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僥幸生還
隱約中,我感覺自己似乎摔落到廣寒宮外的冰原上,身體由於受到這一連串的重擊已經麻木的失去感覺,身下像是砸碎了什麽東西一樣,我渾身一涼,刺骨的寒冷令我身上的傷勢在刹那間全部發作,我頓時失去知覺,什麽也不知道了。
風雪熊王彷佛瘋了一般,撞塌牆壁後,猛然掉轉過來,掄起厚重的熊掌朝著麵前空無一人的地方狠狠劈下,轟隆一聲,白玉砌成的地麵竟讓牠硬生生砸出一個大洞。
“媽的,找死!”空氣中突然響起一個狠毒的聲音,風雪熊王如遭雷噬般渾身一震倒飛出去,一落地便憤怒的吼叫著,還沒有時間爬起來突然又軟軟的倒下去,在牠的背後赫然出現兩個碗口般大小的傷口,鮮血彷佛噴泉般狂湧。
風雪熊王發出一聲絕望的咆哮,掙紮著要爬起來,可是牠才稍稍一動,脖頸處又出現了三道整齊的傷口,幾乎快要將牠的腦袋割斷。風雪熊王猛然伸展一下四肢,抬了抬頭後便頹然不動,在啪啪聲中從牠的身體裏掉出一堆物品來。
“哈哈哈哈!”一陣大笑聲響起,空氣中突然出現一條高瘦的人影,他出現的那麽詭異,彷佛憑空出現一般。隻見他右手一丟一接的,手心中一枚閃亮的戒指隨著他的手勢不停的拋起、落下。
高瘦人影穿著一身輕薄的盔甲,背後縛著一把紅纓長槍,此刻他一臉得意笑容,彷佛剛剛做了一件了不起的大事,陰邪的笑道:“隱身戒指的確是個好東西啊,有了它以後,這天下就任我縱橫了,哈哈哈哈!”
手一握,他收起那枚戒指,然後蹲下來小心翼翼的將風雪熊王掉出來的裝備及物品收起來,最後抓著幾塊形狀像石頭般不規則但外表卻流光燦燦的晶瑩物品,眼中射出狂熱的神采,自言自語的笑道:“冰魄寒精!哈,變異的BOSS果然與普通的BOSS不一樣,打一次居然就得到六塊。哈哈,吃了牠以後我的血量值會增加多少呢?真是令人期待啊,哈哈!”
他珍而重之的將冰魄寒精放入背包後,又戴上隱身戒指隱去身形,喃喃說道:“算那小子走運,居然掉進冰池裏,也不知道到底死了沒有?哼!不行,我得跟去看看,否則還要等下次才有機會幹掉他。”
片刻功夫後,廣寒宮後麵的冰池附近有一個高瘦的人影望著冰池中的窟窿歎了口氣,自言自語的說道:“看來被這小子逃脫了,他媽的,受這麽重的傷竟然還能藉水遁而逃。看來他並非徒有虛名,還真的有兩下子,哼!”話音落後良久再無動靜,想必這人眼見追蹤無望,便放棄的離開了。
蕭雨雙臂緊緊將自己環繞住,但仍然不能減少半點漫天風雪帶來的寒意,她的牙關已經開始不受控製的咯咯作響起來,往日嬌豔如花的麵孔此時白裏透青,雙腳早已被凍的麻木,彷佛失去知覺一般,她機械似的邁著步,心中猶豫著是否該下線休息一會再上來。
她被極地之狼綁架後,威脅著陪伴他來到這裏,她心裏清楚極地之狼會對貝樂不利,但卻又無可奈何,聽到貝樂為了她而放棄手中的事情,遠赴這裏後,她心裏又是高興又是擔憂,更恨自己為貝樂添了如此麻煩。
雖然他們出發的早,可是風雪城與外界之間沒有傳送石,隻能依靠雙腳一路走來,盡管貝樂比他們晚一步出發,但因為他手中有傳送戒指,所以三人幾乎是同時到達廣寒宮,極地之狼看見貝樂進去後,又威脅她一番才放了她,尾隨在貝樂身後進入廣寒宮。
蕭雨得到自由之後卻無半點高興喜悅之情,因為她擔心身處險境的貝樂。正當她猶豫著該不該進去廣寒宮時,忽然想起在路上極地之狼嘲笑她的言語,說她們女人最沒有用,隻會為自己的情人帶來一些不必要的麻煩和負擔。蕭雨現在覺得極地之狼的話也有幾分道理,以她現在的力量若是貿然進去的話,不但幫不了貝樂的忙,還有可能令他因為要照顧自己而縛手縛腳,難以盡全力對敵。
