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贏人心
被女兒猜中,秦父也不拐彎抹角,直言道:“劉三等人,邀你上生死擂台。”
“薑武我都殺了,難道還怕他的手下。”
秦惑偏偏頭,看他的眼神帶著傲氣和奇怪。
秦父眉頭擰在一起,要真是之前硬對硬還好說,“劉三威脅了一幫老弱婦孺,登台挑戰你。”
秦惑的神情瞬間冷下去。
生死擂台隻有一人死亡才能結束,如果她殺死的是無辜之人,就算當上山主也斷然不會有人聽命於自己。
這些人好是陰險!
但旋即,秦惑就露出笑容,誰說當山主就一定要上生死擂台!
片刻後,一幫人密密麻麻地擠在寨主院內。
劉三眼下一片烏青,麵色入土,顯然被昨晚的陣仗嚇得不輕。
此時他站在人群的最前方,與秦惑四目相對,一雙窄長的眼睛劃過陰翳。
薑武死了,現在正是他奪取山主之位的好時機。
“大小姐,你要當山主可要問問眾人的意見。”
劉三勢在必得,一時笑得嘴歪。
秦惑如他所願,問道:“可有人不服?”
話音剛落,十幾名老弱婦孺齊齊舉手,顫抖的手出賣了她們的內心,恐懼在人群中蔓延。
她們上擂台會死,但如果不聽劉三的話,會生不如死!
秦惑一眼掃過去,老弱婦孺紛紛避開,不敢與她對視。
她眼底劃過一絲危險的精光,這個劉三成功觸及到她的底線。
“一個女人當什麽山主?不能服眾啊!”
劉三看秦惑不發一言,便覺得自己奸計得逞,更加得意,輕佻地上前一步,陰陽怪氣地挑釁:“請大小姐,上生死擂台。”
嘚瑟的模樣十分討打,秦惑輕蔑地睨了他一眼,緩緩開口,“誰說我要上生死擂台?”
劉三表情錯愕,帶著驚喜,“你是要放棄山主之位?”
他就知道麵前是個“慫惑”,薑武一戰不過是她歪打正著。
正當劉三自信百倍地要接受山主之位時,秦惑嗤笑的看著他,“誰說我要放棄?”
“那你不上生死擂台!”
三句不離“生死擂台”,聽得秦惑不耐煩,她眉眼微蹙,嗬斥道:“你是不是蠢?既然有人反對,說服她們不也一樣?”
說著,秦惑信心百倍的看向那群婦孺。
劉三頓時急了。
“上生死擂台是寨裏的規矩。”
秦惑的嘴角帶抹笑意,看向一旁的秦父。
“寨主,寨中可有這個規定?”
一直裝透明人的秦父突然被點到,兩手摸摸絡腮胡,搖搖頭,“那倒沒有。”
寨中以強者唯尊,上生死擂台隻是人人知曉的慣例,並不是寨中明文規矩。
劉三聽此瞬間沉下臉,沒想到被這慫惑鑽了空子!
眼見秦惑要開始,劉三急忙擺手,“不成不成,寨主,這事不合規矩!”
若是慫惑三言兩語把這些婦孺說服過去,那他劉三往後還怎麽在寨子裏混!
一想到昨晚那事,劉三便渾身發涼。
他一定要當上著山主,且必須是十拿九穩,於是雙手抱拳,推脫道:“寨主,我今天身子不舒服,改日再戰。”
他說完便帶人憤憤離開。
秦惑看著眾人離去的背影,收起嘴角戲謔的笑容,一張臉越發陰沉。
威脅老弱婦孺是最令她不恥的。而劉三等人能夠如此無法無天,都是因為寨中沒有絕對的權威和限製人們的規矩。
所謂無規矩不成方圓,有人在的地方就得立規矩。
與此同時,山間小溪旁,有三兩個女人邊洗衣服邊閑聊。
“哎呦!你也看到了是不是?那個女鬼!”一個長臉,瘦削的女人誇張地瞪大了眼睛。
旁邊那個豐滿的女人,聞言立即附和道:“那鬼一直喊冤,嚇死我了!”
“我認識那個鬼。”
一道稚嫩的聲音突兀地插了進來,吸引了兩個女人的注意。
“快說說。”
水邊的大石上站著個孩子,穿著粗布織的衣服,一雙眼睛卻驚人地亮。
正是薛靈靈。
這兩個洗衣服的女人是寨子裏有名的大舌頭,薛靈靈是故意在這兒蹲守她們的。
“小孩,趕緊說呀!”兩人不耐煩地催促。
薛靈靈也不賣關子,幹脆道:“那鬼像是上月死的張氏。”
“張氏?!那不就是薑武屋內的人嗎?可她不是病死了?”
薛靈靈的回答讓兩個女人吃驚不已。
她們自動腦補了薑武殺張氏,偽裝病死,埋屍山間的大戲。
前後還真讓這兩人猜了個八九不離十。
“可薑武不是死了?張氏要找誰報仇啊?”
長臉女人疑惑成聲,胖女人卻是眼睛一亮,反應過來拉住她的袖子,貼近她耳朵說:“劉……”
“劉三!”
兩人皆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不需要薛靈靈多說,二人已順著八卦下去。
不過半天的功夫,這消息就傳遍附近山頭,自然也傳到了劉三那裏。
“砰!”
劉三一怒將茶碗摔稀碎,滾燙地熱茶濺在服侍他的女人身上,疼的女人咬緊嘴唇。
“我也不過是聽了薑武的命令,關我何事?”
劉三發完火,大刺刺地坐回椅子上,房間內突然傳來詭異的一聲。
“咚——”
嚇得劉三臉皮陡然一垮,搭在桌子上的腿直接跪到地上,朝房間哀求出聲。
“張氏啊,張氏。冤有頭債有主,一切都是薑武那個混蛋吩咐的。我也是迫於無奈啊。”
敢情,昨晚那“鬼”還沒走哇。
……
秦惑屋內,薛靈靈正繪聲繪色地跟她講述從那兩個女人嘴裏聽來的八卦。
秦惑邊聽邊點頭,不苟言笑的臉也變得和藹許多。
“靈靈,你做的很好。”
“真的嗎?”薛靈靈高興地跑到秦惑身邊,親昵地抱著她的胳膊,“大姐姐吩咐我的,我一定努力做好!”
秦惑摸摸薛靈靈腦袋,笑容和暖。
如此,就等劉三上鉤了。
時至傍晚,太陽剛剛落山。
還未全黑的山間,有一道身影鬼鬼祟祟地前行。
這人正是劉三,他一白天都在擔驚受怕,跪著那房間又磕又捧,唯恐哪裏惹“鬼”不開心,丟了自己小命。
所以還未天黑,便獨自一人來到張氏的埋骨之地。
一棵大樹長得旺盛,樹幹粗壯,枝繁葉茂,張氏就被埋在這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