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1章 作為累贅的生命
劉蕾開始談起紫河車，話題被帶偏過去。
“劉蕾，你給我停下來，別說這些沒用的話。”童薇沉聲說道，“紫河車是什麽，不需要你來解釋。你還是交待同黨，還有你的犯罪經過吧。”
“李紅英才是主犯。”
劉蕾回答說道，“她是接生的醫生，沒有她的帶頭，我一個護士，怎麽可能做這些事？我隻是從犯，跑腿的人。”
“你在撒謊！”
韓晨沉聲說道，“李紅英已經交待了，你才是主犯。聯係買家，送貨收錢，都是你一手包辦。”
“警官，你在說笑吧？”
劉蕾露出不屑的神情，搖了搖頭，“你若是不相信，將李紅英叫來，我願意與她當麵對質！”
韓晨緩緩說道：“時候到了，會讓你們對質的。”
“好啊，我等著她來對質，就怕她不敢來！”
劉蕾望向韓晨，眼裏閃過一絲“相信你個鬼”神情。兩道目光接觸之時，她又畏懼地低下頭去。
“你說話的語氣，還有動作表情，已經出賣了你。”
韓晨眼睛盯住劉蕾，緩緩地說，“你似乎是知道了什麽？回答得如此幹淨利落，早就想好了似的。”
“我能知道什麽？”
劉蕾畏懼的樣子，“你們帶我回警局，我就想好了要配合警方，交待所有的事了。”
韓晨點了點頭，“老實交待你犯罪的經過。”
“我要一根煙……”
劉蕾仿佛是感覺到了韓晨的壓力，沒了剛才的語氣。
“護士也抽煙？”
童薇一邊問話，一邊按下桌上的通話鍵，讓警員拿煙進來。
“護士的工作壓力大，尼古丁可以穩定情緒。”劉蕾看向童薇，點頭說道。
一名警員走了進來，將半包香煙放在桌上，退了出去。童薇拿著煙過去，放在劉蕾的麵前。
“這是男人抽的煙，我要女人的香煙……”
劉蕾看見麵前的香煙，先是搖頭，然後點頭，“算了，不麻煩你們，就這香煙吧，從來沒有抽過男人的香煙，試一試也好。”
童薇拿著打火機，給劉蕾點上香煙，轉身坐了回來。
“醫院賣胎盤，多一些收入，算是行業的潛規則吧。”
劉蕾兩根指頭夾著香煙，輕輕吸了一口，吐出縷縷青煙，“最開始我也就賣胎盤，後來有客戶想嚐鮮，我就賣了一個死嬰給他，賺了一萬元。醫院難產的死嬰，都是焚燒處理，太浪費了，那可是錢……”
“有多少客戶，向你買死嬰？”韓晨問道。
“有十幾個吧？都死有錢人，出手大方。”
劉蕾回答說道，“手機QQ上建了一個群，有貨我就說一聲，然後他們報價，價高者得。以後死嬰不夠，但又需要錢的時候，李紅英就會對剛生下的嬰兒出手……”
“你們太殘忍了，那是一條生命！”童薇忍不住叱道。
“這位漂亮的女警官，你太年輕了，還不懂生活……”
劉蕾搖了搖頭，笑著說道，“你以為這些生育的小夫妻，很在乎降生的嬰兒嗎？他們一點也不在乎！我親眼看見有人當時掉淚，但拿到死嬰的保險賠償時，就咧開嘴笑起來了。還有一些夫妻根本就不會掉淚，看著自己的骨肉，露出厭惡的表情，讓護士拿去丟掉……”
“這是極端個別的例子！”
童薇反駁說道，“初為父母的人，都是喜極而泣，抱著嬰兒，就是抱著天使……”
“警官，你太善良了，嗬嗬……”
劉蕾笑著搖頭，“你沒有見過黑暗，但我見過，太多太多了！多少未婚產子的女人，將嬰兒放在醫院，一走了之？還有那些結婚的夫妻，將自己親生的嬰兒，賣給別人謀利？我給你再說一件親眼所見，真實的故事吧……”
“鄉下重男輕女，一對夫妻生下雙胞胎，隻留下男嬰，竟然將女嬰活活地悶死！不鏽鋼的洗臉盆，放入一張點燃了紙，趁著火還沒有熄滅，將女嬰放入盆子裏麵，上麵扣上一個盆。燃燒的紙消耗氧氣，女嬰在裏麵，用不了兩分鍾，就被活活地悶死……”
“我是聽見女嬰在盆裏麵哭，聲音很響，很淒慘……直到現在，我耳邊還有幻聽的哭聲。被悶死的女嬰，身上沒有傷痕，就算是檢驗也是呼吸不暢而死。一般都不會檢驗，交給醫院焚燒……”
童薇渾身顫抖，激動憤怒的臉色，“你說這一對狗男女，到底是誰？我要把他們抓住，國法難容！”
“我怎麽知道他們是誰？二十幾年的事了。那時我剛才從技校畢業，還是十幾歲的小姑娘，把我嚇壞了，天天做惡夢……”
劉蕾歎息搖頭，“你以為生育的男女，都是喜歡小孩嗎？大錯特錯！他們隻是享受造人過程的快感，對嬰兒視為累贅，像垃圾一樣扔掉！作為累贅的生命，很可憐啊，但看得太多，慢慢地就習慣了。”
“你沒有結婚，也沒有家庭？”童薇起身過去，問道。
“我不相信那玩意，一個人過得很不錯。”
劉蕾搖頭說道，“我的身份證簡曆檔案，都在你們那兒，你應該知道的，我是獨身主義者。”
“幸虧你沒有家庭，不然所犯下的罪孽，都會報複在你後代的身上！”童薇沉聲叱道。
劉蕾搖了搖頭，無所謂的樣子。
“童薇，你停下來，可以了。”
韓晨站起身來，上前招呼童薇，“以你現在的情緒，不適合待在這兒，下去休息一下吧。”
“不，我想問她話。”童薇搖了搖頭。
“你的情緒不對，堅持留下來，會影響你的成績。”
韓晨搖頭勸說道，“就算我不報告上去，視頻也會被領導發現，到時候誰也幫不了你。這兒的審訊交給我，你還有什麽不放心的？”
童薇點了點頭，轉身走了出去。
“咱們繼續，談案子的正題。”
韓晨點了點頭，回到座位坐下，“李紅英和你都有正當的職業，收入都不錯，還需要殺死嬰兒獲利？”
“誰也不會嫌錢太多，不是這樣嗎？”
劉蕾回答說道，“李紅英的丈夫生意失敗，欠了一大筆錢。還有個兒子在國外念書，開支缺口很大。我很喜歡享受，用錢大手大腳，習慣了的生活停不下來，隻能想辦法去掙錢了。”
韓晨問道：“你們沒有同夥？”
“沒有，都是我與李紅英配合。這種事不能太多人，一則容易暴露，二則分到手的錢會少一份。”劉蕾答道。
“最後一個問題，裝鬼嚇唬趙蓉蓉的楊健，是不是你找的人？”韓晨沉聲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