思考了好一陣子,蕭雨覺得自己現在的最佳選擇莫過於立刻下山,離開這裏以後再找個地方等候貝樂的消息。決定了以後,她便沿著來時的路往山下走去。但是當初來的時候,一路上有極地之狼在前麵引路,她隻覺得山路難走,雖然腳下滑溜的要命,不小心便會摔跤,但一路上總算是有驚無險;而此刻她一個人下山,隻覺得周圍入眼處都是白茫茫的一片,尤其不知何時天上又飄起了雪花,夾雜在呼嘯的寒風中打在臉上生疼。
她小心翼翼的摸索著一步一步的走著,腦海中努力的回憶來時路並試圖找尋有沒有留下任何痕跡,可是在這種風雪不斷的天氣裏,來時烙下的腳印早就被風雪吹拂的掩蓋住了,哪裏還找得到一點痕跡。
等到好不容易終於下了山,蕭雨還沒來得及高興便發現自己迷路了,因為這根本不是上山的那條路。她怔怔的望著眼前風雪中銀裝素裹的雪山,蕭雨突然間感覺很冷,她此刻發現自己確實很沒用。
天空上烏雲密布,一眼望去,遠近都是黯淡得讓人心頭鬱悶的灰色,四周則雪舞千山,尤其在這種漫天風雪的天氣裏,視線無法看太遠,再加上遍地都是雪白的景色,怎麽也無法辨別出一個方向來。
蕭雨下山時因為全神貫注的注意腳下,生怕一個不小心摔落到山穀之中,所以她還沒有感覺到天氣有多冷,可是現在她隻覺得越來越冷,露在外麵的臉和手似乎已經僵硬了一般。
“不能這樣傻站著,否則會凍僵的。”蕭雨心想,可是現在她連方向都搞不清楚,委實不知道應該怎麽樣才能走回風雪城,猶豫了片刻後,她決定隨便找個方向邁開腳步。
“不行了,我該下線休息一下了。該死,幹嘛設置這麽高的仿真度?”蕭雨覺得自己的腦子似乎要被凍僵,變得迷糊起來,她已經無法再忍受下去了。就在她一邊詛咒一邊正準備退出遊戲時,突然聽見風中似乎傳來陣陣水聲。
蕭雨甩了甩頭,心想:“難道我的耳朵被凍壞了?還是耳鳴?這種氣候根本不可能有流水,應該早就被凍成冰了。”想是這麽想,但她還是停止退出遊戲,側耳仔細傾聽一番。
“奇怪!真的有水聲耶?怎麽可能?”好奇心令她加快腳步,隨著她的前進,水流聲越來越大了,幾乎已經是清晰可聞了。
“霧氣?”忽然蕭雨的眼前白茫茫一片,盡管寒風呼嘯,卻似乎吹拂不散這片霧氣,蕭雨感覺了一下,發現竟然沒有方才那麽冷了。
她笑了起來,欣喜的說道:“我知道了。這裏是溫泉,嗬嗬,冰原上居然有溫泉,設計溫泉的人還真是有趣。”她腳下加速,奔了過去。
蒸騰繚繞的霧氣令她感覺渾身濕漉漉的,盡管此刻她仍然感覺到很冷可是明顯比剛才好受多了,而且隨著逐漸深入其中,冷意也漸漸化做涼意,手腳慢慢的回複感覺,臉上也不再硬繃繃的,又走了一段路,她感覺到腳下已經踩在水中了,啪啪的響聲中水花四濺,她從沒有像眼前這一刻感覺這聲音是如此動聽。
蕭雨摸索著找到一塊巨大的岩石,她拖著疲乏的身軀慢慢爬了上去,將腳浸泡在溫泉當中,頓時,一股暖意延著雙足蔓延上來,不一會她便覺得涼意盡去,渾身暖洋洋的舒服極了。
“果然是溫泉,好美,像是仙境一般呢!”蕭雨一邊讚歎,一邊晃動雙足踢水,心裏琢磨著該不該下去泡澡。
“哎呀!”蕭雨的腳突然踢到了一個硬邦邦的東西,吃痛之餘她不由得叫了一聲,趕忙收回雙腳,戒備的望著水中。可是這裏的霧氣太濃厚了,她看了半天也看不清楚到底自己是踢什麽東西。
“是錯覺?不可能呀。”她摸了摸還在隱隱發痛的腳,疑惑的自言自語道。她摘下背後的長弓(蕭雨的職業是精靈弓箭手),並將長弓伸進水中試探性的勾了兩下,卻覺得手中一緊,猛一用力,隻聽嘩啦嘩啦的水聲之後,長弓居然勾起一個人來。
蕭雨大吃一驚,納悶的想道:“怎麽會有人掉入溫泉中,不過看樣子他還沒死,否則早就化為霧氣消失,不可能還在溫泉中飄來飄去。”
這人顯然在清醒時受了極大的痛苦,麵孔扭曲變形的使人難以認清他本來的麵目,而且直到此刻,處於昏迷的他,麵孔仍然在輕微的**著,看的蕭雨心底陣陣抽悸,想象不出他究竟受了什麽樣的苦。
蕭雨一邊猜測一邊拿出一瓶補血藥水,撥開這人額前的頭發,嚐試著幫他灌下藥水。
