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驚心動魄
盜賊尷尬的說道:“這個……你知道的,他們這一行最忌諱的就是讓人知道自己的真實麵目,所以、所以我沒敢去偷看。”
“哦,看不出來你還挺了解的嘛,沒有去犯人家的忌諱,怎麽我印象中你的膽子不是很大嗎?嗯?居然連我的東西都敢偷,若說你事前不知情還可以解釋,但你知道我是誰以後,竟然還不將戒指送回來,這我就不得不佩服你了,你難道就不怕有一天落到我手裏,我讓你求生不能,求死不得?”我揶揄著他說道。
盜賊低下頭不敢看我,也沒有說話。
說實在的,在遇見他之前,我真恨不得食其肉,剝其皮,剉其骨,可是等他講完之後,我對他竟然產生一種可憐的感覺,我也無法下手殺了他。
“你知不知道,如果我現在殺了你的話,很有可能現實中的你也會因此而沉睡不醒。”我故意嚇唬他說道,至於實際上會不會這樣我也不太清楚,純粹隻是猜測而已。
盜賊聞言渾身一震,顫栗的說道:“你……你不是說……我告訴你就……就……不殺我嗎?”他的眼中充滿了乞憐的意味。
我笑了笑,輕蔑的說道:“放心吧,我不會殺你的,說句實話,你根本不配做我的對手。”我呼了口氣,想起了瘋狂戰神,又說道:“殺了你隻會降低我的身份,你這種人欺善怕惡,即使我不殺你,你遲早也會被人殺的,算了,趕快從我眼前消失吧。”我揮了揮手。
盜賊如逢大赦一般,趕忙掙紮著爬了起來,連連鞠躬說道:“多謝多謝!”說完轉身就想溜。
我突然喝道,嚇的他立刻僵在那裏一動也不敢動:“慢著!把他也一起帶走。”我指了指一旁的另一個人,正是和他焦孟不離的刺客。
盜賊這才反應過來,快步走過去攙扶起刺客,兩人話也沒敢多說的低頭奔了出去,甚至連那名女子都沒來得及打個招呼就跑了。
我走回座位坐下,拿起筷子繼續剛才未完的晚餐,蕭雨看了我一眼沒有說話,兩人沉默的吃完飯後,方才躲避到一旁的掌櫃趕忙過來收拾桌子。
“今天好好的休息一晚,明天我們一早就要起身趕路,別再胡思亂想了。”我對蕭雨柔聲說道。
蕭雨點了點頭,忽然朝我身後呶了呶嘴,我不解,轉過頭去這才看到和盜賊及刺客一起來的那名女子,此時仍然站在那裏,略現輕佻的臉龐白皙的沒有一點血色。此時,她見我望了過來,一雙如水的雙眼眨了眨,顯出委屈的神色。
我走過去問道:“小姐,妳有什麽事嗎?”
女子的嘴扁了扁,一副要哭出來的神情,卻仍然一言不發。我見狀甚是不耐煩,心想:“這是在做什麽啊?我可不是什麽憐香惜玉的人,少在我麵前來這一套。”
“既然沒有什麽事,那我就先告辭了。走吧。”我招呼一聲蕭雨,在老板的引領下步入後麵的屋子,那裏有幾間不大的客房,雖然不如酒樓那般豪華典雅,但是很幹淨,給人一種溫馨的感覺。
我隨便的洗漱了一下,沒有脫下盔甲就直接躺上床去,不是我懶,而是現在背包不能使用,我怕盔甲脫下來以後會弄丟,不管怎麽說還是小心一點的好。尤其現在的一切都是這麽古怪,說不定會有什麽事情發生,更何況有了廣寒宮的經驗之後,我不敢再那麽自滿了,俗話說的好:“人外有人天外有天。”瘋狂戰神也曾說過,遊戲中並非隻有我們的屬性被修改過,說不定極地之狼也是其中之一。
說也奇怪,我白天已經奔波了一整天,現在好不容易可以休息了,卻怎麽也睡不著,閉上眼睛亂七八糟的思緒頓時如潮水般湧入我的腦海。胡思亂想了一陣,我突然想起晚上所運用的殺戮之心的技能,反正閑來無事幹脆研究一下好了。
說做就做,我思索一下當時熱流的運轉路線,確定無誤後,這才提起氣來按照記起的路線讓熱流運轉一遍,可是當熱流到達頭頂的百會穴時,突然停滯下來,我也感到陣陣鬱悶,腦中突然想起走火入魔這個詞,不敢再強行催運熱流,連忙讓它自然折轉回去,回歸到小腹處。
我躺在那裏靜靜的思索著:“這是怎麽回事?為什麽這次熱流衝不出體外呢?難道是和當時的情緒有關?”腦中不斷的考慮著各種可能,我又嚐試了幾次,可是每次當熱流到達頭頂即將衝出體外時,就無法再前進,試驗了幾次始終沒有進展,我不由得心煩意亂起來,就在這時,一聲淒厲的慘叫突然從遠處傳來,在這寂靜的夜裏格外明顯、刺耳。
我猛然坐起身來,又側耳傾聽了半晌,屋外寒風凜然,呼呼作響,剛才的慘叫彷佛幻覺一般,再沒有出現過。“算了,還是早點睡吧。”我按捺住自己的好奇心,又重新躺下,經過剛才的一番折騰,此時我也覺得累了,不一會便進入了夢鄉。
當我被敲門聲驚醒時,窗外已是晨曦微露之時,我起來打開門,是老板幫我送洗臉水來了,或許是我昨天的表現嚇到他了,我總覺得老板的神情有點不自然,看我的眼神畏畏縮縮的,彷佛十分懼怕我。
於是我微微一笑,親切的說道:“大叔,辛苦你了,這麽早麻煩你叫我起床,嗬嗬!”
