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執手能否挽年華

青挽手持彈弓護在了公子身前。

“小挽兒……你……”

“青挽?你怎麽在這?”詹紂和滿是不可置信。

青挽卻不屑一笑:“在我的地盤上還想跟蹤我?未免太自大了。”

詹紂和見情況不妙,忙堆笑解釋:“姐姐,你誤會了。那是派去保護你的人。我正和白兄開懷暢飲呢。”

白執再見青挽,內心一喜,轉而又無限擔憂,逼著自己冷冷說道:“你回來做什麽?我確實是騙了你。你走吧。”

青挽護在白執身前,單薄的身姿此刻卻是絲毫不容侵犯:“我若不出現,公子可是要飲了那毒酒嗎?”

“詹紂和,奸臣詹忠之子,真當我不知道這個名字嗎?”

“為什麽鄭伯去了後門又折回?為什麽你入府前有那麽嘈雜的腳步聲?”

“我們被暗中包圍了,對嗎?”

青挽轉身看白執,一雙杏眼中竟噙著些淚水:“公子一心隻想支開我,不惜演戲騙我。公子真當挽兒是個癡傻的嗎?這麽久以來,我會分不清真心還是假意嗎?”

白執也望著她,內心不知該作何反應。喜她都明白,也悲她都明白。

“好,好。好一個伉儷情深。”詹紂和笑得幾近猙獰:“那就送你們一起上路。”

“挽兒。”白執拽過青挽,將其護在身後,右手舉起執鶴劍,左手兩指合並放於刀柄處,召起一股淩厲的劍氣。

周圍的敵人登時紛紛跌落在地,無數楓葉簌簌而落,早已飛出院牆的孔明燈此刻也顯得搖搖欲墜。

即使是遠坐一邊的詹紂和也被這個劍氣吹得差點坐不穩。

如果說,剛才鄭冶的劍氣淩厲洶湧,此刻白執則大有地動乾坤之式。原來這就是當年名滿天下的,執鶴大俠的實力。

“公子……執鶴大俠?”

白執微微點頭:“抱歉,沒能早些告訴你。”

青挽驚得捂住了嘴。

公子居然是執鶴大俠。

說通了,一切都說通了,怪不得當初他指名要自己,怪不得他當初說他相信。

原來,你一直都在我身邊。

有白執在身邊,敵人一時間很難靠近。

詹紂和皺眉,合扇於掌心敲打一下,一旁的小廝立即心領神會。點了一批弓箭手向前,一聲令下,空中無數支利箭射來,如紛紛雨落。

小廝趁機出手,揮出長鞭纏住青挽右腳,使勁一扯,青挽便倒在地上被扯向他們。

“挽兒!!!”白執大喊,一時失了理智,眼神淩厲地瞟過那小廝。

轉手,執鶴劍竟被丟出,徑直插入小廝眉心,竟是當場斃命。

沒了執鶴做保護,無數利箭順勢狠狠刺進白執的胸腔,腹部,雙臂。他卻恍若無視,雙眼緊緊地盯住前方。

青挽已被拖入人群,剛掙紮著站開,便看到白執身中數箭,一身青衣已是血跡斑斑。

青挽叫喊著想向前去,一把劍猛然抵上脖間。

青挽伸手向那人手腕點去,卻被扣住手向後掰扭,青挽的臉登時煞白,疼得她倒吸一口涼氣。

“哈哈哈,姐姐,你不會真以為你這三腳貓的功夫有用吧?”詹紂和掩麵笑到,好像在看一出幼稚的戲劇。

“詹紂和,有什麽你衝我來!!放過她!”

詹紂和一揮扇,那人果然將手放了開。

“好說,好說。她怎麽也算是“救”過我。隻要你飲了我的酒,我的人自然不會動她。”

詹紂和飛快地搖扇,更顯出他的癲狂狠毒。

青挽剛從疼痛中緩過來,聽見他這句,大聲喊道:“公子,不要……”

青挽不住地搖頭,白皙的脖頸碰到那把劍,滲出血珠。

血從白執傷處汩汩流出,他的臉色慘白凝重。

青挽卻仿佛比他更痛苦,眼角落下豆大的淚珠,“公子,不能聽他的。他騙過你一次就有第二次。我們一定能出去的。”

“出去?我的傻姐姐,你們逃得掉嗎?這裏已經被我們包圍了啊。就算他白執武功再高強,可他……畢竟是個廢人啊。”提到白執廢棄的雙腿,詹紂和笑的更猙獰了,好像在炫耀一件自己的得意之作。

“還是說,你覺得這樣的白執,打得過我兩百精兵?”

兩百人!!?

青挽一下子明白了局勢。

沒錯,白執就算武功再高強,他的雙腿也無法越出院牆。如果想逃隻有殺出重圍,可足足兩百人,又怎是憑他一己之力可抵抗的。

一切,不過是殊死抵抗罷了。

青挽搖著頭,聲音不住顫抖,“小和……小和你,你放過我們吧,我求求你了,小和你放過公子吧……”

詹紂和仰天大笑,像在折磨手中的獵物一般,青挽的低聲下氣正迎合了他的心情:“要是我說不呢?”

青挽狠狠咬向身邊那人的手臂,用力一推向公子跑去。

詹紂和立馬撿起先前小廝的皮鞭抽向青挽。

“啪”的一聲青挽再次重重倒地,額頭磕出血來,再也忍不住地失聲大哭。“公子……不要……”

詹紂和緩緩起身,蹲在青挽一旁,抓起她的頭發,欣賞她遍布淚痕的臉。

白執伸手折斷左臂上的弓箭,血加速流出。他卻顧不得這些,轉動四輪車想要向前去。

又是一批箭雨從天而降,白執不擋。

任他們刺進肺腑,自己隻一點點向前挪進,每動一下痛楚都深入骨髓。

但一切一切,都不及看著眼前的女孩哭泣所帶來的痛苦。失去至親的感覺,三年前他便嚐過,這次無論如何他也要護她周全。

“公子!!”青挽發出撕心裂肺的慘叫,不顧刀劍阻攔拚命向前衝去,身上,手上砍出無數條刀痕。

不管前方是什麽,玉石俱焚,還是死無全屍,她隻想和公子在一起。

有時,近在咫尺卻是天涯海角,眼前之人卻是觸不可及。

一男人拔劍,抵住青挽後頸,劍鋒已稍稍刺進皮肉。

詹紂和雙手插袖,起身斜睨白執,示意他不可再向前。

“怎麽樣白執,考慮好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