“貝樂!”蕭雨看清楚這人的模樣後,不由得失聲叫道。她趕忙使勁將人拉到岩石上,顧不得自己早已氣喘籲籲,也不及細想我為什麽會在溫泉中,蕭雨立刻開始替我著手檢查,這一檢查頓時又把她嚇了一跳,因為我全身上下軟的如一攤爛泥一樣,顯然是骨頭全部斷掉了。
“他好惡毒的手段。”蕭雨看的一陣心疼,忍不住悲憤的罵道。接著她輕輕揉著我額頭兩旁的太陽穴,柔聲叫道:“貝樂、貝樂,你醒醒,你快醒醒啊。”
不知道是不是蕭雨的呼喚起了作用,或是由於被泉水浸泡的原因,總之我在蕭雨不斷的呼喚聲中逐漸恢複知覺。
我吃力的掙開眼睛,眼前虛影不停晃動,隻覺得一片模糊,我下意識的甩甩頭,頓時渾身上下一陣疼痛,彷佛受刀山煉獄之苦一般,痛得我臉都變形了,我忍不住輕輕顫抖起來,可是在疼痛的刺激下,我的神智也清醒了不少,聽到蕭雨的呼喚聲之後,同時也想起昏迷前發生的事情。
“是妳?蕭雨?”等我看清楚眼前焦急的俏臉之後,我有點不敢確定的問道,彷佛身在夢中似的,感覺那麽不真實。
“是我,是我啊,你能看到我了?你醒過來了?你現在感覺怎麽樣了?到底是誰幹的?是不是極地之狼那個混蛋?你堅持一下,我想辦法幫你遼傷。”蕭雨見我醒來,高興的語無倫次,說完以後見我瞪著一雙眼睛有點好笑的看著她,她這才省悟過來,頓時羞得低下頭去,俏臉浮起一片紅暈。
“妳怎麽會在這裏?妳不是被極地之狼綁架了嗎?”我見狀忙借口詢問以做掩飾,免得她難為情,隻是一口氣說這麽長一段話感覺有些吃力。
“先別說這個,先想辦法該怎麽把你的傷勢穩定下來,你的身體已經開始模糊起來了。”蕭雨低頭正巧看見我的胸口開始慢慢變得模糊起來,她知道這表示我快支撐不住了。因為依照係統的設置,身體一旦變透明就是證明玩家無法自己處理傷勢,等血量值達到最低下限,也就該掛了。蕭雨大驚之下,對我的話置若罔聞,一徑的拿著補血藥水著急起來。
一陣暖意湧上我的心頭,我不禁有點感動,若非此刻連微笑都會牽扯到我的傷勢,我真的想笑一笑,藉以表達我的感激之情。“有人擔心關懷的感覺真好啊!”我心裏感慨的想道,卻沒有說出口,而是說道:“別著急,妳把我的手抬起來,放到我的嘴邊,然後把補血藥水塞到我的嘴裏,讓我的手碰到補血藥水就好了。”
“這樣也可以嗎?”蕭雨睜大了眼睛問道。
“可以,阿力曾經試過,你放心吧。”我肯定的說道。
“也隻能這樣了,現在也隻能死馬當做活馬醫了。”蕭雨一邊按照我說的做一邊說道。
我翻了個白眼,對她將我比喻成馬表示抗議,剛要說話就覺得嘴巴一痛,蕭雨已經一把將補血藥水塞進我的嘴裏,我哼了兩聲閉上雙眼,做好忍受痛苦的準備。
“堅持一下,馬上就好,對,就這樣,堅持住,好了,好了,馬上就好了。”蕭雨彷佛在哄小孩子一般柔聲喃喃說道。
我緊閉著眼,額頭上冷汗涔涔淌下,對她的話置若罔聞。雖然蕭雨的動作已經很輕柔、很小心了,但所謂牽一發而動全身,我仍然感覺疼痛難擋,那種來自體內最深處的痛苦,實在是難以忍受,就在我快要堅持不住,即將崩潰時,疼痛突然轉輕、收斂了許多,這時我才感覺到補血藥水的味道。
“原來補血藥水這麽好喝,我怎麽從來都沒有注意到。”我一邊喝一邊想。身體上的疼痛感在我猛喝一堆補血藥水以後減弱下去,可是傷勢卻還沒有完全恢複,我還是隻能老老實實的躺在那裏不能動彈。蕭雨見我沒事了之後,才開始講她被綁架的過程和結果。
“這麽說,從我進入廣寒宮以後,他就一直尾隨在我後麵?”聽完蕭雨講述事情的經過後,我問道。
“對,你進去的時候我們才剛剛趕到,我還看見你呢,隻是那家夥用雞蛋堵住我的嘴巴,害我沒法子出聲音。”蕭雨不滿的說道。
“雞蛋?”我奇怪的問道。
蕭雨點點頭,有點不好意思的說道:“是雞蛋,而且還是帶殼的,不然的話我早就把它吃下去了,嗬嗬!”
