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劫色都這麽急了?
“爹爹,願賭服輸!”
蘇照破劍一挑包袱轉身對月打了個響指,“走咯!”
蘇老爹和七位姨娘目送蘇照蹦蹦跳跳的離開,大姨娘擔憂對蘇老爹道:“堡主放大小姐離開,皇上若是怪罪下來堡主難免要吃些苦。”
“有撒子辦法撒,”老爹一口川普,無奈攤手,“已經慣她習慣了。”
“難不成真要她嫁給個雞都殺不死的病秧子,結婚幾年就當寡婦?走了好,走了好。”蘇堡主老父心揣擔憂,“乖女,可要小心呐。”
七位姨娘聽著蘇堡主的川普一個個蹙著煙眉,多年夫妻她們很清楚他隻有在極擔憂和傷心的時候才會說方言。
可憐天下老父心。
蘇照翻過蘇家堡最後一個牆頭看到一匹小紅馬,馬上掛著幹糧和水壺並一袋金蘿卜和碎銀子外加——一份大齊地圖,上麵標注了幾個紅點兒應該是蘇老爹為她挑選好的宜居之處,隻不過位置都離蘇家堡不遠。
蘇老爹的不舍蘇照心裏門清兒,心裏也有些不是滋味兒,可她既決定走了就不會龜縮在蘇家堡附近,她得走遠。
將地圖疊好放回,摸了摸還溫著的幹糧,蘇照毅然轉身離開,小紅馬沒等到主人帶它離開,不滿的打著響鼻,蘇照又折回來湊在愛馬的耳邊道:“都怪宋君,是他硬生生拆散了我們……”
萬千不舍終須一別,蘇大小姐瀟灑離去。
下淩江登霸陵,蘇照一路走走停停將近一個月,而後買了一艘小船隨水而下,一夜急風雨後小船終於停在了平津渡口。
平津渡口之上便是一個不大不小的鎮子——狀元鎮。
狀元鎮依山傍水,正是書裏寫的山清水秀之地,地方小,人也應該淳樸吧?蘇照琢磨著自己既是心煩出走,便尋一個人心簡單之處歇腳也好散散心,更何況小船停在這裏應當也是天意使然。
蘇大小姐向來不是個喜歡糾結的人當下拍板兒,就是狀元鎮了!
一個外來的姑娘家在這麽個小地方安家落戶容易引起別人猜疑,蘇照思前想後決定雇人給她打個掩護,一個計劃悄然在蘇照腦海中展開……
是夜,蘇義喝著從王寡婦家打的高粱酒腳步微顫回家。
他是狀元鎮衙門裏的捕頭,這幾日正盤算著弄個工傷出來領點兒獎金回鄉養老了。想想以後的生活蘇義美滋滋的又喝了一口。
開鎖、推門、關門、轉身——蘇義發出一聲慘叫,手裏的酒葫蘆也滑落,可惜他的一壺酒,幾錢銀子呢,還是賒的。
沒有預想中的酒壺落地聲兒,他麵前倒掛著的“賊人”穩穩的接住了他的酒葫蘆。
“你可知我是捕頭?”
蘇義顫著聲音,捕頭兩字加重了語氣也不知道是在嚇唬對方還是在為自己壯膽兒。
“知道。”
是好聽的女聲,蘇義鬆了口氣。
“我沒有錢,不過如果你想要劫色的話,咳咳……”他害羞的看了女賊一眼,“還是可以勉為其難……”
話沒說完他就被一棒槌敲暈了。
這也太虎了。
蘇義想,現在女賊劫色都這麽著急了?
然,蘇義捕頭經驗這麽多年也沒想到女賊不想劫他的色,而是想當他的爹,呸,是想當他女兒。
他活了四十五年就沒遇見送上門兒給人當閨女的大姑娘,而且還是用豁了口的劍指著心口威脅的。
“你若覺得可行便應下,若是覺得不可……”
“行!”
蘇義都不帶思考的,立馬點頭,“別說假爹了,親爹我都願意!”
跟個泥鰍似的滑溜。
蘇照冷哼一聲收了劍解下蒙麵巾露出麵容來,隨便坐下手指有節奏的敲著桌麵道:“既然如此我便告訴你該怎麽做,外加我們之間的規矩,以及,”她微微一笑,“你的酬金。”
蘇義眼中放光,心裏淚流成河,這人不會是個江洋大盜吧?還給他酬金,可他這輩子唯一的錯就是太窮了,有錢不賺王八蛋呐!
蘇捕頭下輩子的節操都在蘇照麵前碎了一地。
“女俠請說!”
他就差給自己剛收的便宜閨女磕個頭了。
衙門總捕頭突然多了個閨女,身量纖長,長得是秀美動人,恰似那荷塘的亭亭菡萏。再看看蘇捕頭,既胖且矮,人人都懷疑這麽個漂亮大姑娘不是他親生的。
蘇義和蘇照才不管別人信不信,反正該編的故事是放出去了,至於信不信……她不關心。
她正忙著開她的鋪子,隻不過職業讓蘇義有些皺眉頭。
他突然冒出個大閨女來就已經成狀元鎮的爆炸性事件了,再加上美麗動人的閨女是個木匠……這也太奇葩了。
然,在蘇照的金蘿卜麵前蘇捕頭低了頭,還特有興致的帶她看鋪子,最後定下了金魚巷進裏第三間鋪子,這裏離“家”近,位置也不錯,料想開個鋪子是能賺錢的。
蘇照做事風風火火,給自己改了個名兒叫蘇添幸,找了個便宜老爹蘇義,開了個叫天工的鋪子做木匠,前後不過五天的功夫就正式混入狀元鎮的原居民中成為普通(奇葩)的木匠姑娘。
如她所料,狀元鎮民風淳樸,日子過得雖無聊了些倒也悠閑,閑下來的時候她也有些懷念蘇家堡,思念蘇老爹、七位仙女姨娘以及她的小紅馬。
可再想想那道罪惡的聖旨以及年幼時見過的病嬌子,冒著憂傷泡泡的蘇照就瞬間不悲傷了,拿起斧子鑿子等工具沒一會兒就能做出幾個小玩意兒送給門口眼巴巴看著她店裏小玩具的小孩兒們。
她在這裏頗受小孩子們的喜歡,連帶著小孩兒的家裏人也對她頗熱絡,經常有人送來一張餅一碗粥的,這日子跟她從前的不一樣,蘇添幸覺得十分新鮮。
蘇添幸對如今的生活很滿意,反觀蘇義就有些膽顫心驚了。
他偶然之中聽人說了一嘴,北邊兒今年出了個江洋大盜,雌雄不明,殺人越貨惡貫滿盈,在幹了一票大的之後直接人間蒸發了,可憐當地的官員掘地三尺也沒找到半根毛。
雌雄不明、武功高強、殺人越貨、幹了一票大的也就是說她很有錢。他心裏越發覺得那大盜是個雌的,而且很有可能就是他閨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