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9章 紙條
孟波站起身來，向外走去。
“孟隊，你去哪兒？”韓晨問道。
“我去洗個冷水臉，清醒一下。”孟波一邊回答，一邊向外走去。
一會兒之後，抽完兩根煙的吳小蓉，說出事情的經過。
她在某酒吧的舞台表演，一位客人給她一千元，讓她將這張臉譜的紙，交給韓晨。
“客人給我看了照片，我就找上這位韓警官了。”
吳小蓉緩緩說道，“我當時就覺得這事蹊蹺，所以專門畫了煙熏妝，就是不想露出真實麵容。反正不偷不搶，就是送張紙條，整整一千元。大街上沒有危險，我就答應幹了。”
“你看清對方的相貌？”孟波急迫地問道。
“帶著帽兜，圍巾蒙臉，坐在陰暗處，詭異得很。”
吳小蓉回憶地說道，“我就著昏暗的燈光看去，瞥見了他的雙眼，像萬聖節南瓜燈上的眼睛，異樣的光芒，令人恐懼。”
韓晨坐在旁邊，看著紙上的鍾魁臉譜，沒有說話。紙條背後還有八個字：三女有罪，罪有應得。
每個字都是從報紙上剪下，膠水粘貼上去。不用拿去檢驗，韓鳴也知道，上麵查不到任何指紋。
“你可以走了，有事我會聯絡你，不許不回電話。”孟波望著吳小蓉說道。
“我要和你單獨說話。”吳小蓉說道。
韓晨點了點頭，轉身推門離開。
“我在酒吧兼職表演，是正當工作，沒有做這一行。”
吳小蓉緩緩說道，“有時候要陪客人喝酒，都在能忍受的範圍。遇上太過份的客人，會避而遠之。”
“你鄉下的母親還好吧？”
孟波想起韓晨的話，覺得誤會了吳小蓉，點頭問道。
“我媽已經去世了，家裏的田被收回去，村裏也補發了錢。因為我是女人，補發的錢沒有男人多，重男輕女唄。”吳小蓉說道。
“人總有百年之時，你自己要努力，以前我也對你說過。”
孟波勸慰說道，“拿著這些補發的錢，你可以完成學業，以後找個穩定點的工作。”
“謝謝孟隊的關心，我找了一個男朋友。”
吳小蓉臉上露出笑容，不待孟波說話，立刻哭了起來，“他把我的錢全部騙走了，這個渣男，我好想去死，嗚嗚……”
孟波沉默，等吳小蓉情緒好一些，這才說道：“如果你要報案……”
“不用報案，我要走了。”吳小蓉擦幹眼淚，平靜地說道。
孟波知道吳小蓉說出來，心中好受一些，點了點頭，起身送她出去。走出警局大門之後，他叫了出租車，叮囑司機一番，這才轉身回來。
“韓晨，也許你說得對。”
孟波回到辦公室，將吳小蓉的境況，告訴了韓晨。
韓晨點了點頭，沒有多說什麽。
“吳小蓉瞥見對方的雙眼，什麽萬聖節南瓜燈上的眼睛，異樣的光芒，這比喻有點過了。”
孟波將話題轉到案情上，露出疑惑的表情。
“吳小蓉說的都是實情。”韓晨搖了搖頭。
“實情？眼睛閃爍異芒，什麽鬼？”孟波笑著點上一根煙，表示不能相信。
“他戴上了有色眼鏡，或者用有色玻璃擋住雙眼，做到萬無一失。”
韓晨解釋說道，“像疑犯這樣的智慧型罪犯，怎麽可能讓吳小蓉無意中瞥見他的雙眼？”
“你的話有道理！”
孟波恍然大悟，點了點頭。
“其實我最感興趣的是，這張臉譜後麵的八個字。”
韓晨將臉譜紙張，放在孟波麵前，“疑犯在給警方指路，我覺得你可以順著這條線，好好地查一查。”
“這就是十幾年前，凶手犯案之後的風格，要指出被殺之人的罪行。”孟波點了點頭，“三女以往的經曆，早就派人去查了，這是常規步驟，必須的。”