“真是林子大了什麽鳥都有,這種奇怪的方法都想的出來,這家夥還真不簡單。不過這家夥確實有兩下子,妳看看我現在這副德行就知道了。”我自嘲的說道,笑了一下之後又問道:“你們一路過來,他沒有透漏一些口風?譬如說他為什麽要和我過不去,或是我什麽時候在什麽地方得罪過他這個人。”
蕭雨想了想後,說道:“沒有,他沒說過關於這方麵的事情,他一路上隻是不停的譏諷我、嘲笑我,說我很沒用,連玩個遊戲都這麽菜,不如不要玩,再不然就是說一些亂七八糟的下流話。”
我一愣,忙問道:“下流話?那他沒有對妳怎樣吧?”話一出口我就開始後悔,因為這種事情應該由瑩問比較合適,我這樣未免有些太唐突了。
蕭雨俏臉微紅,隨手打了我一下,說道:“當然沒有,我不是說了嗎,他隻是說了些下流話而已。”
我低聲說道:“那就好。”不由得呼出一口氣,因為我覺得蕭雨被擄這件事畢竟是因我而起,若是蕭雨有什麽意外的話,我真的是於心難安。
我沉吟了一陣之後,緩緩說道:“我在單挑風雪熊王的時候,突然間受到不明攻擊。剛開始我還以為是對方的速度太快,大概是類似日本忍者的忍術一類的技能,所以我始終沒看清楚對方是誰。但是現在想想又覺得,如果照妳所說的,他一直都跟在我後麵的話,我應該會知道,然而我卻沒有半點感覺,而且他能瞞過這些怪物卻不引起**,隻憑速度是做不到的,除非他會隱身術。隱身術!”
我渾身一震,叫道:“我知道了,靠!原來又是這家夥,好小子,別讓我再逮著你,否則我絕對不會再輕易饒過你。”
蕭雨本來在仔細聆聽我說話,可是被我後來一番莫名其妙的話說的胡塗起來,皺眉問道:“你幹嘛?神經病啊,這麽大呼小叫的,到底是怎麽回事?你知道什麽了?”
“我知道剛才偷襲我的人是誰了?雖然不敢百分之百肯定但應該相差不遠。”我微笑著說道,心中卻怒意澎湃難抑:“靠!你偷了我的隱身戒指,現在居然還敢找人來對付我,媽的,你給我等著,如果不給你一點顏色瞧瞧你還真以為我貝樂是好欺負的。”
“哇勒!我還以為你知道什麽了呢,原來是這個,我也知道偷襲你的人是誰啊,不就是綁架我的極地之狼嗎?”說到這裏,蕭雨伸手撫著我的額頭,擔憂的說道:“你是不是因為傷勢過於嚴重,再加上在這種寒冷的天氣裏浸在溫泉裏泡了一段時間,所以把腦子給燒壞了?”
我啞然,奈何我身體不便所以隻好由她隨意擺弄。
“不像呀,很正常嘛,難道是頭部受到重擊?”蕭雨又開始撥弄我的腦袋,想在上麵找到些受傷的痕跡。
“行了,行了,別鬧了。哎呀,疼啊,拜托妳,我現在可是傷患耶,經受不起妳這麽折騰啦。”我努力的轉動腦袋,不想讓她得逞。
兩人閃來躲去了好一陣子之後,又言歸正傳,因為這次我所受的傷實在是嚴重至極,雖然已經服用補血藥水了,但也隻能維持我的傷勢不再惡化,且不至於因此而掛掉,但傷勢卻依然嚴重,無奈之餘,我隻能維持姿勢躺在岩石上靜靜的療養,等待二十四小時後傷勢自動複原。
“蕭雨,幫個忙,替我傳話給瑩。”我慢慢地側了側身體,舒緩一下背部的血脈,以免因為長時間不動而麻木了。
蕭雨斜了我一眼,愛理不理的說道:“傳什麽啊?我怎麽傳?這裏又沒有傳訊師,我和她又不屬於同一個行會。還不承認自己的腦袋壞了。”
我愕然,難道我的腦子真的也受傷了?要不然怎麽會提出這種沒經過大腦思考的話來,在這種環境下我確實沒有辦法和瑩通話,除非是瑩找我,那還有可能。我隻是歎了口氣,閉上眼睛。
蕭雨見狀有點不悅的說道:“怎麽?難道我在這裏陪你說話不好嗎?還是你不屑和我聊天?”
