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相認
李壽此時沒再忙碌，他的心裏有些不舒服。他懷疑，李麗質在裏麵偷聽。
長孫皇後的提議，李壽哪敢答應？用一種最委婉的語氣拒絕。
但再怎麽委婉，那些話也會傷到人。
李壽的計劃是將長孫皇後治好後，才將身份說出來。
有治好長孫皇後的功勞，那時說，懷疑他是假貨的人會更少，可以省去不少麻煩。
在**躺了一會，翻來覆去無法入睡。過了好一會，下麵傳來砰砰敲門聲：
“李大夫，皇上有旨，讓你快去長孫皇後那裏。”
李壽小驚一跳，下麵敲門的隻有一個太監。他認識，是李世民的貼身大太監王德。
除了王德，還有幾個太監和禁衛。搞出這麽大的陣仗？
“難道李世民惱羞成怒了？”
李壽怕沒回來的機會，將他認爹的東西帶上。
來到大廳，李世民一大家人都在。長孫無忌、魏征和房玄齡三人也在。
原本沒必要讓他們來，這三個都是老狐狸。要是李壽說謊？能被他們看出端疑。
李壽誤會了，以為李世民真是為那事。
“皇上，我真不能娶長樂公主。你就算斬了我，也沒辦法。”
李世民非常激動，聽到這些話更激動，一時未能開口。長孫皇後問：
“你為何不能娶質兒？”
沒到最後一刻，李壽不想說：
“以後你們就知道了。”
“不用以後，”李世民拿出幾張畫像：
“她是不是你娘，你娘是不是叫鄭秋娘？是不是絳州稷山縣人？秋娘她爹是不是叫鄭德江？”
事已至此，李壽知道瞞不住，將他的玉佩和信拿出來：
“不錯，你說的都對。你怕是記不得稷山縣的鄭秋娘了，她還記得你，至死不渝。未婚先孕，外公外婆他們因此事而死。她說這是債，不能用這債，來換榮華富貴，所以一直未來討。”
“真是秋娘，真是秋娘。”李世民拿著玉佩和信，流著淚說：
“這玉佩，是我送給他的定情信物，讓她以後去京城找我。她沒來，我派人去找過她。派去的人說，秋娘父母死後，她賣掉房屋後，投江自盡。我沒有忘記她，從來沒有。我為她立了碑，香火從未間斷。要是我知道她沒死，哪會讓你們流落在外？”
得到證實，長孫皇後也非常激動，她還要再證實一事：
“李壽，你是陛下和秋娘的孩子？”
李壽除了感慨還是感慨，這事最大的受害者並不是他，是鄭秋娘。一個癡情的女人，在愛與恨之間，渡過了她短暫的一生。
“不錯，娘讓我長大後，自己決定要不要來。憑我的本事，在哪裏都可能逍遙一生，不比王爺過得差多少。我隻是來看看，娘這些年的苦，到底值不值得。”
已經不用人證明，鄭秋娘的信中，寫得明明白白。
知道李壽的身份後，最高興的除長孫皇後，就是一群公主。李明玉說出實話：
“李大夫是我們的哥哥，以後生病不用再求人了。”
李承乾還未回過神，李泰已來到李壽麵前：
“第一次見到壽弟，我就有一種似曾相識之感。原來我們竟是同根同祖，難怪會如此。以後弟有何難事，隻管提出來。我們雖沒有壽弟那般醫術，在其它方麵，應該能相助一二。”
這下李承乾回過神了，李壽還未表演，他將台詞搶過來：
“青雀說得是，壽弟初來長安，對許多東西都很陌生。以後有任何困難，隻管說出來。我們兄弟一起攜手，為父皇分憂。”
李壽感覺渾身起雞皮疙瘩，這兩弟兄都是六親不認的主，一個比一個心狠手辣。看這樣子，一來就被他們惦記上了。
“多謝兩位兄長，我這人看得開，應該不會有多少麻煩。”
一大群弟兄姐妹圍過來，一一給李壽見禮。李麗質憂鬱的臉，也變成了驚喜。
“有一個醫術如此了得的哥哥，遠勝過其它。”
李世民見李壽如此上道，並不因他娘的事而不認親，激動得眼淚差點又流出來。
“好好，你們兄弟姐妹，以後就是一家人了。相依相扶，不分親疏。今封李壽為越王，食邑四千戶，廣州都督，管廣州、韶州、潮州、循州、賀州五州軍政。”
李壽差點沒高興出聲，一來封王爺不說，居然得封為廣州都督？還管五州軍政？食邑四千戶？
要是在後世他能當廣州都督，怕是睡著都會笑醒。
後來他才知道，他實際食邑隻有八百。
看在這份大禮上，李壽懶得再給李世民見氣：
“多謝父皇。”
