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山洪暴發

晏小雨籲一口氣,忙著打水給我衝洗頭臉。

“天哥,你想什麽時候就什麽時候,反正我們也不著急。多熟悉幾天又有什麽不好?”

2019.3.19大雨屍變第282天

昨天我才抱怨“這鬼天氣盡和人做對,十幾天都沒有下過一滴雨。”不料早上一場大雨就一直下到了中午。

雨停後,我和晏小雨先收拾好了行囊後才上到崗樓,準備一旦屍群被燃燒的汽車引開後就立即離開監獄。

深吸一口氣,隻覺雨後的空氣幹淨清新。

“天哥,你有把握嗎?”晏小雨問。

“把握不大,不過總得一試。”我說。

“那怎麽不多熟悉幾天?”

“沒有練習,再怎麽熟悉也是一樣。”我說著看了看公路上的車龍,見一部雙排小貨車被七八輛各式汽車夾在中間,就選定了它作為目標。

“等下你用望遠鏡觀察,看我有多少誤差。”我指著貨車說。

“好的。”晏小雨說著兩手舉起了望遠鏡。

“有多高?”我問。

“你自己看吧。”晏小雨遞來望遠鏡。

“我不看,你說多高就可以了。”我眼睛仍然死死地盯著貨車的油箱。

“大概十厘米吧。”

聽晏小雨說了誤差,我凝聚心神,但是,貨車油箱並未如意料中的發生爆炸。

“偏了?”我問。

“不,隻是油箱裏一滴油也沒有漏出來。”晏小雨歎息著說。

“什麽?”我搶過望遠鏡仔細一看,果然如晏小雨所說。

“這是怎麽回事!?”

“也許,也許是那貨車出事後一直沒有歇火,把油都耗光了吧?”

我一聲苦笑,這真是造化弄人,千算萬算,還真不能排除這樣的可能。

“算了,還是想別的辦法吧。”我垂頭喪氣地說。

下了崗樓回到辦公室,晏小雨安慰我說:“我剛才看到監區後麵有塊菜地,實在出不去,咱們就在這裏住下得了,高牆鐵網,暴屍也闖不進來。”

“哈,你倒作起長遠的打算了。行,隻要你願意,我倒是隨遇而安,口糧也夠我們吃上好幾年的,等想法把監區裏麵的喪屍都滅了,咱們就在這裏過避世隱居的生活。”我笑著說。

2019.3.23大雨屍變第286天

要說這老天真的是和人過不去,不下雨吧就不下,但一下起來就沒完沒了。天空像被撕了個口子,連續五天,滂沱大雨晝夜不停。害得我們連門也踏不出半步,清理監區喪屍的計劃,也是被迫一拖再拖。

不過這又有什麽,天性使然,我憊懶的性格總是遇事不急。

淩晨三點,我迷迷糊糊地做了一個夢,不知怎麽地,我們又回到了魔都,一艘遊輪從海上開來,救援的隊伍終於到了。

船員們列隊歡迎,我微笑著和每個人擁抱。

“為什麽一條船上都是美女?還對我這麽好!”我左擁右抱,就著美女船長端起的香檳,嘬了一口問。

“因為這世上沒有男人了,男人都死完了,你是最後一個男人了。”美女船長笑嘻嘻地說。

“對了,和我一起蹬船的那個女孩呢?”我心裏還是惦記著晏小雨。

“有我們還不夠嗎?還惦記她幹嘛?”

美女船長醋意十隻的回答,讓我又樂了一樂,卻突然發現那酒杯裏裝的竟是紅豔豔的人血。

“血,血……”我騰地一下跳起,落下來時卻掉在一片浩瀚的血海裏,遊輪、美女,統統不見了。

“快醒醒!”

耳中響起晏小雨的叫喊,我迷迷糊糊的猶似還在夢中,睜開眼睛,黑咕隆咚的什麽都看不到。我忽覺身體還在搖晃,茫然地問:“怎麽我又回到了船上?”

“什麽船上?雨水灌進來了!”

“什麽!?”我一下坐起,兩張辦公桌拚成的床鋪就失去了平衡,“撲通”兩聲,我和晏小雨先後掉進了水裏。

“早知道這樣就不叫醒你了。”隻聽水聲嘩嘩,一片黑暗中,晏小雨嗔怪地說。

冷水一激,我才徹底明白過來,自己真的變成了落湯雞。

站穩雙腳,發現積水也在胸腹之間。這時,“喀喇”一道閃電,天地間被映得如同白晝,這瞬間的光亮中,我突然看見一隻喪屍剛剛從窗戶外漂了過去。

“怎,怎麽喪屍漂進來了!?”晏小雨猛吃一驚。

“噓,小聲!”我一下捂住晏小雨的嘴巴,“喪屍沒看到我們,等天亮了再想辦法。”

“嗯。”晏小雨微微點頭。

雨水越來越大,我和晏小雨站在冰涼的積水中,一時都不知道哪喪屍到底是從哪裏進來的,突然喀哧一聲又是一道閃電,兩人猛然發現窗外漂浮的“人頭”竟然不止一個。

“應該是AB門被衝毀了。”我憂心忡忡,鐵門都能被衝毀,看來接連幾天的大雨引發了山洪。

隱隱約約,遠處傳來轟轟隆隆的響聲。我劃拉著雙臂在房中走了一圈,找到了漂在水麵上的背包,掏出電筒用兩手攏光一照,積水就像是從地麵上冒出似的,一寸一寸的還在上漲。

隻聽那轟隆隆的響聲由遠及近,越來越響,忽的一下,又是一道洪水灌進,水位陡然便漲到了我的口鼻之間。

“小雨……”我剛叫了一聲,**漾的水麵又淹沒了我的口鼻,晏小雨則隻剩兩隻眼睛還露出水麵。

我慌忙拉過兩張漂浮的桌子疊在一起,扶著晏小雨爬了上去,等我也跟著爬上桌子時,晏小雨沉聲道,“天哥,要是我被淹死,或者被喪屍咬傷……你,你一定要把我解決了。”

“別說喪氣話。”我在黑暗中緊握著晏小雨的一隻手,“我們不會就這樣輕易死掉的!”

兩人摟坐在兩張疊在一起的辦公桌上,頭頂距天花板僅餘一尺,每開一次電筒都見水位不斷上漲,漸漸沒過了頂上的桌麵又沒到了腰部,門窗都已淹在了水麵之下,耳朵中隻有嗡嗡的響聲。

門窗被濁水淹沒,就算天亮了也不會知道,我焦急地一邊盯著水麵一邊盯著手表,隻祈禱時間的流逝快過水麵的上漲,否則隻靠一把手電的亮光就貿然地潛出屋子,隻怕一個疏忽就中了喪屍的爪牙。

水位還在上升,漲了一寸又是一寸,我和晏小雨都已呈半蹲姿勢,口鼻幾乎貼在了天花板上,終於,時針指到了六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