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再探城隍廟
兩人的臉上還是布滿了愁雲。
“這茫茫人海，他身上還帶著傷，究竟能去哪裏？”宋子懷有些擔憂的問道。
沈譚這個時候，注意到了宋子懷，他的目光對視著他。宋子懷被看的有些茫然便問道：
“沈兄為何要用這種眼神盯著我？”
“昨晚，我和慕楓兄去了義莊，為何會在那裏遇到宋兄？”
“怎麽？你是懷疑我？”宋子懷因為氣憤而變得臉色紅潤。
“子懷兄，你別誤會，我隻是感覺這事情發生的太過於蹊蹺，所以也隻是這樣一問而已。我想要知道事情的來龍去脈，有可能就會在這裏得到一些什麽線索來。”沈譚再次解釋道，他可不想在這個時候得罪誰，再樹立一個敵人。
宋子懷聽他這種說法，也感覺很有道理，便不再責怪他。把昨天他經曆的事情一五一十的告訴給沈譚。
“昨日，我偶感情緒有些低落，便在晚飯之後出來散步。散步當然是避開了鬧市區，專找那種幽僻的小徑，這種地方自然是人煙稀少。當我行至一條僻靜的小土路時，這裏綠茵愜意，路旁還有一條連連綿綿的清澈溪流，溪旁是扶風的垂柳。隨風擺動的柳條，有些像嬌羞的女子輕柔的在風中舞動。這裏景色宜人，真的能讓心裏逐漸的平靜下來了。
所以我靠在一顆大樹下，居然慢慢的睡著了。直到被一陣噪音給驚醒，我立刻睜開了眼睛，豎起耳朵仔細去聽。
辨別出來了那聲音是從附近那座破廟裏發出來的，出於好奇，我便朝那破廟悄悄的靠過去。等我到那裏的時候，便看到在破院子中有四個黑衣人，他們在院子中悄聲的密謀著什麽事情。因為這幾個人靠的很近，他們說話的聲音又很小，我怕被他們發現，就隱藏在離他們較遠一些的地方，所以對於他們的密謀的事情，也沒有聽到什麽。
隻聽到了這些人再說義莊、大火之類的，雖然隻聽到了這些詞匯，但是我還是判斷出，這些人這麽晚了，在這裏商量這種事情，想來也不是什麽好事。所以我想要跟過去看看，可是就在我準備跟蹤這些人的時候，卻被一件小事所牽絆住了。”
“什麽小事？”沈譚對他說的這些話，除了這麽一句話上心之外，其他的好像沒有聽到一般。
“啊，隻是一些私事而已。”
宋子懷沒有正麵回答，但是從他的話語中已經聽出了，這件耽誤他的事情，他根本不想說出來，隻用了一個“私事”來代過。
所以在這裏便耽誤了一些時間，也就是因為這些突發的情況，讓他來晚了一些，很可惜不能阻止這場大火的發生。但是他還是救了義莊的兩個人，這倒是沒有太大的遺憾了。
“我們現在要做什麽？”
“能做什麽？現在隻有等了。”
沈譚這句話中的等，是指了很多方麵。他和宋子懷來到了街上，聽到了人們談論的都是昨夜大火的事情，很多人都傳，城隍奶奶是不想把肉身再留在人間，所以一把火居然把那義莊給燒了。這樣的言辭雖然是無稽之談，但還是有人願意相信這一切都是神明再作怪。
“如果世間真的有這麽多神明的話，那麽世上的人就會少了一大本了。”
沈譚自言自語的喃喃說，卻被宋子懷聽到了。
“你的意思這少的那些人都是惡人，被神明所殺了？”宋子懷笑著問道。
“子懷兄，說笑了，這個世界上哪有神明。”
“是的，這個世界上哪來的神明，神明都在人們的心中。人們期待幻想有這麽一個人，一個神可以拯救他們於水火之中。”
沈譚點點頭，他們兩個人又漫無目的在城中逛了一會兒。沈譚的臉上卻越來越陰鬱起來，跟在身邊的宋子懷也發現了他神情的變化。
“看到沈兄這個樣子，我有些好奇，沈兄是不是在擔心林兄的下落。”
沈譚先是搖搖頭，而又點點頭，然後他解釋說道：
“是，擔心慕楓兄的下落，還有一些對這裏的官員有一些失望。”
“失望？”
“這縣城發生了這麽大的事情，這裏的知縣依舊是不聞不問的。我甚至來這裏數日都沒有見過這裏的地方官。”
“啊，是啊，看來這裏的官員身在其位，不謀其政。是得有人給管管了。”宋子懷也意味深長的說道。
