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第一滴血
李昀已經在睢陽的交通要道周邊逛遊了幾天了，而且他還真就不是一個人。
“你要是這麽一天天的無所事事，我可要回去告知父親了！”
這時候已經入了夜，李昀正在一家驛館最好的房間裏就著酒水吃著些雞鴨魚肉，而他麵前站著的，正是張九皋的女兒，張玉。
“你們太守想要派個人監視我派你兄長來不就得了，多少他還能陪著我喝上一杯，你隻會對我橫眉相對，倒是無趣。”
李昀壓根沒回到張玉的話，不過搖了搖頭，也不知道是表達了對張九皋的不滿還是對張玉的不滿。
“我在問你話！”張玉對李昀的態度顯然是相當的不滿，身體周邊的溫度好像是一下子又冷了幾度。
“那你就回去告訴太守唄，要是沒這個打算，倒不如坐下喝幾杯，既然劍法都難不倒你，喝幾杯酒該不至於扭扭捏捏吧？”
李昀哪能被這麽個小丫頭片子忽悠住，果然，之前張玉不過是想要嚇唬嚇唬李昀而說出來的氣話，眼看著李昀壓根不吃這一套，隻能氣鼓鼓的坐在了李昀的對麵。
“你到底有何打算，有的話，就不要藏著掖著，父親讓我來不過是因為我自小習武，能比兄長對於幫助大些，並非是監視你，你既然主動求見父親，也該知道父親是個用人不疑的人。”
張玉已經來了足足三天，而這三天，李昀不過是每天默默的到周邊看一看，至於去看了啥，張玉一點都沒整明白，她也知道自己這樣的態度李昀估計隻能一直瞞著自己，這回也終於算是就坡下驢，說了點還算是軟乎的話。
“好，那我就跟你說道說道，免得你總覺得我哪有點不太行，這男人嘛，就是聽不得不行這倆字！唉，你還年幼，日後就懂了，日後就懂了……”
張玉一副莫名其妙的眼神看著李昀，還沒等好好品品李昀的這句話是個啥意思呢，隻見他從懷裏摸出來一大塊的絹布，平攤在桌上，顯然是一張睢陽境內一些主要道路的地圖。
“這是……”
“這就是我這三天觀察到的機會，你不是一直默默的背著把劍跟著我嗎？怎地這個時候又一無所知了？”
張玉發現打嘴仗這塊自己還真就不是李昀的對手，而且反過來說人家說的也沒錯，自己一直跟著李昀了，咋就沒發現他注意到啥重要的東西呢？
見張玉一張清冷的俏臉憋得通紅，李昀也就不再跟她計較了，手指著圖上的幾處做了標記的地方說道：“想要不聲不響的把猛虎山上的山匪拔除，幾乎就在這條路上，前兩天我都用來選擇目標，而今天，目標終於出現了，明天……這件事應該就能解決了。”
李昀說的風輕雲淡，張玉卻聽得一頭霧水，這事兒自己已經跟父親討論了小一個月了，也是沒啥招數，李昀三天就說出這樣的話，在她看來實在是有點匪夷所思。
“這路上除了商賈就是路人，能有什麽機會？”
“你忘了，有個大日子就要來了，而且你沒發現這些天路上運送輜重的也比之前多了嗎？以你的頭腦，不會認為那些人都是買賣人吧？”
經過這幾天偶爾不鹹不淡的對話，李昀對張玉還是相當認可的，她絕對是個聰明人，讀書多，劍法不錯，長相好，身材也是該窄的窄，該寬的寬，該凸的凸，該凹的凹，要是這麽個人留在身邊給他打打下手，李昀倒是覺得自己的動力稍微比之前還足了那麽一丟丟。
“你是說……李林甫的壽禮？”
見張玉真的猜出來了，李昀當時就換上了一副凝重的表情，他知道，現在是折服張玉的時候了。
“不錯，我們還算趕上了個機會，眼下但凡是還有點心思的官吏，都會給李林甫送去壽禮，而江淮和一些其他地界的壽禮想要進入長安，睢陽是他們的必經之路，這件事，怕是但凡對大唐的道路有些了解的人都是知道的，這其中當然也包括山匪了。”
“山匪？你是說猛虎山？他們本就是李林甫的走狗，你給他們千八百個膽子也不敢打李林甫壽禮的主意，你這想法，倒是不怎麽樣。”
張玉一聽，就這？本來還有點期待的臉當時就垮了下來，眼裏更是一副你果然還真就不行的眼神。
“你說的那都是正常的情況，咱們想幹掉猛虎山，那就跟娶媳婦是一樣的，有機會要上，沒有機會創造機會也要上，不然誰還能一輩子光棍不成？猛虎山不敢，咱不會讓人以為他敢，等黃泥巴扔進了他猛虎山的褲襠裏了，不是屎也得是屎！”
李昀這些形容讓張玉直皺眉頭，心說這麽個眉清目秀的小郎君，怎麽說起話來如此的粗俗，但也正是這些粗俗的比喻，讓張玉的眉頭一點點舒展開了一些，但在腦袋裏過了一遍之後，她又提出了點疑問。
“咱們可是要幹掉猛虎山的首領，你讓他劫了壽禮，李林甫若是不知道你該如何？反而讓猛虎山白白的得了便宜。”
“所以我用了三天，選了個還算拿得出手的目標，而且我可能忘了告訴你了，我最擅長的可不是掙錢，更不是定個計策，而是我的身體……”
“你的身體？”
“嘿嘿，這個明日你自然就知道了，但可能知道的也不會那麽全麵。”
“那如何才能知道的全麵？”
“這個現在倒是不怎麽方便說，能不能跟你展示一番，還得看你我二人的緣分啊，緣分到了，你自然就知道了。”
這話說完，李昀還不忘嘿嘿嘿的笑了幾聲，但張玉卻完全已經沉浸在了對明天李昀行動的猜測中，她知道李昀瞞著她一點也算正常，聰明人嘛，都是有點驕傲的，這一點她倒是也能理解，隻不過李昀的身體裏到底還蘊含著啥跟別人不一樣的能耐，卻也成了張玉心裏的一個謎題。
是夜，張玉回了自己的房間之後，李昀看著窗外，喃喃道：“我這第一滴血，就從你們開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