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七章財大氣粗
許昌城已經緊鑼密鼓的準備起來，出征並不是小事，各種準備都要在大軍啟程前落實到位。
城中隨處可見背負令旗縱馬狂奔的傳令兵，城內兵馬的調動已經提前布局。
荀彧，此時忙得不可開交，他很少隨軍出征，但出征前的各項物資籌備都是他統籌安排，比之曹操還要忙。
“荀先生，很忙呀。”
荀彧抬頭一看，是曹昂來了，處理完手頭的公務，將竹簡交給了屬官，起身迎接：“聽說大公子可是揚言要把呂布打服的，這時候不好好練兵，怎麽有空來這裏？”
特麽的，誰這麽碎嘴，怎麽感覺整個天下都知道自己要硬剛呂布這事，他嘴角抽搐，深覺世界是充滿惡意的，隱晦的白了荀彧一眼，這才緩和心情，道：“我是無事不登三寶殿，荀先生，我此來是為兩件事。”
“不妨說來聽聽。”
曹昂將軍中緊缺物品的清單遞給他，道：“第一件事自然是這個，給了我三千老弱殘兵不說，糧食兵甲全都沒有，這是什麽意思，打算讓我帶著這些老弱殘兵赤手空拳跟呂布打？”
“嗬嗬，此事不好辦呐。”
“荀先生有經天緯地之才，在您這裏沒有難事的，費費心吧。”
“嗬嗬，荀某是有難處的。”
嗬嗬個屁，最煩的就是張嘴先嗬嗬的人，煩人……曹昂身子前傾，道：“丞相大人沒告訴先生竹簡又重又不方便，要被我手裏的這種紙取代了嗎？”
“淘汰竹簡？”荀彧起了興致，讀書人都很苦惱此事，隻不過沒有太好的辦法，此刻捏著手中的竹紙，才發現竟然與平日見過的紙不同，急問，“此紙墨不浸，硬度又好，的確能取代竹簡，隻是造紙的成本……”
他瞟向曹昂等解釋，可曹昂見吊起了胃口，閉嘴不說了，隻是拿眼睛不停的瞄著紙張，荀彧也是妙人，揚揚紙道：“兵器沒有，甲胄也稀缺，不過鐵器倒是有，你要不要？”
“自然要，還有什麽能給的繼續說吧。”
“弓箭不足，隻能給你一千張。”
“行，但箭矢要十萬支。”
“五千。”
“八萬。”
“一萬。”
“七萬。”
“沒了。”
荀彧把紙遞回來了，起身又要處理公文，不談了。
曹昂傻眼，這特麽都是批發城出來的砍價高手嗎？
他同意了，不過卻提出用精鹽多換了一萬箭支，這一點達成了雙贏。
自曹昂的精鹽問世，軍中最渴望的就是這東西，也讓鹽跟鐵一樣成了將軍貪婪的寶貝。
曹昂接著道：“第二件事，我希望先生能在曹縣靠著莊子的地方劃一片荒地給我，當然銀兩是不會少的，算是購買。”
“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荀彧神色不善，新紙的事讓他有一種不能掌控的危機感。
曹昂不答，隻是開出三千兩的價格來買荒地，對朝廷來說穩賺不賠，荀彧恨的牙疼，但還是深吸一口氣讓自己冷靜下來，荒地換三千兩不虧，略作思索就答應下來，並開具了地契。
曹昂小心收好，立刻對荀彧低聲道：“新紙的成本隻是老紙的三成，不出一年能變得更低，我估算過，原料的成本微乎其微，隻要工藝再成熟些，一摞紙應該在十文錢左右。”
“什麽！”荀彧猛地站起，十文錢也太廉價了，士族就不用說了，就連寒門咬咬牙也能買下，而且一摞紙能用很久，如此算來，一張紙的價格幾乎微不足道。
“這是什麽時候的事，為何我一點風聲都沒有聽到？”
曹昂也猛地起身，滿臉駭然的看著他，有一種做錯事的惶恐，急忙拱手告辭：“我還有事，先走一步了。”
荀彧追上去大喊：“大公子留步。”
曹昂豈敢停下，加快步子匆忙離開，荀彧望著他的背影，聯想到許多，有這樣的紙為何不拿出來，又為何要瞞著自己？
難道是要……
不行，此事定要問個清楚。
曹昂親眼看到荀彧殺向相府刨根問底，心裏舒坦了，老曹坑自己的事這才算揭過去。
