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九章出名要趁早

看著一臉橫眉冷對的崔摶,趙太炎知道自己的行為讓可能是信奉摩尼教的崔摶十分的不悅。

這個崔摶應該是個有掌控欲的人,希望所有的事情都可以順著自己的安排走。

不過蘇門四學士已經夠慘了,趙太炎實在不忍晁補之再次卷入漩渦之中。

或許這個睿大師是個得到高僧,但是不代表沒人利用這樣的宗教進行陰謀活動。

有了方臘乃至朱元璋這樣的後世之鑒,趙太炎對明教就是造反者的認識很深刻。

麵對陰沉的崔摶,趙太炎並不退縮,直接頂了回去道:“有沒有資格參加發解試不是你說的算,在我看來,你絲毫沒有中進士的可能,而我卻有這個可能!”

崔摶氣樂了,一個在崔摶身邊的學子道:“哪裏來的狂妄小子,在這濟州城誰不知道崔家麒麟子才智第一。若是崔九郎考不上進士,那濟州就別想出進士了!”

趙太炎冷笑一聲,道:“才智第一?那我試一試可好?”

這個麵色蒼白的學子道:“你想怎麽試?”

趙太炎道:“我這裏有一個對子……”

學子不屑道:“濟州誰不知道崔九郎號稱對王,一直將人對穿腸,你這是自取其辱!”

崔摶果然不屑的看著趙太炎,覺得趙太炎未免太小兒科了些。

趙太炎深深一笑,道:“煙鎖池塘柳!”

旁邊的學子鄙視道:“還以為你能出個什麽絕對,不過區區的五個字,實在是太簡單……”

說著說著,學子看到崔摶眉頭緊皺,覺得有些不對勁,嘴裏念叨了一聲,“煙鎖池塘柳……竟然包含了金木水火土,這……”

一句好難沒有說出口,看著一旁思索的崔摶覺得今天真是白日撞鬼了。

周邊的人也不乏有文采的,卻對這個絕對都是一籌莫展,就連晁補之想了片刻也是無所得,最後道:“如此絕對,恐怕為有蘇師複生才可對出吧!”

說完晁補之哈哈一笑,道:“崔九郎,對對不過是小道耳。今日我做東,請你們兩個青年才俊吃一次大佛寺的齋菜怎麽樣?”

趙太炎感激的看了晁補之一眼,沒想到晁補之對自己這麽一個萍水相逢之人這麽愛護。

晁補之看似在為崔摶解圍,實則是想化解趙太炎與崔摶的矛盾。

崔摶自然不能拒絕晁補之,於是微笑道:“恭敬不如從命,晁師請!”

晁補之在一間房中招呼著兩人坐下,隨即一臉和氣的問道:“你叫趙太炎?”

趙太炎點了點頭。

“我聽說這次太守出兵得一少年英傑而助,最後將匪首一舉成擒,那個少年好像也叫趙太炎吧?”

趙太炎微笑道:“我確實參加了圍剿梁山泊的行動,不過最後將匪首擒獲的是親冒鋒矢的太守大人!”

晁補之嗬嗬一笑,“你這個小家夥時而莽撞,時而又精明的,不知道哪個是你?”

趙太炎調皮的一笑,道:“人性百變,善惡一念,哪一個都是我,隻是不知道是不是真正的我!”

晁補之笑問道:“你沒有找到真正的你嗎?”

趙太炎搖搖頭道:“若是找到真我,那麽我可能就是大儒了!”

晁補之聽的哈哈大笑,覺得趙太炎是個趣人,而崔摶看不慣的道:“嘩眾取寵,非君子也!”

趙太炎道:“自範文正歐陽文忠乃至王荊公司馬公和蘇大家晁師皆為君子,可惜常為小人所欺,有誌不得展,此誠為實君子。隻是慶曆新政無疾而終,荊公變法為人所用。

當今的有誌之士皆知大宋已經到了非改不成的地步,隻是經過範公和王荊公之後無人再行變法之事。

長此以往,大宋三冗之沉屙不得解,必然引發極大的混亂。學生以為,當世已非實君子可解,更非偽君子和真小人可解。

當今之世,為懷菩薩低眉心腸,行金剛怒目手段方能在病樹前頭萬木生春。

無論是廟堂還是江湖,人人皆重聲名愛羽翼,學生以為這是小君子。

唯有懷王荊公之氣魄,範文正公之操守,再加上如今蔡太師之機巧方能挽救這豐亨豫大之下的盛世危機!”

出名當趁早,特別在這個危機四伏的北宋末年更應該爭分奪秒。

趙太炎要想盡快出頭,那麽眼前的晁補之就是一個絕佳的載體。

隻要享譽天下的蘇門四學士誇讚自己一句,那麽自己必然聲名鵲起,最終名聞天下!

聽了趙太炎的一席話,崔摶驚駭道:“真真是驚世駭俗之言,趙太炎,你也太狂妄了!你以為無數聖賢都改變不了的三冗,你可以改變嗎?”

趙太炎微微一笑,道:“我做不到,但首先我要想做到。想都不敢想,那還怎麽做呢?”

崔摶不屑道:“做不到有什麽好想的,不過聽起來你讚同新黨呀?”

晁補之因為是蘇門四學士之一,算是舊黨中人,是以一直為蔡京所打擊。

晁補之道:“太炎,你不知道我是舊黨嗎,怎麽會在我麵前誇讚王荊公的改革,你不知道就是王荊公將我的老師一貶再貶嗎?”

趙太炎嗬嗬一笑,道:“什麽是舊黨,什麽是新黨,這不過是小人在黨同伐異。

當初範文正公就是為這樣的小人攻擊才遺憾出邊,王荊公也是因為這等小人才分出了新黨舊黨。

其實蘇學士和王荊公是相互欣賞的,而且我以為王荊公將蘇學士留於山水之間,這人世間才又多了八分的才氣。

試問蘇學士平生流於山水之間的詩詞歌賦,千年之後誰不得吟。

我敢斷定,以蘇學士大才,他的名聲甚至要比在世或是過世的每一個人都要響亮!”

晁補之道:“你說的也有一定的道理,老師年輕氣盛時對王荊公多有不服,認為王荊公為達目的而不折手段,將反對之人不惜全部罷黜;獨斷獨行,遇事極難與人合作,徒有救世之心,而無圓通機智處人治世之術。

不過後來王荊公黯然下野的時候,在南京半山園隱居,而老師專程去南京探望了王荊公。

兩個人一起在南京玩了一個多月,寫下不少相知相和的詩篇。

後來老師常說王荊公將有非常之大事,必生希世之異人,使其名高一時,學貫千載;

智足以達其道,辯足以行其言,瑰瑋之文足以藻飾萬物,卓絕之行足以風動四方,用能於期歲之間,靡然變天下之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