老板在聽到我說話時,身體似乎僵了一下,聽我這麽說才喘了一口大氣,連聲說道:“沒什麽,沒什麽。”
“現在遊戲不知道怎麽回事,變成這個樣子,我們的處境實在很不妙啊,不過大叔你也不必過於擔憂,我想龍天公司應該也該察覺到了,他們會想辦法救我們出去的,否則,即使一百個龍天集團恐怕也承擔不起這個責任。您老人家該怎麽過就怎麽過,千萬別學外麵那些人,不然等不到救援,自己恐怕就先把自己折磨死了。”我走過去拍了拍老板的肩膀,準備洗漱。
老板一臉感動的神色,望著我嘴唇動了動,似乎想說什麽,卻又欲言又止,像是很為難的樣子。我把他的舉動看在眼裏,卻沒有點破,心中暗暗警惕著,同時又有點疑惑,才不過一夜不見而已,老板怎麽就這麽反常?
拿起毛巾,我剛把毛巾泡到臉盆裏,一旁的老板突然叫道:“等一下!”
我聞言立刻停止手上的動作,納悶的轉頭看向他。老板臉上的表情像是下了什麽決心似的,他走過來端起洗臉水來到窗戶前打開窗戶將水潑了出去。
我靜靜的站在那裏,靜靜的看著老板端起水,打開窗然後倒出去,從頭到尾我始終一言未發,因為我知道老板這麽做必定還有話說,他必然會給我一個解釋。
果然,老板將水倒了以後,走回來坐到椅子上,望了我一眼後,深深的歎了口氣,然後麵無表情,慢慢的說道:“剛才那盆水裏有迷藥,以前這種藥可以令人沉睡一個小時不醒,現在會有什麽效果,我也不太清楚,但應該還是可以暈個一時半刻。”
我笑了起來,看來剛才我的親善計策起了作用,我拉了一張椅子坐在他的對麵開口問道:“為什麽?”這話雖然聽起來像是沒頭沒尾的,但我想老板一定明白我是什麽意思。
“你的心地善良,不是那種險惡之輩,我不忍心害你,唉!都怪我生性懦弱,居然被人幾句威脅的話就嚇唬住了,幸虧在最後關頭懸崖勒馬,沒有做下錯事,否則我這一生恐怕難以安心。”老板話中有著輕鬆的感覺。
老板望了我一眼,接著說道:“你不問我是誰指使我這樣幹的嗎?還有,我對你下藥,你不覺得氣憤嗎?”
我笑了起來,說道:“我為什麽要生氣?所謂你對我下藥,都是你說的而已,我並沒有這麽認為,更何況你不是沒有成功嗎,嗬嗬。至於指使你這麽做的人,我當然想知道,但我不會為難你,如果可以說的話,我想你會說的。”
老板的眼神中透出欣賞的意味,緩緩說道:“你是個好人,我果然沒有看錯。是昨夜那個女子叫我這麽做的。”
我一愣,以為自己聽錯了,疑惑的問道:“是她?但我和她根本就不認識,昨天才第一次見麵,她為什麽要這樣做?”最後一句,我是在喃喃自語。
老板的年齡雖然不小了,但耳朵還是好的很,居然聽到我的自言自語,他插嘴說道:“我也不知道,但我聽她說話,好像是你做了什麽對不起她的事情。”
我失聲叫了出來:“什麽?有沒有搞錯?我做了對不起她的事情?我根本就不認識她。”
老板有點不好意思的說道:“開始時我還以為你是那種始亂終棄,沒良心又不負責任的人,但我後來想想又覺得不像,剛才又聽到你對我的勸慰,我更不相信你會是那種人了,還好我沒有釀成大錯,唉!”老板長舒了一口氣。
我苦笑,這當真是禍從天上降,我招誰惹誰了,真是的!