……
唐朝立國快二十年，宮殿建得不錯。十分大氣，裏麵就像座迷宮。要是不熟悉，一時半會鑽不出來。
李壽站在一座大殿中，這裏名叫百福殿，並不是李壽的住宅。
李世民賞給李壽的王府還在翻修，福臨宮是他在宮裏的臨時住地。
這裏的宮女太監有二三十個，也都不是李壽的。李世民原本要賜他一些下人，被他拒絕。
他認為李世民父子都奸，保不齊賜的人中，就有他們的眼線。
但李世民賜的三千兩黃金，李壽收了。
長孫皇後也搬進宮，其它妃嬪，送了李壽不少禮物。都想和他搞好關係，以後好讓他盡心治病。
要改的太多，小從椅子開始，現在的椅子多為胡床，居然上沒靠背。
大到屋子的結構，現在的屋子都是高梁，沒有吊頂。熱天倒爽。冬天就算有火也不暖和。
一時間要做的東西太多，李壽反而不知從哪裏下手。李承乾帶著兩人到來。
“五弟，可還住得習慣？”
“多謝大哥，這裏很不錯。”
李壽比李泰還小幾個月，排行第五。
李家這些弟兄，為了在李世民麵前裝和睦，不叫什麽太子皇兄，按民間叫法，這樣李世民更高興。
李承乾指著帶來的一個中年男子說：
“這位是陳其勝陳大人，陳大人就是長安本地人，學識淵博。五弟的王府建成，就要組建王府屬官了。我將他推薦給你，你以後辦什麽事，他定能為你辦好。”
李壽差點罵人，送的下人他沒要，現在又開始送屬官了。
“多謝大哥，我不想要這些，隻想一個人舒舒服服過。”
“不要屬官可不成，”李承乾還不死心：
“這規矩沒人能破，以其選那些不知底細的人，還不如大哥給你找些。”
李承乾真將李壽當成豬了，李壽重重出了口氣：
“多謝了，我現在隻想為母後治好病，其它不敢多想。”
李壽說完，進來一個中年太監：
“越王，陛下請你去禦書房一趟。”
李承乾隆看著李壽離去的背影，冷哼一聲。另一個中年男子勸道：
“殿下，越王絕非輕易之輩，以後還是不要弄這些，以免他反感。”
……
李世民找李壽，也是說王府屬官問題：
“王府有品級屬官十二人、侍衛三百，這些是必須要配備的。長史是王府的管家，最為重要。現在王府雖未建好，你可以將那些配備齊。你要沒好的人選，朕就給你指定。”
李世民也被李壽拒絕怕了，可能猜到他的想法，同意讓他先選。
“我什麽時候去封地？”
李壽很想去看看現在的廣州如何，就像玩遊戲那樣，看能不能將廣州打造成繁華之地。
李世民不知道他這些想法：
“稍需一段時間不會去，你母後和幾個兄妹的身體不好，待他們好了再說。”
李壽呆了呆，看這樣子，就算那些人的病好，他也沒機會去封地了。
“我選李勣為長史。”
李世民眼中閃過一絲欣賞：
“李勣此人文武全才，隻是他現在有重任，在並州，換一個吧！”
李勣都不行，李靖這些更不可能了。李壽想了想說：
“聽說劉仁軌現任鹹陽縣丞，他應該可以吧？”
李壽平時沒事，將他熟悉的許多名人打探過。
要李壽說，劉仁軌才稱得上大唐第一福將，活了八十多歲，曆經好幾個皇帝。
幾個皇子奪嫡、甚至武則天之亂都沒將劉仁軌幹掉，情商智商絕對高得可以。
最主要是劉仁軌同樣是文武全才，他是第一個大敗日本的人，在後世也很有名。
李世民很驚訝：“此人我記得，他任陳倉縣尉時，將驕縱違法折衝都尉魯寧打死，朕沒有追究。此人倒是剛毅正直，但能力這些怕難和京城朝官相比。”
“沒事，就他了。”李壽懶得廢話：
“我還有個好兄弟在長風村，給他留個位置。至於管軍的，我選秦懷道。其它的再說吧！”
李壽仍是這種口氣，李世民已經習慣了。
“好吧！你什麽時候才能治好你母後？我們商量過，大家一起去，將你母親的墳遷到皇陵來，一應冊封，也在那時宣告。”
這些話李壽比較滿意，他也想將鄭秋娘的墳遷來。生不能一起，死也讓對方如願。
“十天之內，母後的病可以治好。”
李世民一臉不信：“那些事可以慢慢來，你可別急於求成。”
李壽自信一笑：“再過兩天，我弄的藥差不多好了。有了那藥，母後的病想不好都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