我連道不敢,見蕭雨一張俏臉繃了起來,忙堆起滿臉諂媚的笑容,開始沒話找話的和她聊起天來。
此時在現實中,陽光從百葉窗的縫隙中照射進來,投下一道道陰影,一個有著健美先生身材和一張俊美帥氣麵孔的年輕男子倚窗而立。平日裏洋溢著純真燦爛笑容的臉龐上此刻卻顯得頗為猶豫和煩躁。
他喃喃的自言自語道:“我到底該不該這樣做?雖然在那裏我可以做一個真正的男人,可是恐怕以後再也無法見到疼愛我的父母了。”
他低下頭,透過百葉窗的縫隙注視著樓下花園中正在澆花的婦人,深邃的眼睛裏流露出溫柔的神色。他不由自主的回憶起童年時的美好時光,思緒飄移不定,往日片段隨著思緒一幕幕從眼前閃過,最後屏幕定格下來,那是兩輛車相互碰撞的一幕,被撞翻的那輛車的車廂內,有一名婦女不顧自己滿頭滿臉的鮮血,還拚命保護著懷裏的孩子,可是當車輛翻轉時,那孩子還是不能幸免,刺目的紅色血液從小孩的兩腿間流了出來……
年輕男子雙眼猛然一閉,俊美的臉龐上露出痛苦的神情,彷佛發泄似的,轉身一拳狠狠打在牆壁上,鮮血從他的手上流出,順著牆壁緩緩淌下,滴落在潔淨的地板上。
沉悶的嗚咽聲從他的喉嚨中發出,當他再次抬起頭來時,深邃的眼睛裏不再是溫柔的神色,代之而起的是濃濃的仇恨和深深的惡毒之意,他慢慢的收回拳頭,麵無表情的凝視著拳上仍在流血的地方,彷佛下了什麽決心似的用力握緊了拳頭,轉身離開。
B市,龍天集團的所在地,負責監控天翼遊戲的十六樓裏。
一名戴著黑框眼鏡,文質彬彬的中年男子注視著突然消失的計算機屏幕不解的問道:“咦?這是怎麽回事?出什麽故障了?不會是停電了吧?”
與此同時,周圍與他同樣負責監控遊戲的同事們也紛紛叫嚷起來,本來安靜的房間頓時喧嘩起來。
“去隔壁看看老王他們那邊有沒有問題。”中年男子對旁邊一名年輕男孩說道。
男孩聞言點頭起身奔了出去,可是片刻後他就折了回來,臉上一片焦急的神情,嘴裏不停嚷著:“不好了,出事了……”
“怎麽了?怎麽了?”中年男子忙站起來問道。
男孩喘著大氣說道:“老王他們那邊也出事了,不止他們,其它的部門也出問題了,好像是被駭客攻擊了……”
中年男子聞言反而鎮靜下來,笑了笑,老神在在的說道:“嚇我一跳,我還以為出了什麽了不得的大事呢,原來如此,看你緊張成那樣,我們又不是第一次被駭客攻擊。”
男孩聽了以後露出如釋重負的表情,可是當他才剛呼出了一口氣之後,一陣震耳欲聾的警報聲驀然響了起來,本來嘈雜喧嘩的聲音在警報響起的同時也瞬間安靜下來,一時間,整個樓層隻有警報聲大作,再也沒有其它聲音。
好半天警報聲才停止下來,首先清醒過來的居然是那個男孩,隻見他自嘲的說道:“我還以為隻有我是菜鳥,原來還有比我更菜的人呢,你聽聽,居然緊張的連警報都拉響了……”男孩的話音嘎然而止,一臉驚訝的看著中年男子,方才還在微笑的他此刻居然滿頭冷汗,臉色也變得鐵青。
中年男子狠狠瞪了男孩一眼,頹然坐回椅中,喃喃的說道:“究竟是什麽人?難道是七大駭客?完了、完了,我的工作……”
“七大駭客?”男孩渾身一震,隻覺得耳中轟然作響。
忽然廣播聲響起:“緊急通知!緊急通知!所有部門注意,天翼遊戲主腦宙斯發生異變,現在有關技術人員正在全力搶救,各部門技術人員務必要緊密配合,大家齊心協力化解這次事故。”
“宙斯發生異變?”所有人的心都不由自主的狂跳起來。
一個小時後,一名約莫三十歲左右的男子從主腦機房走出來,守侯在外麵的人群頓時一擁而上。
“怎麽樣?”龍潛神色焦急的問道,但善於觀察對方臉色的他,心裏已經有了不祥的預感,因為男子進入機房到現在才不過短短一個小時,可是與進去時的神采奕奕相比,此時的他,臉龐上有著顯而易見的疲倦與頹廢。
果然,男子聞言看看龍潛,歎了一口氣,隻是搖搖頭,什麽話也沒說。龍潛轉頭和他身旁另一名與他容貌相近的男子相互對望了一眼,發現彼此的眼神中都有一種束手無策的感覺。
“大哥和三哥都在趕回來的路上,最多再半個小時就可以趕到了。”那名與龍潛容貌相近的男子說完以後,遲疑了一下又開口問道:“我們要不要通知父親?”
