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詭異客棧

喬孤舟去青銅峽的路上,再次經過藍山客棧,藍山客棧還是老樣子,就連客棧老板都沒有換人,隻是老了許多。於是就和兩位兄弟在此打烊休息。

那還是六年前,天垂異象,第一次來這裏的情景,曆曆在目,一樣的大雪,一樣的寒冬,隻是不一樣的是年齡。

凍結南雲,寒風朔吹,紛紛六出飛花墜。

鳳凰城內,有一家藍山客棧,在城內非常有名氣,許多江湖人士都喜歡在這裏住宿。此時正值隆冬,年關就在眼前,南來北往的客商稀稀落落,有點門可羅雀的感覺。

木桌木椅素布衫,半俗半雅壁鑲花,清茶淡飯桌無人,掌櫃急來小二閑。門口吆喝無人瞧,閑時閑來忙時忙,朝夕煙火無熄時,隻盼有人來敲門。

幾個青花瓷的小茶壺,有條不紊的擺放在大榆木桌上。門外小攤叫賣年貨的聲音也變得稀稀拉拉。此時,大街上有三人走向客棧,中間的一個穿著一身利落的白邊右衽青色半臂短襦,月白色高腰羅裙,上繡銀色纏枝**並振翅雲雀,靈動活潑,清雅非常。隻那袖沿之處,略有油漬髒汙,更有淡淡煙火之氣。

藍山客棧的店小二見狀,趕忙迎接道:“幾位客官一看就是中原來的尊貴客人,本店有上好的酒水為各位暖身,快快屋內有請。”

三位客人進入客棧。年輕人將凳子擺正說:“大哥快請坐!”

“你們也坐吧,兩位兄弟一路辛苦,這裏還不錯,好好大吃一頓,休息一下。”穿白色衣服被稱大哥的人說道,他叫喬孤舟。

三人坐下,喬孤舟說:“聶慎,你來點菜。”

聶慎點點頭,對前去提水的小二喊道:“店家,來一個羊頭,三大碗鹵麵,隨便再來兩個本地特色小菜。”

小二倒了三杯水,到廚房準備飯菜去了。

晚飯後,三人在客房住下。賀蘭山下,冬天很冷,好在三人都是習武之人,雖然感到嚴寒,還是可以抵禦寒氣的。

“大哥,我們此次出來尋找那塊石頭,確實在世間存在嗎?”薑儒俠好奇地問道。

喬孤舟怔了一下道:“既然將軍大人命令我們前來暗中調查,定有他的道理,我們千裏迢迢趕來,一定要小心從事,此地人生地不熟,千萬不可大意。我們三人受命來到此處,任何時候都不能露出馬腳,這距離我們中原非常之遙遠,來此為的隻是傳說中神秘的石頭,隻有找到那塊石頭,才好給將軍一個滿意的交代。“

薑儒俠自持武功了得,又來到這偏僻的鳳凰城,有點不以為然:“這裏也會有高手?大哥你也太長他人誌氣了吧。”

喬孤舟一邊將腰間的佩劍取下,一邊說:“當然也不能掉以輕心,小心從事為妙。明天天一亮我們就出發,隻要打聽到拓跋家族那塊石頭的下落,我們立即飛鴿傳書,自然就有大批的官軍到來,那樣我們就大功一件。時候不早了,我們早點休息。”

年關將至,冬夜顯得寒冷凝重。

就在半夜,大風吹起,窗外大雪飄揚。

三人住的臥房在二樓,正好有一扇窗戶臨街,正在熟睡的喬孤舟,睡夢中隱約聽到客棧外麵傳來唰唰的聲音,不由得驚醒了。他輕輕叫醒兩位同伴,氣氛緊張了起來。

“大哥,外麵有聲音?”聶慎也從睡夢中清醒過來。

喬孤舟小聲道:“外邊有人,小心!”

薑儒俠拿起手裏的兵器,多少有點緊張道:“怎麽辦?我們是守株待兔,還是悄悄離開?”

喬孤舟道:“從黃河岸出發,好像就有人跟蹤我們,非常奇怪的感覺。難道,暴露目標了?”

門外的聲響越來越重,在寒風淩冽的夜裏,顯得神秘而複雜,是什麽聲音?不是腳步聲,反而像是雪地裏的馬蹄聲。

突然,一陣奇異的波動圍繞在客棧的前方,又有一片白光在黑夜裏很是突兀的閃了一下子,像是煙花卻沒有任何聲音。

客棧內的三人,在黑暗中看到窗戶上有光閃過,幾乎都在一瞬間從**和衣而起,伸手將各自的武器握在手中。喬孤舟將窗戶微微打開了一條縫隙,冷風從縫隙衝入屋內,讓三人立即驚醒過來。

窗外一派肅穆,殺氣很重的氣息一下子就在這原本夜深好夢的時刻,攪得人惶惶不安。

距離客棧最近的路上有幾匹馬走來,馬上並沒有騎手,而那幾匹馬卻沒有雜亂無章,反而很有節奏的向前走,馬蹄踩在積雪上發出唰唰聲響。見此情景,三人都非常吃驚,好詭異的場麵。遠處街上,偶有光線閃爍,在黑夜裏格外醒目,好像是一些人在完成一種宗教儀式。

