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借刀殺人

漢朝地方一級由州、郡、縣三級形成係統構成,而縣之下甚鄉、亭、裏為最基層單位。

許寬農準備的攻城錐、雲梯本是準備攻打舞陰縣城時用的,即便他已經做好了心裏準備,在楚望亭會用到這些器械,可哪裏會想到,在這裏,他會遭受如此挫折?

區區一亭之地, 在他的計劃中,興許隻個把時辰就過去了,可現在的情形來看,一時半會都過不去了吧?

許寬農手摁鐵刀,即刻聽到陶程敏開口,“許都尉千萬不要衝動,此時即便你親上戰場,楚望亭這地方也不是那麽片刻能攻克的,我有一計,可避其鋒芒。”

“都尉也許不知,楚望亭地勢高突,百姓日常用水上麵尚且能夠滿足,但是黃巾賊子人數眾多,想要生活造飯飲水,必須到後麵的一處湖泊運水,都尉可派人前往此處湖泊,待黃巾賊子前來運水之時,將其截殺,然後穿上黃巾賊子的衣服,混入楚望亭,打開門關,這樣一來正麵軍陣便可突入進去,自懷身為舞陰縣人,願請命前往,拿下這等功勞。”

陶程敏一介書生,要請命深入敵後,他說的也沒錯,畢竟他是舞陰縣人,對這邊熟悉,陶程敏一番話,引來不少比陽戰士欽佩的目光。

“都尉,都尉?”見許寬農並無表示,陶程敏連叫幾聲。

許寬農開口道,“自懷兄,有這樣高見,為何不早些說出來,此事關係甚大,你雖謀略無雙,但論個人戰鬥自保能力卻是不足的,此事還是我親自去辦得好。”

不隻是陶程敏,就連隨行的比陽將領都震驚不已,許寬農好歹是一軍之統帥,怎可親自去做深入敵營的事情,萬一有個閃失,比陽軍眾誰來統領?

“都尉,此時萬萬不可,還是讓屬下來做比較好。”

“都尉放心,如若拿不下楚望亭,屬下願提頭來見,但請都尉收回成命,不要冒此危險。”

但許寬農且態度堅決,“我意已決,自懷兄,在我離開後,這邊交由你暫時指揮,等我打開門關,你且配合進攻便可。”

“我,”陶程敏猶豫片刻,“我資曆尚淺,怕難擔此重任,都尉還是讓其他人來做比較好。”

“哈哈,自懷莫要謙虛,”許寬農已經點了兵將,帶了二十來人的小隊輕裝簡行,準備出發,“你雖然是舞陰縣人,可你的賢能我比陽軍中也有耳聞,你來行駛代理都尉之責,我放心。”許寬農拍拍陶程敏的肩膀,與小隊眾人悄然離開了軍陣。

隻怕許寬農永遠都不會知道,在他轉身離開不就,陶程敏嘴角掛起鬼魅的笑意,口中念念道,“戀功、戀戰的家夥,往往活不長。”

陶程敏領了代理都尉之責,他的第一條軍令是,鳴金收兵。

那些正在試探攀爬上懸崖的軍士們,聽到收兵的鑼鼓,如同潮水般向後撤退,受傷之人也都被抬了下來,畢竟他們都是比陽兵,大多數人都相互認識。

門關上方,劉炅卻沒有地方鳴金收兵而有一絲一毫的鬆懈,明麵上他們守住了楚望亭,可這一波攻擊,給他們造成的損失不容小覷。

“來人,替我修書一封,送往舞陰縣城。”

劉炅知道,當憑他手中這些人,想要守住楚望亭,抵擋比陽大軍的攻擊,十分困難,想要自己活下來,想要自己的弟兄們都活下來,如今之計,隻有向舞陰縣的宋翼求救了。

他與宋翼不合,若換在平時,哪怕是死他也不會向宋翼低頭,可如今不同,劉炅不僅想自己活下來,也想要自己這般出生入死共同作戰的兄弟活下來。

許寬農雖為比陽人,但舞陰的地形地勢還算有所了解的,陶程敏所指的地方,的確有一湖泊,不大,若用池塘二字來形容更為恰當,這湖泊是唐河的分支,水質清澈,漁產豐富,楚望亭百姓多有依賴。

許寬農到達那湖泊附近時,果然看到密集新留下的車轍印和人馬的腳印,想來是楚望亭黃巾賊寇取水留下的,他之所以不想讓陶程敏前來,的確是妒忌心作祟,一個外人想在他的軍中立功,這氣不是亂了套,可他又不得不感歎,陶程敏的確謀略出眾,連如此細微之處都考慮到了。

“埋伏,等待楚望亭取水的賊人前來!”許寬農一聲令下,二十餘人小隊頓時隱匿在樹林中。

許寬農估算著,距離營房做飯的時間快到了,取水的人也快過來了。

果不其然,他們在樹木叢中蹲了片刻後,便聽到山林有人吆喝著,趕著馬車過來了,許寬農透過縫隙看得一清二楚,那些人頭上紮著黃巾,有專門佩戴刀劍的人保護,不過,人數並不是很多。

許寬農心中大喜,看來今日便可踏過楚望亭進軍縣城。

他令屬下之人且先按兵不動,等黃巾賊寇取水裝車後,再動手,等那時數車的水桶都裝滿了,黃巾賊寇負重前行,屆時一個都跑不了。

隻是,許寬農心中好奇,現在黃巾賊寇也如此講究的了嗎,馬車上的木桶都用布料遮擋。

眼見著那些取水的黃巾賊寇到了湖邊,可他們並沒有取水,車上的木桶也沒用動,他們將馬車停在湖邊上,然後開始堆積土灶,生活做飯了。

難道不是楚望亭的黃巾賊寇?

許寬農心中難免有些失望,仔細看來,這些黃巾賊寇應當隻在押送貴重物品,既然來了也不能空手而歸,想到這裏許寬農有了決斷,隻要頭戴黃巾之人,必死。

“給我殺!”

許寬農一聲令下,隱藏在樹叢中的比陽士兵紛紛跳躍出來,手持著刀劍瘋狂的朝著湖邊黃巾教徒衝殺而來。

“殺!”

許寬農帶頭喊殺,士氣大振,雖說那些黃巾賊圖與自己方麵的人數相當,可半數都是營房夥夫,沒有戰鬥力,許寬農根本不懼。

可當許寬農抬頭看向前時,他心中卻是一淩,麵對他們的突襲,這群黃巾賊子,為何一點都不懼怕,反倒是臉上浮現陰謀得逞的表情?

事到如今也管不了那麽多!

隻一瞬的功夫,許寬農已經殺到跟前。

突然,馬車上遮擋的布料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