“有結果了嗎？”韓晨急忙問道。
孟波搖了搖頭，“三年前，荒城由鎮升級為區；九個月前，區升級為市，一波接著一波的升級節奏，很多的陳年檔案，都來不及整理歸類。派去調查的人，隻能慢慢地查找，相信這幾天，就該有結果了。”
韓晨點了點頭，城市行政升級，各個部門都會大變動。
他本來報考的是公務員，專門管理檔案庫。但卻因為派出所缺乏人手，成了戶籍民警，有時還要管理治安，解決社區糾紛。
“午夜十二點多了，耽擱這麽多時間，我該回家了。”韓晨看了看時間，向孟波告辭。
“我送你回家！”
孟波站了起來，“你為案子耽擱這麽晚，不能給你加班費，送你回家還是可以的。我知道有一家路邊店的麵條，做得非常地道，帶你去嚐嚐。”
一刻時間之後，韓晨、孟波兩人坐在路邊店的桌前，一人一碗油潑辣子的麵條，外加兩個鹵蛋，吃得津津有味。
“韓晨，我給你商量個事。”
孟波邊吃邊說，“案子的頭緒很多，我人手不夠用，你過來幫我，怎麽樣？”
“我來幫你？我可是戶籍民警。”韓晨笑著搖頭。
“以你的頭腦，做個戶籍民警太屈才了，刑警才適合你！那座小樓鬼氣森森，你明知有危險，硬是拿著警棍、手電，一個人敢往裏麵闖。就憑這一點，局裏很少人比得上，可以吃刑警的飯！”
孟波笑著勸道，“就這麽說定了，我向你們張軍所長要人，算是借調協助工作，少不了你的加班費、誤餐費，嗬嗬……”
“孟隊，你讓我考慮一下，好不好？”韓晨答道。
“有什麽好考慮的？借調是組織的安排，你要遵守紀律，服從命令。”
孟波笑著搖頭，將麵碗的紅辣湯汁全部喝下，愜意滿足地抹了抹嘴，“老板，算賬買單了！”
清晨，
韓晨如往常一樣，準時踩著鍾點，進入派出所大門。
童薇比所有的人都早，擦拭辦公桌，做完了清潔。張大年望著童薇，欣賞讚許的眼光，在自己的保溫茶杯中，泡好了十幾年如一日的老茶。
韓晨進到辦公室中，向兩人打了聲招呼，坐下整理文稿。匆匆瀏覽一遍，改了幾個用詞，將文件打印出來，送到了所長張軍的辦公室。
“到底是海歸學子，文筆真不錯！”
張軍看了看文稿，滿意地點點頭，“韓晨，剛才市局來了電話，要借調你去協助工作。我從心裏不想讓你去，你走了之後，誰幫我寫總結報告呢？但是局長親自來電話要人，我是不敢不從，隻能遵命了。”
“這事……”
韓晨連上露出遲疑，事實上他並不想進入刑警隊，跑外勤太多，與初衷相悖。
“你也要服從命令，這是組織的安排。”張軍語重心長地說道。
韓晨隻好點了點頭，“所長，我隻是借調過去，協助工作之後，還會回來。”
張軍點了點頭，讓他與各個科室移交，不要耽誤了工作。
韓晨答應一聲，轉身走出辦公室。與各個科室辦理移交事宜，韓鳴回到辦公室，坐在自己的桌前，張大年、童薇圍了上來。
“你們這麽快就知道了？”韓晨詫異問道。
“派出所就這麽大，很快就傳開了。”張大年笑著點頭，問了幾句，就離開走了。
“老張又開小差，估計不是辦私事，就是去買菜了。”韓鳴莞爾一笑，搖了搖頭。
童薇急忙關上辦公室房門，走近韓晨身邊，露出羞澀的表情，“都不知道怎麽開口才好，難以啟齒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