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章獻策
雪廬是蔡京的休憩之地，取名風雅卻不能掩飾其中的貴氣。特別是趙太炎看到蔡京的身旁有四個滿頭珠翠的侍女環繞其中的時候，心中一陣羨慕。
溫柔鄉是英雄塚，若自己重生在一個太平盛世，那麽做一個富貴閑人就是最大的享受。
隻是眼瞅著國破家亡，自己不能坐看諾大的中華被異族鐵騎踐踏的沒有了脊梁。
趙太炎有些不平的朝蔡京施禮道：“學生趙太炎拜見太師！”
蔡京平生閱人無數，自然是聽出了趙太炎心中的不平，輕輕一笑道：“到底是個年輕人，就是耐不住性子呀！聽說你有平天下之策，且說來聽聽？”
趙太炎忍住脾氣道：“學生先拋磚引玉說出一條改革賦稅之法，此法學生取之為一條鞭法。
我朝按土地麵積定額征稅的，稱之為兩稅法。秋稅即是在秋熟後按畝征收糧食；夏稅，即是以收錢為主，或者折納綢、絹、綿、布。
有收稅過程中“支移”、“折變”的計算，變相的提高了交稅額。官田招佃農耕種，由政府收取地租，稱為“公田之賦”。
但官田本身無人交納秋夏二稅，往往又把二稅加到佃農頭上，加重地租數量，即所謂“重複取稅”。
和糴是官府強製收納民間糧米，是按土地多少，分別派定強製征購的數量，並付給一引起價款，到後來，則都是官不給錢而白取之。
種種賦稅之中官吏上下其手，嚴重損害了百姓的利益，致使天下民亂不斷。
一條鞭法就是總括一縣之賦役，量地計丁，一概征銀錢，官為分解，雇役應付。
這樣一來大大簡化了征收手續，同時使地方官員難於作弊。實行這種辦法，使沒有土地的農民可以解除勞役負擔，有田的農民能夠用較多的時間耕種土地。
同時可以使剩餘的農民可以去參加現在正在時興的大小作坊，商稅可是我朝重稅……”
趙太炎的話戛然而止，蔡京這時已經坐起身揮退了四個美豔的侍女。
蔡京考慮了一陣後道：“若是百姓手中沒有銀錢該怎麽辦？”
趙太炎道：“一是探明我朝境內的金銀銅礦，加大開采力度。而是以市舶司為引，賺取東洋和南洋等地的銀錢！
東洋和南洋之地常慕我朝物產豐富，隻要我們大力發展船隊，那麽就一定可以為我朝帶來源源不斷的利潤！”
蔡京笑道：“沒成想趙大郎竟是國士之才，隻是官家現在喜靜不喜動，恐怕不是改革良機呀！”
趙太炎笑道：“太師為百官之首，為天子調理陰陽。更何況官家的紹述之誌還在，太師更應該以士農工商為題，進一步展開變法！”
蔡京愕然道：“士農工商？”
趙太炎道：“太師想要自己長治久安，首先要籠絡天下間的士子。
廢除三舍法，給士子們公平競爭的環境。還要進一步提高士子的地位。
比如可以將縣裏優秀的學生通過考試稱為童生，將州府的發解的士子稱為秀才，將省試考中的成為舉人。
每個稱謂都有不同的待遇，像窮苦一些的喜歡祿米，富貴一些的喜歡見官不拜等名望。
農為天下之本，除了賦稅中的一條鞭法，太師還可推廣一些產量高的農作物，比如傳自泰西的紅薯！
距學生所知，紅薯的畝產量可高達二十石，較之我們如今所種產量三四石的農作物要強近十倍！”
蔡京聽到十倍的時候才剛反應過來什麽紅薯的產量是二十石，忍不住打斷了趙太炎道：“大郎，你不是在說笑話吧？什麽神物能產二十石糧食？”
趙太炎道：“學生也是在濟州偶然所得了一隻幼苗，前幾日傳信過來說這一株幼苗產了六斤紅薯！”
蔡京不可置信的道：“一株苗可以產六斤糧食？這是真的嗎？”
趙太炎傲然道：“學生已經讓人將此物送至京師，此時紅薯就在順風會所之中被小心看護！
而且我已經讓拜托濟州的船隊收購這種幼苗，有多少我就收購多少，可以至今沒有音訊……”
蔡京興奮的胡子直顫，激動的道：“快快將此祥瑞帶到我府上來。
隻要有此神物，那麽我就絕對倒不……不不，我要親自去看看此等神物！來人哪，備轎，老夫要去順風會所！”
趙太炎有些發愣，自己準備了這麽多變法措施，好像都抵不過那株紅薯有價值。
紅薯是趙太炎命呂文都連土帶秧的一起送來的，趙太炎引著蔡京到了自己的房間，蔡京一眼就看到了方圓一步的山芋秧。
圍繞著紅薯秧，兩個手臂粗細的紅樹已經露出了半截，還有三個小老鼠大小的紅薯。
趙太炎介紹道：“太師，這就是一株苗結下的紅薯，足夠一人一天所需，而且這個山芋秧也可以食用！”
蔡京哈哈一笑，道：“很好，如此神物敬獻給老夫，老夫是絕對不會虧待你的！
來人呐，將此祥瑞速速抬到我的轎子裏麵，馬上運回府中細細照料。”
跟隨蔡京來的門人道：“太師，那麽您怎麽回去？”
蔡京斥道：“蠢貨，你們不會再去弄一頂轎子嗎？”
趙太炎笑道：“太師不如試一試我們的香湯按摩，在京師很出名的！”
蔡京正處在興頭上，聽趙太炎說什麽都是對的。而經曆了一場後，更是覺得趙太炎很對。
不少人看到了蔡京對趙太炎的和顏悅色，覺得趙太炎已經巴結上了蔡京，不是誌同道合的朋友了。
在有些人眼中，世上的人和事非黑即白，非白即黑，沒有處於黑白中間的人。
黑白中間的人如相見時難別亦難的李商隱，如剛過世不久的蘇學士，皆受黑白兩方的攻擊，兩頭都不討好，一輩子過得都不好。
看著蔡京離開順風會所，賈安宅胡舜陟等人紛紛來到了趙太炎的房中，希望趙太炎可以給朋友們一個解釋。
趙太炎看著興師動眾的眾人，苦笑道：“剛才我將一個可以年產二十石的農作物送給了蔡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