“她人呢?是不是在外麵等著呢?”我問道,還沒待老板說話,我突然想起一件事,猛然站了起來,又問道:“和我一起來的那個女孩呢?她沒出事吧?”
老板見我一臉的慌張焦急,忙說道:“沒事、沒事,那個女子像是對你非常顧忌,千叮萬囑的讓我一定先給你下藥,你的女朋友沒有事。”
我聞言這才放下心來,噓了口氣,衝著老板解釋道:“她不是我的女朋友,隻是我一個普通朋友。”
“是嗎?”老板意味深長的笑笑,一副了然於心的樣子。
我知道這種事情越解釋越黑,幹脆什麽也不說了,站起身來,我又問道:“那個女的呢?是不是在外麵?我要當麵問問她到底是何居心,為什麽不明不白的對我下手。”
老板也站了起來,說道:“嗯!她就在外麵,我這就帶你去找她。”說著先一步走到門前,伸出手去拉門。
就在門打開的一瞬間,我忽然感覺到一股淡淡的殺氣從門口傳來。“小心!”我大喝一聲搶上前去,卻始終晚了一步,一道閃電從門外擊進來,電光刺目至極令我不禁眨了眨眼,同一時間,老板悠長的慘叫聲也響了起來。
“啊……”我一聲怒吼,提內熱流突然急速流轉起來,自然而然的湧出體外,周圍的空氣在刹那間凝滯,猶如實質一般。天翼之刃出鞘,森然冷寒的殺氣從刀刃上散發出來,一股磅礴的氣勢從我身上散發出,人隨刀走,待我眼睛睜開時,人已衝出門外。眼角餘光處,一條窈窕的身影正急速的朝一旁掠去。
“哪裏走?”我大喝道。手心處的旋渦急速旋轉,瞬間連續十二道刀氣破空而出,發出尖厲的呼嘯聲,射了出去。
前方人影似乎知道自己的速度快不過刀氣,身形突然一折,對著側麵的房門和身撞了過去,隻聽轟隆一聲巨響,她已經闖進房中。
“啊……”一聲女子的驚呼聲響了起來,我心下猛一沉,暗想:“糟糕!那是蕭雨的房間。”於是全力展開風之遁術,猶如一陣風般緊隨著那條人影衝了進去,現在我隻希望蕭雨早就醒來,並且能夠拖延一下,哪怕隻是一下下,否則……
就在我衝進去的那一瞬間,隻見一道電光亮起,彷佛金蛇橫空一般,然後就聽見一聲金鐵脆響,那條身影撲擊的速度竟然緩了緩。
“好,蕭雨,幹的好!”我在心中暗暗讚賞,欣喜若狂的猛然撲上,天翼之刃發出一聲嗡然脆響,刀光大盛,將那身影籠罩其中。
“嗤……”電光急閃,硬生生的從刀光中破出,迎麵擊到,我不假思索的將手中的天翼之刃一橫,又是一聲脆響,一股古怪的力道從天翼之刃上傳來,我當真如遭雷噬,渾身巨震,酥麻卻又疼痛異常的感覺瞬間竄遍全身。
我的身形一陣亂晃,危急間小腹一熱,熱流洶湧而出,抑製住這種感覺。
“嗬嗬,果然有兩下子。小妹妹,別害怕,姐姐……啊……”嬌笑聲響起,窈窕的身影絲毫不停的又撲向蕭雨,突然間一股淩厲的氣勢突然升起,藍光乍現直指那窈窕身影,轉眼即至,房間內的空氣急速翻湧,彷佛被切開的波浪一般。“精靈的憤怒!”蕭雨的聲音這時才傳入我的耳中。
蕭雨的聲音響起過後,接著便是另一道淒厲的慘叫聲高高拔起,搖曳著漸漸攀升,令人聞之心悸;原本淩空撲擊的窈窕身影,霎時違反了物理慣性,沒有半點停滯便狂猛的向後倒射出去,半空中一陣血雨噴灑飛濺,一時之間,令人作嘔的血腥氣息彌漫開來。
我停下身形轉頭望去,目光所到之處,隻見一名身材曼妙誘人、凹凸有致的妖豔女子撞在房中另一麵牆壁上,隨著沉悶的聲響,她沿著牆壁無力地滑下,粉刷得雪白的牆壁上留下一片觸目驚心的鮮紅血跡。
這女子正是昨夜與盜賊、刺客走在一起的那名女子,隻是此時她嬌豔妖媚的俏臉上失去了昨夜那般風情萬種,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慘白、毫無血色。她的右肩處鮮血汩汩,半邊身子已經被血染得通紅,幸虧她在危急中實時扭轉了嬌軀,否則她早就一命嗚呼了。
“幹的好,蕭雨!”我大聲的稱讚道。接著身形一轉,彷佛一陣風似的旋了過去,天翼之刃化做一道刺目的冷光呼嘯著激射而出,朝著落地後仍在翻滾的窈窕身影斬去。
“難道你連一點兒憐香惜玉之心都沒有嗎?”女子柔聲的問道,聲音輕柔嬌媚悅耳至極,其中更充滿了誘人的磁性,讓人聽了心生憐愛,隨著她的話音,一團柔和的光芒護罩突然亮起,將她不停翻滾的身形包裹住。
“嗤……”突然一陣破風聲大作,沒想到她受到如此大的重擊後仍有餘力,我隻覺得手中一滑,不由自主的朝前踉蹌了幾步,砍在光罩上的天翼之刃突然滑到一旁,完全沒有發揮作用。
此時光罩中響起一陣讓人心神**漾的嬌笑聲說道:“嗬嗬,十三少,原來你並沒有悟通所有的技能啊!看來大名鼎鼎的十三少也不過如此,你小心了,這次算你走運,下次我一定會讓你好看,哼!後會有期了!”