龍潛沉吟了一陣,剛要說話,從機房出來的那名男子突然說道:“二少爺,依我看,應該讓老太爺知道,他在這行做了這麽多年,門路多,認識的人也多,如果可以請到六年前那個人,問題應該可以迎刃而解。”
龍潛想了想,既然目前已經沒有任何辦法,那就隻有請老太爺出來了,他點頭同意的說道:“好吧,目前也隻能這樣了,我現在立刻去通知老太爺。”
兩個小時後,消息已經傳開了,但很多人聽了以後隻是一笑置之,在他們心裏,龍天集團在網絡遊戲這片領域獨領**數十年,遇見駭客攻擊這種事情數不勝數,但每一次不都是很快就解決了嗎?這次當然也不會例外,當然,也有人抱怨不停,但卻是埋怨自己好不容易抽出時間來,卻無法進入遊戲。
又過了一陣子,龍天集團裏,一名年紀花甲但極有精神的老者在主腦機房前站立半晌,簇擁在他身旁的是龍潛與另外三名男子,他們剛聽完中年男子的報告後,此時的臉色都很嚴肅,但卻沒有人說話,大家都在靜靜等待老太爺的決定。
又過了良久,老太爺終於悠悠歎了口氣,緩緩的開口說道:“唉!我也沒有把握能夠再次請到他出來幫忙,六年前那次是因為我當年曾在無意中幫過他,他是來償還我的恩情。”頓了頓,老太爺看著中年男子說道:“其它合作公司的技術人員到了沒有?”
中年男子苦笑道:“早就到了,可是他們也都沒有辦法。”
龍潛身旁右側的男子不屑的說道:“他們的水準比起阿星來遜色不止一籌,現在連阿星都沒辦法,他們又能做什麽。”
那個叫阿星的中年男子聞言忙謙虛了幾句,然後再次望向老太爺說道:“老太爺,您在這一行的熟人多,想辦法試試吧,若時間拉長了,我怕會出現別的問題。”
“還有什麽問題?”老太爺一愣之後又問道。
阿星的臉色變得難看起來,他左顧右盼了一下,欲言又止,神色間似乎極為難。老太爺見狀揮了揮手,低一級的人員自動退了下去,但剩餘的人數還是不少,阿星看了看,臉上仍是一副不知道該不該說的樣子。
龍潛右側的男子有點不耐煩的催促道:“阿星,到底什麽事情你快說,別這麽吞吞吐吐的吊人胃口。”
阿星看了看老太爺,見他點頭示意,這才說道:“老太爺,我之所以一開始就主張二少爺把您老請出來,就是因為這次事情,不僅關於我們公司這麽簡單。”
眾人一愣,都不解的望著他。
阿星深深的呼了一口氣,掃視眾人一眼,才緩緩的說道:“這次的事情很可能會牽扯到天翼遊戲中無數玩家的身家性命。”
此言一出,猶如晴天霹靂震得眾人耳際轟然做響,眾人都用不可思議的目光望著他,但所有人都知道阿星一向沉穩,既然會說出這種話來,就表示事情真的很嚴重,否則他絕對不會作這種危言聳聽,無的放矢的事情。
“你們千萬不可以張揚出去,畢竟這隻是我的推測而已,還是要看老太爺請來的人怎麽說。”阿星又說道。
老太爺斬釘截鐵的說道:“好吧,事情既然如此嚴峻,那我就再試試看能不能把他請出來。立刻通告所有公司,令他們在所在地買下所有電視台的一段時間,做十五分鍾的廣告。”
“做廣告?”眾人心中雖然疑惑不解但卻都沒有問。
三個小時後,全世界的新聞頻道突然中斷正在播放的節目,一齊播放一段十五分鍾的廣告,很多人對於廣告的內容都覺得莫名其妙,隻有一個人不同,他看到廣告以後,微微愣了一下,然後似乎想到什麽似的,急忙拿出一部精巧的微型計算機操作起來,片刻功夫後他的臉色變的難看至極。
他站起身,來回走了幾步,然後又突然坐下,細長的十指飛快在感應鍵盤上飛舞跳躍著,眨眼間便似乎完成什麽似的。
此刻,在龍天集團可以容納上千人的會議大廳中,僅僅有將近百人左右,正襟危坐在這裏等待,包括老太爺在內的所有人都一言不發,不同的是,老太爺似乎是在閉目養神,而其它人也都戰戰兢兢的陪伴在左右,屏息靜氣的等待著龍天集團的最高首腦說話。
