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合作
“自然是要知道這餅幹是如何做出來的，本公子對於這些古怪的事最是著迷，既然把你請過來了，當然不是為了口腹之欲。”
張駿說的倒是沒錯，但李昀聽完了之後，卻輕蔑笑出了聲，這一下子整的張駿眉頭直皺，完全不知道自己哪讓李昀恥笑了。
“你這廝為何發笑，本公子所言句句屬實，我並未仗著自己的父親是太守來壓你，你可不要得寸進尺！”
張駿本來想要表達的意思是你這廝要是不聽話的話別說我也學學那些真正的紈絝，但他還真就沒做過這種事，說起這些話來也是十分的假，聽得李昀又是一陣的微笑。
“公子倒是不知人間煙火，你可知，我今日把這餅幹的配方和製作方式給了公子，就相當於是給我自己斷了後路了。”
張駿不是笨人，隻是之前並未往那方麵上想罷了，李昀這麽一說，他完全就了解了李昀的心理，自己臉上也露出了一絲的歉意，張九皋曾多次在他麵前訴說民間疾苦，但他從未認真領會，現在一個從市井走出來的人坐在自己的麵前，他終於有了些領悟。
眼前的李昀不但會做餅幹，功夫也是了得，六七個惡少都奈何不了他，但一旦今日之事自己沒有在場，李昀多半就會落得個被不良人扭送到牢裏的下場，孰是孰非，實在是讓張駿生出了些想法。
在張駿沉思的時候，李昀卻再次開了口。
“但此事，也並非不能相告，隻不過公子可能要付出些什麽，或者說，此事對於公子而言也算是個機緣。”
“是何機緣？”機緣這個詞，讓張駿的心思動了一下，在這個時代，本屬於他的機緣就是科舉，但現在，自己離這個機緣已經越發的遠了，他不知道自己還能有什麽機緣，所以這兩個字，對他來說太重了。
“公子的家世，我倒是有所耳聞，太守固然是個好官，但覆巢之下，安有完卵？公子想要走仕途，怕是難上加難，走不得仕途，公子便在府中蹉跎歲月，不怕有辱張氏一族的名聲嗎？”
李昀這話說的，已經相當的重了，話音一落，張駿的眼珠子就瞪起來了，但很快就又黯淡了下去，他知道，自己不想認也得認，李昀所說句句屬實。
“這餅幹在我手裏不過是個能改善百姓口腹之欲的食品，但在公子的手裏，卻能讓公子的價值在科舉之外的地方實現。”
李昀繼續說著，張駿的眼裏漸漸出現了一絲契機，這些年來，連他自己都快忘了的一些當初的理想，慢慢的又出現在了自己的腦中。
“科舉之外的地方？”
“不錯，有知識是可以實現一些理想，有武力也可以實現一些理想，但公子顯然沒有這兩樣，那還有一種東西可以讓公子實現自己的理想，錢財！”
經曆了九曲十八彎的談話之後，李昀終於露出了一點自己的狐狸尾巴，但張駿早就被他給忽悠的差不多了。
“錢財？我怕是並不缺少錢財吧？”
張駿打小就由家族供應著自己的吃喝用度，對於錢財還真就沒啥概念，他覺得自己父親的俸祿和他們家族的家底已經足夠供應自己的生活了，再多的錢，好像也並沒有什麽大的用處。
“若是公子相中了一個長安城崇寧坊的花魁，贖身百金，公子可能拿得出？”
“這……怕是拿不出。”
百金雖然就簡簡單單的倆字，但是在這個時代可是一筆巨款，張九皋一輩子的俸祿都趕不上十分之一，這點概念張駿還是有的，通過這句話，他也好像隱隱約約知道了一些李昀話裏話外的意思。
“若是公子有意，我就能讓公子拿得出。”
張駿心裏已經信了八分，這其中很大一部分原因是李昀是個高手，李昀的身後明顯好過了自己府裏麵的任何一個侍衛，而按照張九皋對他的教導，高手一般都是孤傲的，更不可能撒謊。
“你有何條件？”話說到這個程度，張駿顯然已經有點動心了。
“公子按照我所說去做，賺到了錢財，你們五五分成，還有一點，公子要將我引薦給太守。”
“引薦給父親，這是為何？”
“等我見了太守，公子自然就知道了，此事倒是不急，等到公子相信我說的這些再來安排，倒也無妨。”
張駿左思右想，也沒想到李昀能利用他或者是他的父親做出啥不好的事兒來，李昀能不能是李林甫派遣過來的細作張駿也想了半晌，最終他發現李林甫是不會這麽轉彎抹角的通過自己來對付自己的父親的，沒什麽疑點的情況下，張駿暫時相信了李昀。
讓張駿有點意外的是，就在張駿答應了跟李昀一起做買賣之後，李昀立刻就要求張駿寫出一份契約，其中將各類細節都體現的淋漓盡致，這才作罷。
張駿自然也怕被李昀給坑害了，還專門拿著那份契約給九叔檢查了一番，確定了這裏麵並無陷阱，這才跟李昀簽訂了這份合作契約，其中大體的內容就是李昀負責這核心的技術，張駿出錢出人，還得在城裏租下一間屋專門做這個買賣，出了事也得由張駿來擺平。
當然，李昀也保證了，在自己的腦袋裏可不隻有餅幹這一個好吃的玩意，等他們的鋪子開起來了，李昀會再貢獻出至少五種配方。
簽訂了契約之後，李昀像張駿告辭，之後收起自己的那份契約，施施然的走出了太守府。
“阿伯，對於這個李昀，你怎麽看？”
“看不透，對於他這個年紀，他知道的有些多了。”
“那阿伯為何不阻攔我與他簽訂這契約，一旦被他利用影響了父親，我豈不成了罪人？”
“我看不透的不過是這個人，契約裏這件事，公子還請放心去做，公子心中不也是憋著一股火氣嗎，與其日日遊手好閑麻痹自己，倒不如放手一搏，說不得，這個李昀日後會成為公子的一顆福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