在話聲中,光罩包裹著那名女子滾出房門外,就在她滾出門的同時,一團烈火從光罩中飛了出來,僅一眨眼的時間,整個門口處便燃起熊熊火勢,灼人的熱浪撲麵湧至。
我心下一驚,衝向前的身形硬生生的止住,以腳尖為軸,身子急轉,在火焰燒到我的眉毛和頭發之前狼狽的竄了回來,同時左掌連揮,淩空虛拍幾下,陣陣無形而有質的渾厚掌風破空而出,將撲麵而來的火焰製止住,但是等我站穩了以後,那女子的身影早已消失不見了。
這幾下交手,兔起鶻落,隻是一會兒的時間,此時驚魂方定的蕭雨才叫出聲音來,也許是衝擊太大所以現在才感覺到害怕,隻見她的嬌軀顫抖個不停,麵色慘白如紙。
過了一會兒,蕭雨雖然鎮定下來了,仍然忍不住麵帶驚慌的問道:“她是誰?為什麽要攻擊我?她想要幹什麽?”
我衝到門口,左右張望了一下,確定那名女子已經離去,在震驚的同時,心底也不由得暗暗佩服起她來。我聽到蕭雨的話語,轉身走了過去,柔聲的安慰道:“不用怕,事情已經過去了,她就是昨天晚上我們見過的那名女子,我也不清楚她為什麽要這麽做的原因。”
我頓了一會兒,微笑的說道:“蕭雨,剛才妳表現得不錯嘛!若不是妳的反應快,及時施展技能阻擋住她,現在的局麵恐怕是另一種形勢了,嗬嗬!我還在擔心妳還沒起床呢!”
蕭雨聞言,驚慌之色稍稍緩和,她似乎突然想起什麽似的,俏臉忽然紅了起來,嬌羞的說道:“你……你先出去。”說著便抓緊手中的被子。
我聞言一愣,瞧見她的動作,才發現蕭雨此刻隻穿著貼身衣裳,探出被子外的手臂**無遺,露出溫玉般滑膩的肌膚,斜斜拉攏的被子裏隱約透露出絲絲春光。
現在都已經是二十一世紀了,別說露出手臂,就算是隻穿一件肚兜在大街上亂逛的人也不勝其數,甚至一到夜色低垂,夜總會、歌舞廳裏便人潮洶湧,每天晚上表演的**,不知道吸引了多少人去觀看。比起這些來,眼前的情景實在是不算什麽,不過看蕭雨尷尬的樣子,我還是做一個君子比較合適。
我一邊搖頭大笑,一邊往外麵走,還不忘調侃的說道:“都什麽年代了,沒想到蕭大姐竟然仍然如此保守,隻不過看看而已嘛!怕什麽?哈哈!何況我對飛機場也沒什麽興趣。”
“貝樂,你這個混蛋……”身後傳來蕭雨憤怒的叫聲,我忍不住更加肆無忌憚的大笑起來。
我默默地伸手將老板仍然不肯閉上的雙眼闔上,心裏感到一陣沉重,下意識打了一個寒顫,又縮了縮脖子,周圍好像有絲絲寒氣朝我身體裏鑽似的,渾身上下不由自主的泛起一層雞皮疙瘩。
“他……他死了?真的死了?”從房間裏出來的蕭雨一臉震驚、不忍的問道。
如果不是遊戲發生異常變故,無論是因為和其它玩家相互PK而死或者被怪物攻擊而死,都隻會化成一團霧氣消失,絕對不會像眼前一樣留下屍體。
我嘴裏念道:“難道我的胡說八道真的應驗了?要是現在在遊戲中死去,在現實生活中也……”我不敢再想下去,但是這個恐怖的念頭卻在我的腦海中揮之不去,我的胸口也感到一股沉悶之氣,渾身一陣麻木。
我後退幾步,無力的跌坐到地上,震懾的望著老板彷佛被雷電劈砍過、全身焦黑的屍體,我的腦中逐漸變成一片空白,一種絕望的感覺浮上心頭,沉沉的壓著我,讓我感覺快要窒息似的喘不過氣。
“貝樂……貝樂……貝樂,你怎麽了?你別嚇我,到底怎麽了?”一陣急促的叫聲傳入我的耳中,隨著叫聲,我全身突然受到外力搖晃起來。
我眨了眨眼,下意識的甩甩頭,發現蕭雨不知何時已將雙手抓著我的肩膀,還一臉焦急的看著我。
