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一十七章 心有餘悸

這婦人眼睛濕 潤的說道:“兩位公子還是不要問了,這事我真的不敢說,不然,我們全家的命就沒了。”

李愔再三的詢問,這婦人就是不說。

看了看這婦人麵色、走路姿勢,清了清嗓子故作姿態說道:“大姐,能借手用一下嗎?我不僅是一個商人,我還是一個郎中呢。”

這婦人也沒多想什麽,把手伸過去。

李愔一邊把脈,一邊娓娓道來:“敢問大姐,最近是不是經常歎氣,睡不著覺,不想吃飯,肚子脹痛,時而拉肚子,時而大便不暢,兩三天一次,全身疲乏無力?”

這婦人驚訝的說道:“對,對對,你怎麽知道的?”

李愔看他看自己的眼神,就像看神仙一樣,說道:“大姐,你不用這樣的眼神看我,我不是什麽神仙,我隻是稍微懂得皮毛的醫理,從你的脈象上分析出來的。”

“你這是肝鬱脾虛,心血不足,我給你開付中藥,你照著我的方子,按時喝藥,不出半個月,你的這些症狀都會消失。”

李愔一邊說著,一邊在帛絹上寫了方子。

將遞於婦人,又讓孟善取出十兩銀子放在桌上,說道:“這是我們二人剛才吃飯和今晚在這休息的錢,明日 你帶著這些錢去把藥抓了吧。”

這婦人推拒著,說什麽也不收。

李愔隻好看著大姐:“大姐,你要是不收,那這方子我收回,你家門前的地是你們的吧?這樣,我和我這位兄弟給你幹三天活,來抵這頓飯錢和住宿的錢,你看怎麽樣?”

這婦人說道:“鄉野間,就吃頓飯,休息一晚,實在不用這麽客氣。”

李愔也不理這婦人,對孟善說道:“孟善,咋們去把門口地裏的農活幫大姐幹完。”

二人說著,帶著鋤頭、鐵鍬就往地裏走去。

這婦人攔也攔不住,隻好隨他們去了。

李愔二人忙了一天,才把土糞撒到地裏,將地裏的麥茬翻完,將地整平,然後,又將婦人家的馬鈴薯種上。

李愔二人拖著疲憊的身子回到婦人家,吃了飯,去睡覺休息了。

第二天,這婦人為李愔二人做好飯,讓二人吃了飯,李愔與這婦人閑聊著。

說著說著,李愔說道:“大姐,這樣,我把半年前的事給你說一遍,你看是與不是?是,你就點頭,不是,你就搖頭,如何?”

這婦人通過一天的觀察,知道他們是好人,才點點頭,同意了李愔說的。

李愔這時候才繼續說著:“如果我沒推理錯的話,半年前的那場旱災導致的饑荒,應該是這樣,當時,秦州知縣和鄯州知縣,連同一起向皇上上書奏折。

請求放賑救災,皇上撥款放糧救災,可被他們幾人私吞,災民因此死亡過半,想必,你公公婆婆也是死於半年前那場旱災饑荒吧?”

這婦人不知李愔怎麽知道的這麽清楚,甚至比她還清楚,疑惑道:“你究竟是什麽人?怎麽知道的這麽清楚,我看你應該不是商人這麽簡單。”

李愔眼神犀利的看著婦人:“你先說,我剛才推理分析的,是與不是?”

這婦人不相信的點了點頭。

李愔拍桌子,怒道:“果真如此。”

這婦人見李愔突然發怒,嚇得站了起來,直哆嗦。

孟善趕緊扯了扯李愔衣袖,給他示意了一下。

李愔這才知道自己有些失態,忙平複了一下情緒,對這婦人說道:“大姐,真不好意思,剛才是我失態了,有驚擾之處,還望見諒。”

這婦人仍是心有餘悸的顫巍巍的問道:“你到底是什麽人?”

李愔此刻也不瞞她:“我正是岐州刺史李愔,這位是我的護衛孟善。”

李愔說著,指了指孟善,孟善也起身向這婦人施禮。

這婦人聽罷,急忙跪下喊道:“草民不知大人身份,還讓大人為草民種地,實屬不該,草民多有得罪之處,還望大人不要治草民的罪,請大人放過草民一家。”

李愔見這婦人如此,趕忙和孟善一起上前將這婦人攙扶起來,說道:“大姐,你再這樣,可真就折煞我了,本王從不喜有人如此跪我,你快快坐下說話,不然本王可就真要發怒了。”

這婦人聽李愔這麽說,心裏才放下了,但坐在李愔對麵,還是顫巍巍的。

李愔再次安慰她道:“大姐,你別害怕,你看本王是那種嚇人的官嗎?”

這婦人看到自己麵前這個官與他所見的官還真不一樣,才回道:“不,不,不像,大,大人,看著沒有什麽官架子。”

李愔道:“那不就對了,這樣,大姐你把半年前那場旱災饑荒一案,跟我如實的說,我做一份筆錄,為你們討回一個公道,好不好?”

這婦人才說了出來:“好,那我說,希望大人能幫我們討回公道。”

這婦人這才說出了實情,孟善在一旁做著筆錄。

這婦人說的大致與李愔推理分析的一致,隻是說到她公公婆婆的死,並不是在饑荒中餓死的,而是因為她公公婆婆當時因為饑餓。

見不到皇上的放賑糧款,帶著眾鄉親搶劫鄯州知府的糧倉,而被董天澤下令將一幹劫糧倉的鄉親活活打死的。

說到這,這婦人已泣不成聲,李愔給她遞過一塊手巾,讓她擦擦眼淚。

另一邊,孟善記錄完筆錄,遞給李愔。

李愔看了看這婦人,一臉的誠懇:“大姐,不要難過,所謂逝者已矣,活著的人應該好好活著,你在這份筆錄上畫個押,本王定為你們討還公道。”

說著,將筆錄遞於這婦人,這婦人看著筆錄說道:“大人,草民不識字。”

李愔取過孟善的劍,劃傷自己的手指,對這婦人說道:“用我的血,在這按個手印就行。”

孟善看著李愔手指上的血,急慌的說道:“大人,你不用這樣,要用血,我這有的是,怎能讓大人做這樣的事。”

李愔看著他,眼神裏透漏著憤怒:“我就是要用自己的血來為無辜的鄯州百姓討回公道。”

孟善在一旁默然無語,他此時更加堅定了他這一生要好好保護這位真正為百姓做事的好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