他讓人給鐵石送信，將物資分配下去，打造兵器也提上日程，他每日在城中奔走，將無數的物資送回莊子裏，當十日後他回去，一千屯田兵已經脫胎換骨，不僅精神麵貌大好，而且身上的裝備也極為精良。
手中是清一色的長槍，腰間掛利刃，身後背長弓，疲憊至極的鐵石倒在榻上衝曹昂咧嘴：“公子，不辱使命。”
曹昂試了試兵刃，槍鋒尖銳，刀身寒光，都是上好的武器。
真的不錯，他看了一眼倒下一片的鐵匠，這百十號人都是鐵石帶出來的弟子，有以前就跟隨的，也有新教的，總之累垮了這些人終於讓所有人都裝備上的武器。
曹昂來到鐵石身邊，拍拍肩膀道：“辛苦了。”
“不辛苦，我們都是窮苦出身，什麽苦沒吃過，何況這一次能這麽快還要賴於公子的風箱，若不是熔煉鐵塊的速度提升，怎麽也打造不出來這一千個槍頭。”
“先休息，等恢複過來也就到了我們出發的時候了。”
鐵石不再堅持，倒頭便睡死過去，其他鐵匠也一樣，這些天不僅耗空了體力，也把精力透支，震天的呼嚕聲響在曹家莊的上空，卻沒有一個人抱怨，因為誰都知道，莊主要出征了，而這些呼嚕聲的主人是莊主最大的保障。
郭嘉到了這裏，戰馬被呼嚕聲嚇得差點掀落他。
“搞什麽……”郭嘉不滿的下馬，當看到長槍如林的屯田兵時又呆了，不停吞咽唾沫，“早知道你斂財有術，卻沒想到你這般財大氣粗，這些長槍，這些長刀，這些弓矢，你到底積累了多少財富？”
“不多不多，單酒水就賣了五千兩。”
郭嘉渾身顫抖，感覺要抽風了，不過轉念一想也了然，自曹昂出品的酒水風靡全城後，價格就節節攀升，他知道幕後是曹昂推動，可飲過此酒的人又咽不下其他酒水，於是隻能掏錢，加上城裏的達官顯貴並不差錢，自然讓曹昂賺得盆滿缽滿。
這一項就足夠駭人，偏偏他還有酒樓、有養豬場、有說書人、有戲班子、有成衣鋪，最可恨他還有一個曹家莊。
人比人氣死人，以上就足夠氣人了，現在又多了一個紙坊，以他的智慧能看得出紙坊的未來，絕對是名利雙收的聚寶盆。
“我終於明白你為何有勇氣跟呂布單挑了？”
尼妹，謠言果然太不可信，什麽時候變成單挑了，真當老子活夠了不成。
他氣惱著，憤恨著，我不爽，你也別想爽。
“其實我隻是一個大器晚成的富一代，最近很痛苦，時常為花不完銀子而煩惱，這種痛苦你懂嗎？”
“嗯，你太窮，應該不懂，就是那種為了花不光錢而煩惱，抽空了自己，隻留下一副英俊皮囊的淒慘故事。”
“臥槽，你這是跟我炫富呢，怎麽就那麽欠揍。”
曹昂感覺自己這B裝得滿分，心滿意足了，問道：“你來這有何指教？”
郭嘉恨得牙疼，不過掏出旨意又幸災樂禍：“主公有令，此次討伐呂布，曹昂不得隨軍。”
曹昂身子搖晃，站立不穩，瞪大眼珠道：“你說什麽？”
“主公說了，不準你隨軍討伐呂布，所以，請你抱著你的銀子睡覺去吧。”
曹昂胸腔如同抽氣一般，他快要氣瘋了，辛辛苦苦打造了一支千人的軍隊，你現在告訴我不準去了，你要幹嘛，你想幹嘛？
“老曹這是將我軍啊，行，真行，不過我不會這麽輕易放棄的。”
曹昂的眸子裏燃起熊熊戰火，這是被老曹挑起的火焰，他接受挑戰。
“郭大人。”他笑得很漂亮，唇角的弧度不大不小。
原本幸災樂禍的郭嘉突然笑不出來了，連連擺手：“你們父子的事，跟我無關。”
曹昂似笑非笑，似善實奸：“郭大人，莫不是忘了還欠我一個人情。”
“人情債最難還呀。”郭嘉苦笑，“我隻能說試一試。”
“往後餘生的酒水全由我包了。”
郭嘉的麵皮抖了抖：“盡力試一試。”
“喝酒得有下酒菜，店裏為你準備一個永生包間，且終生免費。”
“嘉必竭盡全力，至於成不成……”
“紙坊給你一成股。”
“此事若不成，嘉提頭來見。”
他態度決然，翻身上馬，直奔許昌城。
駕……
曹昂衝他的背影揮手，悟通一個深刻的道理，要想馬兒跑，就得給馬兒喂足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