蕭雨見我似乎回過神來,忙輕聲的勸慰道:“你到底怎麽了,貝樂?你的臉色怎麽這麽難看?是不是哪裏不舒服?是不是病了?一定是這兩天累壞了,快點躺下來休息一會兒。”
我不知道該怎麽跟她說,隻能搖搖頭閉上眼睛,腦海雖然已不再是一片空白,但是那個可怕的念頭尚在其中徘徊不定,我臉上露出痛苦的表情,絞盡腦汁的猜想種種可能。
都已經三天了,為什麽還沒有人來救我們?這到底是怎麽一回事?難道不是遊戲的主腦壞了?那到底是什麽?遊戲中的三天在現實中不過才三個小時而已,或許是因為時間太短了,龍天集團還沒有發現。
龍天集團!我心頭一緊,猛然睜開眼睛,把擔心我的蕭雨嚇了一跳。
“龍潛!”我一個字、一個字有力的說道。
蕭雨一時之間不懂我在說什麽,感到莫名其妙的問道:“龍潛?那是什麽東西?”
“龍潛不是東西,是一個人,是龍天集團的二少爺,妳沒有聽說過嗎?”我堅定的說道。
隱約中,我好像看到了一線光明,找到可以解釋這一切問題的樞紐,神智也頓時清醒過來,心情也不再像先前那般灰暗,我那樂天的個性、什麽也不在乎的懶散性格使我又恢複了以往的神態。
“嘖嘖嘖,真是孤陋寡聞。”我目光一斜,嘲笑的說道。
蕭雨俏麗的臉龐上浮現起一絲慍色,沒好氣的說道:“去你的,你傻傻的發了半天呆,又突然冒出這麽一句話來,鬼才能夠反應過來你在說什麽。”
蕭雨緊接著又疑惑的問道:“龍潛又怎麽了?你怎麽會突然提到他?難道你想到了什麽?”
我點頭回答道:“沒錯,妳還記得我曾經在京華城的皇宮見過龍潛的事嗎?如今發生的異常,沒有人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麽事,但是他一定知道,不管怎麽說,他都是龍天集團的二少爺,一定會知道一些我們不知道的事情,憑我和他交情,我相信一定可以問出一些事情的。”
蕭雨的臉上露出驚喜的表情,誇張的點點頭,開心的說道:“對啊!我怎麽沒想到呢?嗬嗬!隻要去問一問龍二少爺就什麽都明白了,嗬嗬!”
蕭雨說到這裏,語氣一變,關心的問道:“剛才你怎麽了,臉色那麽難看,是不是身體不舒服?”
“沒什麽,隻是看到老板的樣子,想到若不是因為我們,或許他也不會遭此厄運,一時之間心裏難受而已。”我裝做很輕鬆的說道,由於不想讓蕭雨過於擔心,所以我隨口編了一個理由,可是話一出口,又想起老板確實是因為我才會落得這般下場,心裏又是一陣酸楚。
蕭雨在一旁見我看著老板的屍體發呆,不發一言,知道我心裏難過,陪我默默的哀悼了一會兒後,輕聲的說道:“別難過了,你不是說沒有人知道到底是怎麽一回事嗎?或許老板的死並不是你想象的那樣,我們還有許多事情要做,不如先把老板的屍體收起來吧!”
蕭雨這麽一說,我也覺得有道理,畢竟有句俗話說:“人死,入土為安。”可是如果就這樣將老板的屍體掩埋起來,似乎也不合適,一時之間,我又猶豫了起來,不知道該怎麽辦。
蕭雨看到我的表情之後,也知道我非常為難,但是一轉眼又想出了一個法子,她急忙的說道:“你看這樣好不好?我們不埋老板的屍體,我們用這些桌麵為他做一具棺材放在這裏,再留下字條述明原由,這樣一來,即使有遊戲中的玩家偶然來此,也不會損傷他的屍體。”
“現在無聊犯賤的人太多了,假如遇見一個損人不利己的混蛋怎麽辦?不行,這個辦法不好,還是得找個地方將棺材藏好才行。”我反對的說道。
蕭雨沒有反駁,又低頭沉思起來,過了片刻又說道:“我去後院看看有沒有什麽合適的地方,你別想了,先做棺材吧!”
