥吧。”江淩忍著臉上的笑意,故意走在公孫飛蓮前麵。

“淩--哥哥。”公孫飛蓮小心翼翼的叫了一聲。

此時江淩隻覺心間有一汪春水在**漾,酥酥麻麻的,真想用手去抓一抓。

“恩”江淩用手捂著自己的胸口,瘋狂的點頭。

“淩哥哥,這長生劍說到底是在你自家的門口,為什麽你原來不知情呢?”

江淩樂的忘乎所以,腳下一空,順勢就往前趴。

公孫飛蓮反應迅速,一把將江淩攬過懷裏。

“額,確實,確實不知情。”江淩像觸電般彈出公孫飛蓮的懷抱。

公孫飛蓮徑直奔跑過去,剩下江淩獨自懊惱。

他悔恨自己怎麽這麽沒出息,在現代也交了幾個女朋友,怎麽如今當了城主,反倒變得這般害羞,一點都不像男人。

江淩憤恨不已之時,又突然想起公孫飛蓮的話,搜索了所有的記憶,確實從未找出有關長生劍的線索。

江淩不禁起了懷疑,這原本的城主也在樂浪生活了很多年,怎麽可能不知道長生劍就在自己腳下。

楚庭煙身為這裏身份最尊貴的人,本是可以不用來這裏受累的。

但他卻執意要來,一來是想和其他人打好關係,二來也是想能幫到沈晴的忙。

一路上,自打沈晴和沈將世分開走後,他便小心翼翼的跟在沈晴身後,一直與她保持著一定的距離。

看著沈晴調皮的一走一蹦躂,他竟背地裏抿嘴偷笑。

他身邊的女子要麽溫柔賢良,要麽高貴矜持。卻從未見過如此明媚直率的姑娘。

雖然沈晴對他總是惡語相向,但他卻是打心底裏想要親近這個調皮的姑娘。

“誰!”沈晴走著走著突然發覺身後有人跟蹤,轉過身來卻不見人影。

“快出來,到底是誰?”沈晴心裏有些發毛,回想到了當日的義軍。

就算她武功超群,但麵對十多個壯漢的圍攻,也難免力不從心。

“沈姑娘,是我。”楚庭煙從樹後走出,略微歉意的朝沈晴點頭。

“你鬼鬼祟祟的跟著我幹嘛,你這人是不是有病。”沈晴見是楚庭煙,瞬間卸下了警惕,肚子裏卻又上升了一股怨氣。

“對不起,我,我隻是看你一個人,不放心,便跟著過來。”楚庭煙不知為何,在沈晴麵前總是說不出什麽話來。

“那你幹嘛跟在我後麵鬼鬼祟祟啊。”沈晴瞪著眼睛,朝楚庭煙大喊。

“你不是說要我離你遠一點嗎?我,我怕你看著我生氣。”楚庭煙用無辜的大眼睛看著沈晴。

“你還是回城主府喝你的茶吧,我有我哥哥,用不著你來保護。”沈晴說著便四處尋找沈將世,但卻不見他的蹤影。

“沈將世你個混蛋,用著你時都找不見人影。”沈晴閉上眼睛小聲咒罵。

“還是我陪你吧,這無澗崖雖不大,但林子卻很深,兩個人總好有個照應。”楚庭煙見沈晴的臉蛋氣的鼓鼓的,十分可愛,不覺低頭含笑。

沈晴沒有說什麽,那便是默認答應了,兩人一前一後的走著,漸漸走到了天黑。

“你說你跟過來有什麽用,還不是迷路了?”沈晴無精打采的坐在樹下,拄著腦袋發愁。

兩個人都不熟悉這條路,走著走著便偏離了主路,現在林子裏一片漆黑,什麽路都看不見。

“對不起,我,我也不知道會變成這樣。”楚庭煙坐在沈晴對麵自責的說。

他從小在深宮裏長大,雖修習武功劍法,但卻絲毫沒有野外生存能力。

“我哥哥現在肯定在著急的找我,怎麽辦那。”沈晴把頭埋進胳膊間,不知該如何是好。

楚庭煙將自己的外掛脫了下來,披到沈晴身上。沈晴抬頭對上楚庭煙的眸子,竟沒有排斥的意思。

“其實感覺你也不是那麽壞。”沈晴裹緊外掛,用樹枝在地上戳來戳去。

“我就當沈姑娘是誇我了。”楚庭雲難掩喜色,笑得合不攏嘴。

“這就是誇你啦,你也太容易滿足了。”沈晴不敢相信的看了一眼楚庭煙。

“是啊,我很好滿足的,小時候父母要求嚴格,從不誇獎我半句。若做的不好就會被罰跪三日。若做的好了,也隻會說一句‘繼續努力’”

楚庭煙從來沒有對別人說過這些話,他不想讓別人知道自己的弱點,但卻實在想讓眼前的女子對自己產生半分的同情。

“那你現在做到這般模樣,父母應該很知足了吧。”沈晴果然放柔了聲音。

“父親五年前戰死沙場,都城的家裏隻有母親在。她現在對我沒有什麽期望了,隻是希望我能忠君愛國,如同父親那般。”

楚庭煙最心酸糾結的地方就在於此,他不能不孝,不能撇下母親去幹自己想幹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