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3章 啞巴
韓晨聽見韓三伯的說話，猛然一個激靈，臉色大變。
其他坐在火盆前的人，一個個都神情愕然，感覺有些驚悚的樣子。
“老頭子，你就是牙癢，熱熱鬧鬧的不好嗎？喝了兩杯黃湯，就說這種鬼話，被你急得……我打醒你！”
韓三嬸氣得一個巴掌，拍在韓三伯的頭上。
“不說了，不說了，老婆子不高興了，嗬嗬……”韓三伯笑著點頭，被旱煙嗆了一口，咳嗽起來。
“爸、媽，你們倆別鬧了，好不好？”韓小花急忙說道。
“我困了，睡覺去了。”
韓三伯笑著點頭，“你們年輕人多坐一會，讓老婆子給你們做湯圓，嗬嗬……”
韓小花扶著有些醉意的三伯，向樓上臥室走去。韓三嬸招呼大家，喝茶吃糖，笑著準備湯圓去了。
韓晨低著頭，沉思之色。
韓三伯叨念的幾句話，死去的吳建也曾經對他說過。難道說貴人街鬼引路，與這兒的石板山路，有一些瓜葛聯係？
“都是民間傳唱的俚曲，混淆不清，不足為奇……”
韓晨搖了搖頭，覺得自己是不是想得太多，什麽事都當作案子思考，有點走火入魔了。
其他的人圍著火盆，三言兩語地閑聊起來。
仿佛被韓三伯開了頭似的，大家談論的話題，也偏向奇怪的傳聞。打工的廠區鬧鬼，租房租到凶宅；駕車跑貨運，公路遇上鬼攔車；女工討薪自殺，變鬼深夜徘徊等等……，
“我給你講一件真實的故事，發生在咱們村裏！現在我想起來，還覺得毛骨悚然……”
說話的女人二十八、九歲，名叫李娟，曾是韓晨小學時候的同學。韓晨九歲時，搬家離開飲馬村，就再也沒有見過麵。
“李娟，你說咱們飲馬村的事情，我怎麽不知道？”
韓小花走了過來，坐在旁邊，“我比你大五歲，你知道的，我會不知道？你在編故事吧？”
“小花姐，不是飲馬村，是下水村的事！”
李娟急忙說道，“我以前住在下水村，以後才搬入飲馬村，剛才我口快說錯了。你們都知道下水村的啞巴，我說的事，就與他有關！”
四周一共三個村子，最大的是飲馬村。山坡上的上村，小河下遊的下水村，兩村人家不多，要小一些。
韓晨知道下水村有一戶姓陸的人家，家裏有一個智障的啞巴兒子，常被村裏小孩捉弄。其他的人也都點了點頭，表示知道這個啞巴。
“村裏小孩隻要遇上陸家的啞巴，就跟在他身後，啞巴、啞巴地叫著，捉弄取笑他。我還是小孩子的那會兒，也經常取笑啞巴。那時的啞巴有十五、六歲，每次被小孩子捉弄取笑，都不會反抗，隻知道蒙著頭躲開。”
李娟緩緩地說道，“時間一長，村裏的小孩子都會欺負他，養成了習慣似的，跟在他後麵喊啞巴。陸家的人也不生氣，隻是讓自己的啞巴兒子，避開大家……”
這時，韓小花插話問道：“我記得陸家的人還住在下水村，那個啞巴還在村裏，他們貌似沒搬走？”
“小花姐說得對，現在的下水村，隻剩下陸家一戶人了。”
李娟點頭說道，“有一天，我在村裏遇上了啞巴。他看見我走過來，急忙用衣服蒙著頭，轉身往回走。我大聲叫著啞巴，跟著追了過去，看見他站在土牆的角落，畏懼的樣子……”
“我記得很清楚，一輩子都不會忘記。當時我走了過去，準備指著他叫啞巴。啞巴突然扭過頭，望著我說：我會說話……”
“陸家的啞巴居然會說話？我當時被嚇懵了，掉頭就跑……”
所有的人盡皆動容，被李娟的經曆，驚悚到了。
“後來呢？”韓小花追問道。
李娟點頭說道：“我害怕極了，撒腿就跑！跑回了自己的家中，撞在屋中的木頭柱子上，暈了過去。醒來的時候，我發現自己躺在**，頭上擦了紫藥水，我媽就坐在旁邊。”
“你沒把這件事，告訴你的爸媽？”韓小花好奇地問道。
“我告訴了，反複地說了這事。”
李娟無奈地歎了口氣，“但我爸、我媽根本就不相信，說我自己摔糊塗了，做了惡夢！我小孩子脾氣倔強，一定要他們相信我。最後我爸媽找來觀花婆，然後我們一家人，就搬入飲馬村了。”
“那時候我還小，不知道觀花婆就是靈媒、巫婆。觀花婆告訴我爸媽，下水村有髒東西纏著我，搬遷為上。”
四周的人都聽入了迷，一個個點了點頭。
“李娟，這件事十有八九是惡夢，你陷入暈迷中，現實與夢境錯位交織，讓你分不清了。”韓晨笑著說道，“至於觀花婆的話，也是順著你爸媽的心思，不可當真。”
“韓晨，觀花婆的話，不可不信！”
韓小花急忙說道，“我知道你是吃公家飯的人，不許相信這個。但咱們這兒的觀花婆，真是很靈驗！”
四周圍坐的人，都望著韓晨，一起點頭。
既然大家都這麽說，韓晨就隻好笑笑，不置可否了。
“韓晨，你說的這些話，醫生也對我說過。”
李娟困惑地點頭，“我看過好幾個醫生，他們都說我混淆了夢境與現實。但腦子裏麵的記憶，卻非常清楚地告訴我，經曆是真的，啞巴說話了！”
“就算啞巴說話，又有什麽關係呢？”
韓晨笑著搖頭，“不管此事是真是假，對你完全沒有傷害，你沒有必要去追根溯源，心裏恐懼這件事。地球上還有很多世界之謎，永遠也沒有答案。大家也就談一談，沒有必要去弄明白，不是嗎？”
“但是這件事，想起來真的很恐怖。”
韓小花急忙說道，“韓晨的話有道理，李娟你就不要去多想了，就當做了一個噩夢。雖然這件事想起來，心裏發瘮……”
其他的人都點了點頭，這世上說不清楚的事，那是太多了。
這時，廚房傳來韓三嬸的聲音，湯圓煮好了，來幾個人幫忙，端進屋裏。
“不說這些鬼故事了，聽的人汗毛倒豎，膽戰心驚的。”韓小花笑著站了起來，“嚐一嚐我家的糖心湯圓，壓一壓驚，嗬嗬……”
吃完湯圓之後，已是深夜時分。
韓晨感覺疲倦，準備在沙發上，打個盹過夜。韓小花急忙收拾床鋪，非得讓韓晨睡**，哪有讓客人睡沙發的道理？韓晨推辭不過，躺在**，睡了過去。
翌日清晨，韓晨早早起床，一個人向後山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