老太爺表麵上雖然沒有絲毫異樣,但其實在他內心深處早已經波濤洶湧,就在廣告播放後的十分鍾後,國家安全總署便已致電詢問究竟發生什麽事,因為這件事情根本無法隱瞞,早晚也會讓大眾知道,所以老太爺讓龍潛一五一十的將經過告訴他們,連阿星的推測也沒有隱瞞,最後,老太爺突然要龍潛請求國家安全總署,對於今天他們所邀請的人不予追查。
國家安全總署了解事情的嚴重性以後,立刻向上級報告,同時接受他們的請求並全麵配合。雖然此時在座眾人都不明白老太爺為什麽要求國家安全總署答應對於他今天所邀請的人網開一麵,但他們都知道老太爺既然這麽說就一定有他的用意,所以也都沒有多問。
廣闊的會議大廳中除了眾人的呼吸聲之外再也沒有其它動靜,顯得安靜異常,就在眾人不耐煩時,會議大廳的燈突然全部亮起,接在天花板、大廳轉角、地板上的各處音響一起響了一聲,一個低沉又富有磁性的渾厚男聲從中傳了出來:“我是極限,我來了!”
“極限!”所有人都被這個名字嚇了一跳,一時間竟然全都呆住了。隻有閉目養神的老太爺聞言猛然睜開眼睛,皺紋隱現的臉上綻露出一抹微笑。“你終於來了。”他低聲的喃喃說道。
“咦,好冷喔!”沉浸在睡夢中的我忽然感覺全身冷意颼颼,下意識的想緊抓住被子,可是一手卻撈了個空,猛然清醒過來,這才記起我不是在家裏也不是在客棧,而是在一塊冰冷的岩石上。
“怎麽這麽冷?看來應該睡到溫泉裏才對。”我邊打哈欠邊站起來,隨意活動著已經康複的身體。眼前霧氣茫然,雖然有一口溫泉在,但是在這淩晨時分,霧氣卻分外的濕重,讓人感覺渾身上下濕漉漉的,很不舒服,而且不知怎麽回事,今天的淩晨似乎格外寒冷。
“你醒了?身體恢複了沒有?”蕭雨從霧氣中走過來,見我起床之後忙關心的問道。
“OK了,妳看。”我虎虎生風的揮舞著拳腳,故意做出幾個滑稽的姿勢,逗的蕭雨笑聲不絕。
“看我的大鵬展翅。”我大叫一聲,雙手往後劃,腰身微彎,右腿抬起屈膝。
蕭雨笑的前仰後俯的,嗔道:“什麽大鵬展翅,我看像是金雞獨立。”經過昨日的閑聊,我們之間的友誼更進一步,所以開起玩笑來也更加肆無忌憚。
“什麽?我這麽帥的造型你居然說是金雞獨立,真是沒見識,欣賞能力太差勁了。”我大聲叫道,接著一個不小心身體一斜,左腳落地時忘記後麵就是溫泉,頓時一腳踩了空,掉了下去。
“啊……”我大驚之下想也不想的猛一提氣,施展風之遁術將身體一旋,想折轉回來,就在這時,奇異的事情發生了。
就在提氣的時候,我的小腹中突然升起一股熱流,由下至上快速竄起,身體一輕,彷佛風中落葉般輕飄飄的飛出去,我的速度看來並不是很快,可是轉眼間便消失在濃濃的霧氣當中,耳中傳來蕭雨的驚叫聲。
我慌亂之下不知道該如何是好,氣息一亂便力道盡失,身體頓時變的沉重起來直朝下墜落,眼看就要掉入溫泉中,我的腦海中忽然閃過一道靈光,身在空中再次提氣,仿照方才施展風之遁術那般。
果然,我的意念才起,那道熱流又重新從小腹中升起,我的身體降落的趨勢瞬間緩慢下來,腳尖接觸到溫泉水麵時,宛若腳踏實地一般,我心中大喜,想也不想的一點水麵,彷佛在水麵上溜冰一般緊貼著水麵掠回到岩石上,這幾下說起來慢,但實際上都隻是發生在短短幾秒間,當我掠回到岩石上時,蕭雨的驚叫聲還在空氣中回**。
我大口的喘著氣,想起方才的一幕我頓時出了一身冷汗,但岩石上還有個蕭雨正張大嘴巴吃驚的望著我,為了保持我的形象,所以我裝做毫不在意的樣子,以免讓她看出我方才的尷尬。
“貝樂……你剛才……那是什麽技能?”蕭雨吃驚的問道。
我故做神秘的一笑,其實心裏暗自揣然,同樣也不甚明白,按理說如果我學會新技能的話,係統應該有提示才對,難道說這才是真正的風之遁術?可是為什麽以前我施展技能的時候身體沒有這種感覺呢?