“這事和我們平頭百姓沒有太大的關係。”
“那倒是，不過我一直有一事想要問沈兄的。”
“什麽事情？”
兩人邊走邊聊著，都快走了大半個縣城了。
“聽沈兄的口音，不是當地的，為什麽來到這個小縣城呢？”
“那子懷兄也是如此為什麽也來這個縣城呢？”沈譚不回答，反問了一句。
“我？隻是遊曆而來。”
“那不是一樣嗎？我也是遊曆而來的。”
兩人互望了一眼，都相視而笑，這笑容裏蘊含的寓意頗多。
兩人行至一處大藥鋪門前，偶然發現一個熟悉的身影，她從藥鋪裏出來。沈譚看愣了，宋子懷察覺出了沈譚的不對勁，便朝他目光所及的地方望了過去。前麵走著的是一個娉婷婀娜的女子，但是看背影就有幾分的攝人心魂的效果。她蓮步輕柔，走在路上，就猶如踩在雲端的感覺。
“關關雎鳩，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在一旁的宋子懷看到沈譚的樣子，又看到那個女子的體態，便腦海裏順理成章的就想到了這首詩，或許這個時候，隻有吟唱出這個詩經的語句，才能完全的鮮明烘托出沈譚的內心獨白。
沈譚沒有理他，而是他走進了藥鋪裏。藥鋪裏有一個抓藥的小夥計，還有一個正在算賬的掌櫃子，他走到了小夥計的身前，麵帶微笑的問道：
“剛才在這裏抓藥的那位姑娘是誰？”
“公子，那個女人你都不認識嗎？”小夥計，這個時候賣個關子，有些詫異的看著他，好像他不認識那個女人就是一種罪過。
“不認得，在下是外鄉人。”
“她就是我們這個城裏最美麗的女人，明月樓頭牌姑娘——鳳舞。”
小夥計說起來有些自豪，好像是給一個外地人介紹當地著名的名勝那般的自豪。
“明月樓？”宋子懷這時驚訝的插上了一嘴。
“公子連這個明月樓都不認識嗎？”
“就是一個妓院！”
這時，旁邊算賬的掌櫃子，抬頭冷聲的說道。使得眾人的目光又望向了他。
掌櫃子抬頭先是瞪了一眼那個小夥計，小夥計見到自己的老板這個樣子，他也不敢說什麽了。連忙找手頭上的事情忙了起來。
“兩位公子，如果你們想要找那位姑娘呢，我也告訴了你們她的去處，你們可以去那裏找，這裏是藥鋪我們還有自己的生意要做，恕不能久陪。”
沈譚他們被掌櫃子這樣直言，弄得也是不好意思了。拱手便走出了這裏。
從藥鋪出來，宋子懷的嘴角總是抿著一抹狡黠的笑容。
“看子懷兄，今日是不是有喜事，這嘴就沒有合上過？”
沈譚調笑的說道。
“是嗎？今晚有沒有雅興，我們也去看看這個頭牌姑娘鳳舞吧。”
沈譚同意的點點頭，兩個人又不自覺的笑了出來。
二人行至到了城隍廟前，沈譚的腳步頓住了。沈譚早應該來這裏，卻一次次的給錯過了，他不由的踏上了這裏的台階，城隍廟裏的香火還是比較旺盛的，這裏供香繚繞。香客們也都絡繹不絕。跨進了門檻，這裏對應正門的就是大雄寶殿，那裏供奉著城隍爺，還有一位慈祥的城隍奶奶。在那裏信男信女可以燒香跪拜去求，自己想要求取之事。無論靈不靈終歸是尋一個內心的信仰。
如果這裏不曾發生哪些事情的話，這處的香火還是會那麽旺盛嗎？想來這世道之下，最得意的也便是這裏了。城隍廟不是很大，這裏除了一個正殿，便沒有別的了，不過所謂的正殿也就是一件不到百十平米的房子，裏麵塑了一個城隍爺和奶奶的泥像。形式很簡陋，但是這些香燭供品一個個的捐贈的雪花白銀，可都是真真實實的東西。
沈譚看了看這些，他對這些神鬼之說不太感興趣，就便繞過了正殿，繞到了這座房子的後麵。這房子的後麵相對於前院，就有些頹敗了，這裏雜草叢生。幾乎看不到地麵的樣子，全被這些雜草覆蓋去了。
在這些雜草中，這裏有一口很顯眼的大缸。大缸位於大殿的西南位置。從正門進來之後，看不到這口缸，因為它被大殿門前的石獅擋住了。繞道這邊來，他們才能看到這裏。沈譚的目光就被這口大缸所吸引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