我應了一聲,和蕭雨一前一後走出房間,我穿過走廊來到客棧的大廳,卸下幾塊桌麵抬回房間。
說實話,我長這麽大還沒有見過棺材到底是什麽樣子,隻在書上見過而已,印象中棺材一頭大、一頭小,是長方形的模樣,於是我費了好大一番力氣,才按照想象中的樣子勉強拚湊出一副“棺材”來。
我望著形狀古怪的“棺材”,擦掉頭上的汗水,自嘲的說道:“天啊!沒想到我貝樂居然會淪落到這個地步,竟然做起棺材來了。”
“蕭雨在做什麽?都老半天了還不回來?”我自言自語的喃喃道,順便在心裏計算一下,明明我做棺材的時間也不短,按理說這家客棧的規模如此簡陋,後院應該不會大到哪裏去,蕭雨怎麽到現在還沒回來?
“難道出事了?”我心中一震,顧不得欣賞自己的傑作,連忙衝向客棧後院。
龍天集團貴為國內網絡遊戲第一人,其基地規模當然是宏偉至極,位於基地核心處的大廈更是裝修得美輪美奐、富麗堂皇,整個大廈像是被淡藍色的寬大玻璃包起來似的,在陽光的照射下,閃爍著賞心悅目的動人光澤。
極限站立在玻璃窗前,麵無表情的俯視著窗外樓下來來往往、熙熙攘攘的人潮,在他身後的三男兩女神態各異,也都安靜的坐在沙發上呈沉思狀。
“果然是他,我早應該要想到,除了他這個變態白癡以外,還有誰能做出這麽喪心病狂的事情來?他難道不知道事情的後果很可能會毀掉全人類嗎?”極限沉重而又憤怒的說道,彷佛在喃喃自語,又彷佛是在說給身後那五名男女聽。
“那家夥本來就是瘋子,他哪裏會顧忌到其它人的死活,隻要他開心他就會去做,我曾經與他合作過一次,從那次以後,我就再也不想和他共事了。”說話的人是整個身子都蜷縮在沙發中的一名瘦小男子。
瘦小的男子自嘲的笑了笑,接著又說道:“別人都叫我惡魔,可是比起他來,我簡直可以算是天使了。”
“此人性情偏激,喜好極端的事物,我也知道這一點,可是我沒想到他居然會做出如此不知輕重的事情,更讓我想不通的是他自己竟然也鑽進遊戲裏去,他究竟在打什麽主意?”極限皺眉的說道。
嘴巴一直沒有閑著,不停在吃東西的胖子忽然笑道:“說不定他是想控製擁有自我意識的宙斯,哈哈!”他笑了幾聲後,便嘎然而止,因為他發現房間內的人不但沒有響應他的話,反而臉色都變得難看至極,紛紛朝他望來。
胖子像是突然想到什麽似的,渾身狂猛一震,難得地停下拿食物的動作,他那滿是贅肉的胖臉抽搐了幾下,驚訝的說道:“難道他……”
極限的臉色更加難看了,他直直的盯著胖子看了許久,才打破沉默,緩緩的說道:“撒旦,這次可能真的被你說中了。”
極限轉過身去,抬頭仰望窗外悠悠的晴空,問道:“你們聽說過理查德傑博士嗎?”
這次接話的是其中一名神態妖媚的女子,她失聲的大叫道:“人腦與計算機融合?”
極限沒有轉身也沒有說話,隻是點了點頭,長長的歎了一口氣。
房間內的幾個人麵麵相覷,都不由自主的倒抽一口涼氣,腦海中同時浮現出一個念頭:“白癡這家夥難道掌握了人腦如何與計算機融合的方法?”