馬蹄聲越來越近,有兩排,前三後四。馬匹後麵是一些帶著麵具的人,行走的模樣也非常奇怪,麵具都是一些怪異的圖案,或猙獰或麵無表情,很是肅殺,簡直就像從畫裏麵出來的一樣。

客棧房間內烏黑一片,在隔壁還傳來很沉重的呼嚕聲。

就在此時,一匹馬忽然間長嘶一聲,馬嘶聲之後,七匹馬就變換了隊形,很隨意地走散,但是後麵帶有麵具的人卻朝著客棧走來。

“吱呀。”

沒有叩門聲,門開了,一道長長的身影邁步走了進來,伴隨著的是一股濃重的陰寒,像是什麽千年厲鬼出來覓食一樣,隨後跟進來六七人。

看到這裏,薑儒俠心裏沒底,畢竟第一次出遊江湖,多少有點怕:“大哥,他們來客棧了。”

“噓,小聲,應該是客棧的人,沒有敲門就進來的。”喬孤舟示意道。

“客棧的人怎麽還帶麵具?”薑儒俠猜測道。

聶慎對西部地區的民族還是比較了解,就說:“不一定是客棧的人,在西部偏僻之地,本來就有夜不閉戶,路不拾遺的風尚。如果是平時,倒也正常,寒冬季節就奇怪了,大西北冬季經常刮風,如果不將門插好,就會被風吹開,而現在他們能悄然進來,絕對有問題。”

喬孤舟還是老道,就說:“我們靜觀其變,各自上床,假裝熟睡,不過要全身戒備。”

客棧內沒有一點光線,除了腳步聲就沒有任何聲息。

黑暗中三人感覺到房門被輕輕推開。

一個冷笑的麵具後,有一雙冰冷的眼睛看著床榻上的喬孤舟,手中不知何時出現一柄黝黑的小劍,漸漸地向他靠了過來。在他後麵,還有幾雙冰冷的眼睛盯著他。

喬孤舟的床位距離門口最近,如此情況下,他還是一動不動。

麵具人心裏道:“雖說身上沒多少修為,可是吸了你的血魂,肯定能使我的魔功有一絲精進,更何況你身上還有一把少見的古刀。”

這樣想著,他手中小劍慢慢開始閃爍著淡淡的血芒,在暗夜中顯得格外醒目。這是一種含有巫術的嗜血劍,隻要被劍傷到,就會心智全無,和僵屍無異。他腳步輕移,蓄勢待發,他猛地舉起手,就要刺向喬孤舟的胸口。

然而,就在這時,異變陡生。

喬孤舟猛然睜開了雙眼,身子從**翻起,大喝一聲,驚得那麵具人內心一抖,喬孤舟則左手閃電般抓住了麵具人持劍的手腕,猛然一擰,右拳狠狠地擊在了對方的胸口。

這一切說來緩慢,實則乃是電石火花間便已完成。黑暗中,高手都是憑感覺,喬孤舟當然是高手。

“蓬!”

猝不提防之下,麵具人被喬孤舟一拳結結實實的打中,頓時口吐鮮血,身子倒飛了五六米,砸在門框上,門框後麵幾個麵具人也是大吃一驚。

麵具人驚怒交加,不及多想,急忙爬起來,轉身就要遁去。

就在此時,聶慎和薑儒俠立即從兩翼殺到。聶慎右掌猛然一伸,彎曲成爪,一股龐大的吸力驟然噴吐而出。薑儒俠也沒閑著,“滄”地一聲抽出寶劍,將對方手裏那把刀口泛紅的小刀擊落在地。

麵具人身子直接倒飛了回來,碰的一聲撞在了聶慎的掌心,頓時感覺到全身上下被密密麻麻的繩子捆綁似的,想要大叫,卻駭然的發現根本發不出任何聲音,體內的能量在如潮水般奔瀉。聶慎和喬孤舟、薑儒俠不同,他沒有武器,手掌就是他的武器,如果武功修為不夠的話,在聶慎掌下,一個正常的人,很有可能短時間內變成一具蒼老的屍體。

直到此時,麵具人才意識到自己招惹了怎樣一個人。

僅僅眨眼間,他整個人就蒼老了幾十年,麵上皺紋遍布,頭上發絲斑白,抽搐一下,砰地一聲被彈了出去,背後出現了一個深深的暗紅色掌印,裏麵的白骨森森可見。

客棧走廊裏傳來雜亂的腳步聲,有人向外麵逃去。

喬孤舟整了整衣衫,麵色冷酷來到了對方身旁。對方意在偷襲,究竟是什麽人還不好說,他想在對方身上找到線索,來確認下是不是黃河古岸遇到的那夥人。

揭開麵具,是一張被聶慎吸取功力變得蒼老的臉,經過檢查,發現麵具人脖頸下有一個像是老鷹圖案的烙印。翻遍麵具人的衣衫,從他懷裏掏出了一個儲物袋,大致一看,有一些奇怪的藥草,幾瓶丹藥還有一塊刻有老鷹站在水滴上的圖案令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