為了證明剛才那即興表演並不是在做夢,我又深吸了一口氣,再次施展風之遁術,這次因為有了心理準備,所以不像方才那麽驚慌失措。我沿著溫泉水麵飛掠了約莫有十丈左右的距離時,身體裏那股急速運行的熱流忽然間變的緩慢起來,輕盈的身體也逐漸變的沉重起來,我不敢大意,忙接著又提了口氣,緩慢的熱流立刻又恢複先前那般急速運轉。
我留意了一下,發現熱流是從小腹升起,沿著胸口直上,過眉心、頭頂順著頸椎往下湧,從後腰處分散成五股,其中一股繼續直下重新又回到原來的起點,也就是小腹,而其餘四股則各自流向四肢,自掌心及腳心處形成一個小小的旋渦狀,大部分熱流被旋渦吸收,隻有一小部分的熱流被旋渦分散出來,順來時路線的另一麵折轉回小腹,如此生生不息,形成一個自然的循環。
我的腳尖輕點水麵,感覺就和踏在實地上沒有任何區別,我再微一使力,將身形反射回來,趁著身在半空時驀然將雙掌揮出,掌心處有兩團小型旋渦隨著我的意念突然高速旋轉起來,兩股螺旋氣流從我掌心湧出,轟在平靜無波的水麵上。
“轟隆……轟隆……”兩聲震耳巨響在同一時間響起,如鏡般的水麵頓時激起兩道水浪將我這始作俑者全身上下淋的濕答答,配合我展開的雙臂,整個人就像一隻落湯雞。
我輕飄飄的落到岩石上,氣定神閑看著一臉既欽佩又羨慕的蕭雨,嗬嗬笑了起來,心裏卻有如翻江倒海般激動不已,這不知名的技能簡直是太神奇了,給我的感覺彷佛像是小說或者電影中的武林高手似的,而且體內的熱流似乎就是傳說中的真氣。
“剛才那兩下子,想必就是電影中常說的輕功和劈空掌吧……”我喜滋滋的想著,渾然沒有注意到蕭雨的眼神中似乎多出了點什麽。
叱喝聲打斷我的白日夢,我有點不悅的轉過頭來,由於剛才想的一時忘我,所以我根本沒有聽清楚蕭雨說了句什麽,轉過頭來之後,我赫然發現蕭雨不知道什麽時候把她縛在身後的長弓舉在手中,隻見她一手持弓,一手虛空做引瞄準我。
我指著她大笑起來:“哈哈哈哈!妳搞什麽啊?連箭都沒有還擺這種姿勢幹嘛?嚇唬人啊!哈哈哈哈,笑死我了,妳看妳臉上的表情,哈哈哈!”
蕭雨對我的嘲笑毫不在意,俏臉漸漸浮起一種異樣的表情,似乎是極為享受,在我的笑聲中,她虛引的右手緩緩朝後移動起來,彷佛像是在拉一根無形的箭。
“哈哈哈……”我的笑聲也逐漸的弱了下來,因為我突然間感覺到一股淩厲的氣勢從蕭雨的身上傳來,不,準確的說應該是從她虛引的右手傳來。
“看箭!”嬌叱聲中,蕭雨的右手猛地鬆開。
“嗤……”破空聲大做,一條隱約可見的淡藍色光影憑空而現,朝我激射而來,強猛的勁道使得光影在出現的瞬間便已經到達我的身前。
我大驚,倉促間不及拔刀格擋,身形用力向後仰去,光影緊貼著我鼻尖擦過,因為速度過快,帶起的勁風竟然將我的鼻子刮的一片通紅,我雖然躲過了光影,但身體卻仍然繼續朝後仰著,那是因為我用力過猛,一時間難以收回,眼看就要栽倒,兩腳掌心處的旋渦突然急速轉動起來,各自分離出一條熱流與小腹處湧起的熱流結合在一起,我感覺兩腿忽然間重若千斤緊緊的抓著地上,腰間微一使力後仰的身體立刻停止下來,整個人上半身從膝蓋處塌下呈水平麵躺在空中。
蕭雨忽然大聲叫道:“鐵板橋!我沒想到你還會這招。”
“鐵板橋?好耳熟的名字,哦,對!想起來了,電視上的武打鏡頭中似乎常常有人用這一招,隻不過他們好像隻是從腰間塌下,而我則是從膝蓋處塌下,哈哈,我這應該是超級鐵板橋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