客棧的後院不大,地上零零散散的擺放著幾個壇子和雜物,沒有什麽顯眼的東西,唯一突出的恐怕隻有牆壁上攀爬纏繞的藤蘿,密密麻麻的布滿了三麵圍牆。
蕭雨果然不在這裏,要是遊戲沒有發生異常變故的話,我或許還會猜測她想藏在藤蘿後麵嚇我一跳,但是這個時刻,我相信她絕對不會有那份閑情逸致做這種事。
不過,如果有什麽事情發生的話,她應該也會放聲大叫,向我呼救才對,雖然我剛才忙著做“棺材”,但是房間距離後院如此接近,再怎麽樣我也能夠聽到她的聲音,至少一定會聽到任何動靜才對。
可是,蕭雨確實是失蹤了,彷佛突然從人間蒸發了一樣,就這樣詭異的消失了。
不知怎麽地,我忽然感覺背後有一陣涼意,頭皮也有些發麻,我發現了一種奇怪的現象,那就是“安靜”。這周圍實在是太安靜了,除了風吹藤蘿時發出一陣陣的“唰唰”聲響外,就再也沒有任何其它聲音,四周有如死亡一般的寂靜。
臨風城雖然隻是一座邊塞小城,城內的玩家也不多,但是我回想起昨日進城時所見的景象,就算所有人都在睡覺也不應該如此安靜,尤其是這間客棧旁邊就緊挨著一座酒樓。
酒樓!我心中念頭一動,轉過頭去,剛才我出來時,曾經無意識的轉頭瞄了一眼酒樓,當時沒有太注意,然而此時專注一看,頓時令我抽了一口涼氣,腦中的思緒突然“轟”的一聲炸開來,兩腿不受控製的抖了起來,差點跌坐在地上。
位於客棧旁邊的酒樓,不知道什麽時候頂蓋和樓上的牆壁都不見了,目光所及之處一片淩亂,隨處可見翻倒的桌椅和到處灑落的菜肴、碟子、酒壺等物品,這些倒沒什麽了不起,讓我感到恐怖的是除了這些雜物以外,還有為數不少的屍體。是的,如果可以稱得上的話,那些的確是屍體!因為這些所謂的屍體,都殘碎不全,頭顱、軀體、手臂、大腿,還有各種血淋淋的內髒。
在這一瞬間,我清楚的感覺到空氣中充滿濃厚的血腥氣息,濃得讓我無法透過氣來,胃中一陣翻滾,我再也忍不住了,隨即彎下腰大口大口的嘔吐,吐得我差點要虛脫了。
即使我閉上眼,腦海中仍然全是那個地獄般的景象,從未見過此場麵的我甚至連胃酸都吐出來了,雖然我以前在遊戲中也曾經殺過不少人,可是那些人死了之後就立刻變為一陣霧氣消失掉,不可能出現眼前這種慘絕人寰的場麵。
“這究竟……是怎麽一回事?為什麽隻隔了一夜就發生這種事情?”我喘息著大氣,彷佛發瘋似的喃喃說道。
昨夜的慘叫!我心頭突然一緊,難道這一切都和我昨夜誤以為是幻覺的慘叫聲有關嗎?
我從驚恐和震撼中清醒過來,立刻想起我來這裏的目的,大喝一聲道:“蕭雨!不好了,蕭雨有危險。”我實在太焦急了,顧不得思索眼前的慘事是哪個天怒人怨的混蛋所做的,下意識的翻過酒樓的院牆,四處尋找蕭雨的蹤跡。
昨日臨風城雖然人跡稀少,但還是有人走動,可是眼前這片空****、寂然無聲的景象真令我懷疑昨日是不是自己眼花了,似乎它本來就是一座荒城,根本沒有人跡。
“蕭雨……蕭雨……蕭雨……”我心急的大叫道,邁開步伐四處奔走,卻沒有任何發現,臨風城依然靜悄悄的,隻有寒風吹過時,枝葉沙沙作響以及酒旗飄揚發出的聲音。
我心急如焚,再也沒有任何其它顧忌,放聲大叫起來,四周卻隻有風的呼嘯聲回應我。
我像極了熱鍋上的螞蟻,滿頭大汗的到處狂奔亂跑,可惜仍然沒有絲毫收獲,隻好垂頭喪氣的轉頭回到小客棧,放棄這種徒勞無功的舉動。我在客棧前的台階上無力的坐了下來,雙手抱頭閉上了眼睛,突如其來的變故讓我大感沮喪,一時之間手足無措,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怎麽了?這到底是怎麽了?為什麽會這樣?為什麽?”我痛苦的大叫道。
蕭雨簡直是災禍連連,剛從極地之狼的手中解脫出來就遭遇這種事情,若不是遊戲出現故障,即使遇見了什麽危險,總不至於危及性命,可是眼前這種情況……
我想到這裏,轉頭望向旁邊的酒樓,望了一眼後又連忙轉了過來,心裏砰砰的跳個不停。
“啊!”突然間,一聲女子的叫聲遠遠的隨風傳來,聲音高亢而充滿了驚懼。
我的眼光才剛從酒樓那慘無人道的場麵上轉過來,便又突然聽到這淒厲的叫聲,害我被嚇得忍不住跳了起來,轉眼間便醒悟過來,來不及多想什麽,腳下反射性的動作起來,像飛一樣的向發聲處奔去,同時天翼之刃猛然出鞘。
那道叫聲隻響了一聲就沒有動靜了,無奈之下我隻有硬著頭皮朝著大概的方位奔去,心裏暗暗祈禱那個叫聲不是蕭雨,否則……我不敢繼續往下想。
鉛塊似的陰雲翻翻滾滾的由四麵八方湧至,不一會兒便遮天蔽日,明明是清晨,天色卻暗淡下來,周圍一片灰蒙蒙的,刺骨的寒風呼嘯著掠過臨風城的大小街道,除了淒涼的風聲、枝葉的顫抖聲、酒旗的晃動聲、小石子的滾動聲之外,沒有其它任何的聲響,一切都靜悄悄的,十分詭異,再加上空氣中逐漸濃厚的血腥氣息,偌大的臨風城彷佛在一夜之間變成了鬼城。
我耳邊風聲不斷,兩旁街道種植的參天古樹不斷隨著我的奔跑而掠過,或許是情急之下發揮了潛力吧!我覺得自己的速度簡直快到令人心驚。
我不自覺的說道:“奇怪了?叫聲明明就是從這裏傳來的,怎麽一點兒異常都沒有?”
一路上我的眼睛絲毫沒有閑下來,雖然在狂奔急跑,可是我相信途中沒有任何事物能逃得過我的眼睛,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了,照計算,以我現在的速度,應該早已經抵達剛才叫聲發出的地點了,奇怪的是周圍仍然沒有什麽顯眼的地方或事物,隻有無限的沉寂。
沮喪、懊惱、焦急、驚懼、惶恐……一時之間各種情緒紛紛湧至,充斥在我的胸間,使我終於再也忍受不住,像瘋子一般的大吼道:“什麽人?你到底是誰?出來,你給我出來……”陣陣回音繚繞不絕,在寂靜的空氣中不斷激**,傳向遠方。
“轟隆……嗤……”雷電聲突然從我的右邊不遠處響起,此時的情景竟然顯得如此驚心動魄。
我不由得打了一個寒顫,狂亂的情緒被這一記雷電聲打散,稍稍平複了一些,我握緊手中的天翼之刃縱身朝著聲響處衝了過去。
“嗤……嗤……嗤……嗤……”一連霹靂之聲串急驟響起。
“你?你不是人……你到底是什麽東西?”一道女子的驚惶聲傳了過來。
我有如旋風般穿過兩條窄小的街道,麵前出現一座高大宏偉的建築物,高高懸掛的牌匾在經曆漫長歲月的洗禮早已變得殘破不堪,牌匾上本是龍飛鳳舞的字跡此時已模糊不清,難以辨認,不知道究竟是廟宇還是宮殿。
此時的我也沒有時間思考這些了,耳朵裏的勁氣激**聲越來越響亮,顯然裏麵的戰鬥相當激烈,在這恐怖的環境裏遇見這般詭異的事情,不知怎麽地,我剛才驚恐的情緒竟然漸漸轉變為興奮,心底深處居然生出一種難以言喻的快感。
但是我絕對不會因此而大意,畢竟,這個遊戲已經不是當初的天翼了,一個不小心,任何冒失的行動都可能會導致無法想象的後果,所以我暗自打定主意,等清楚形勢之後再出麵也不遲,目前還是先躲在暗處比較有利。
我一個箭步竄入建築物,腳下一滑,貼著門樓一側蔓延的牆壁橫向閃去,然後迅速趴下,利用長可及膝的叢生野草掩飾住身形,感覺似乎沒有人發現我的蹤跡,我才鬆了一口氣。
我輕輕撥開麵前的野草,還沒來得及打量清楚周圍的情勢,一條刺眼的霹靂之光彷佛長蛇一般劃過陰暗的天色,震耳欲聾的“嘩啦”一聲,差點將我的耳膜撕裂。
“哈哈……”一陣尖銳的大笑聲在雷電聲中響起,刺目的電光中,我隱約看到一個高瘦的人影衝到空中,人影手中好像握著一把長柄關刀,那關刀看起來沉重無比,但是拿在他手中卻彷佛絲毫沒有份量一般,就在電光擊到他麵前的刹那,關刀快不可言的猛然劈砍,竟然將電光劈成兩道,然後那兩道電光從他身旁掠過。
我曾在客棧中領略過雷電的厲害,雖然沒有什麽大礙,但是被擊中後那種說不清是麻、是痛的感覺實在是讓人不敢恭維,而且雷電還有麻痹的作用,被擊中後速度難免會停滯一下,可是在這電光中的人影卻反常到絲毫沒有停滯的跡象。
電光一閃即逝,高瘦人影發出放肆的大笑聲,充滿了不屑與蔑視,長柄關刀淩空揮舞,竟然放出比剛才的電光還要強烈耀眼的刀光,頓時鋪天蓋地的罩了下來,在一瞬間,我的耳旁隻有刀氣的破空聲,那急促尖銳的聲音恐怕比懾魂魔音還要恐怖三分,簡直令我頭痛欲裂,幾乎發瘋了,我雙手捂耳,下意識的大叫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