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燙人
因為隻有艾希和穆競培兩個人在,晚上吃的很簡單,就一人一碗麵。
吃完晚飯後,穆競培還想在艾希這邊坐一會兒,卻被她以“要睡覺了”為原因趕走了。
艾希確實很困了。
下午回來她並沒有休息,而是找了本書看了會兒。
在這邊洗澡很不方便,尤其是對女生來說。
洗澡的桶還是艾希自己去鎮上買的,很大一個。
花了二十來分鍾燒了一大鍋熱水後,她把熱水全都倒進了洗澡桶裏,水汽在房間裏蔓延開來,很暖和。
艾希站在桶邊脫下外套,然後雙手交叉抓住衛衣的下擺往上掀。她裏麵穿了件黑色的緊身T恤當打底,貼身勾勒著她上半身的曲線。
因為常年保持運動,她的身體線條非常好看,前凸後翹,腰那邊細得過分,被牛仔褲包裹的兩條腿也是又長又直。
脫下衛衣後,艾希理了理頭發,手伸向腰間抽出腰帶。
正要解開扣子的時候,她感覺到一陣風吹在身上,冷得她起雞皮疙瘩。
窗戶明明關上了。
她回頭檢查窗,發現窗戶開了一條小縫,露出黑漆漆的夜,還有一隻眼睛。
仿佛一隻幽靈在漆黑中注視著她,不知道看了多久。
她嚇得一激靈,大聲問:“誰?”
外麵的人轉身就跑,匆忙的腳步聲很明顯。
艾希抓起外套,一邊披上,一邊追出去。
外麵院子裏的燈早就關了,今晚的天氣不太好,連月亮也看不見,夜色濃得掩蓋了一切,敞開的大門像是一隻野獸的血盆大口。
剛跑出去,艾希就看到了一個男人。
就是他了。
艾希毫不猶豫,抬手就要打人。
結果,她的手腕被人握住了。
“放手!”
她掙紮之際,聽到了熟悉的聲音。
“怎麽了?”
艾希滯了滯。
隔壁的門燈還沒有關,借著燈光,她看清楚了這個男人。
竟然是穆競培。
艾希抽出手,冷冷地說:“你偷看我洗澡。”
穆競培明顯頓了一下。他很快反應了過來,皺起眉頭說:“有人偷看你洗澡?”
艾希不說話,隻是看著他。
看明白她眼中的意味,穆競培氣笑了。
他隻不過是想到她今晚一個人住,這附近人又少,不放心過來看看她關好了門沒有,結果看到有個鬼鬼祟祟的身影一閃而過,還沒反應過來,又遇上她迎麵一拳。
“在你心裏,我就是會做這種事的人?”
他的話讓艾希冷靜了下來。
“……不是。”
他不是會做這種事的人。
隻是她追出來正好看到他,才會有這樣的誤會。
“你剛才有沒有看見別人?”艾希問。
穆競培:“沒有。”
見她的外套披在身上,裏麵隻有件領口有些低的T恤,像是匆忙出來的,穆競培伸手替她攏了攏外套,說:“回去穿好衣服,別著涼了。我去看看。”
因為冤枉了他偷看她洗澡,艾希本來就有點內疚。
他現在還要替她去看看,艾希心裏的內疚加倍,很不好意思。
穆競培催促說:“快回去。”
艾希看了看伸手不見五指的遠處,提醒說:“小心。人估計已經跑了,找不到就算了。我也沒看清是誰。”
穆競培“嗯”了一聲,叮囑說:“不要亂跑,等我回來。”
穆競培消失在夜色裏後,艾希回到房間換了件厚一點的外套穿上,心神不寧地等著。
她來津豐村也有一段時間了,第一次遇上這樣的事,偏偏還是今晚,陳芸珠和蔡佳都不在的時候。
過了一會兒,穆競培回來了。
艾希看向他。
“附近都我找過了,沒有看到人。估計是躲起來了,晚上不太好找。”穆競培的語氣不怎麽好。
艾希點點頭。
這麽晚確實很難找。
穆競培又說:“這件事交給我來處理,我會把人找出來的。”
艾希說:“不用。”
穆競培好像沒聽到她拒絕一樣,直接換了個話題,問:“嚇到沒有?”
他的聲音柔和了起來,滿是關心。
看到他眼底的溫柔,艾希移開了視線:“還好。”
穆競培瞥了眼她房間裏的洗澡桶,說:“去洗澡吧,我替你看著。”
脫衣服的時候回頭看到窗口那隻眼睛讓艾希現在還心有餘悸。
她本來打算今晚不洗澡了,可又有點不習慣。
猶豫了幾秒後,她決定接受穆競培這個提議。
“謝謝”。
穆競培笑了一下:“想謝我就通過一下微信好友申請。”
“……”
艾希這次沒有拒絕。
津豐村附近一帶的房屋結構都比較相似,屋頂較高且呈中軸線對稱。進門先是一個大院子,院子的左邊是廚房,右邊是個儲物間,正對院子的是個大堂屋,堂屋裏左右兩邊各有一個房間。
蔡佳和陳芸珠住左邊的房間,艾希一個人住右邊的。
艾希洗澡的時候,穆競培就坐在外麵的堂屋裏。
隔音不太好,嘩啦啦的水聲隱隱從裏麵傳來,或急或緩。比較急的水聲是被她用手捧高,然後從她的指間直接落在洗澡桶裏,較緩的聲音是她的手臂、身體帶動水麵。
艾希洗好澡出來就看到穆競培倚在堂屋門口抽煙。他的身影修長,抽煙的樣子優雅矜貴,有著成熟男人的迷人。
恰好吐出一口煙,他隔著煙霧朝她看來。
不知道是不是艾希的錯覺,他的視線似乎帶著灼人的熱度。
“洗好了就去睡吧。”隔了層煙霧,他的聲音好像也更低沉,特別適合濃鬱的夜色。
見他沒有要走的意思,艾希問:“那你呢?”
穆競培彈了彈煙灰,轉過身體正對她:“怎麽?想邀請我一起?”
曖昧的話語讓艾希臉一熱,有點羞惱。
他想怎麽樣就怎麽樣吧,不睡也跟她沒關係。
她懶得再多問。
看著艾希氣呼呼地關上了門,穆競培的心情很好。
她潛意識裏對他根本不設防。
不然怎麽敢放任他一個大男人在她的房間外就去睡覺,還隻有他們兩個人。
隻是,他也不是什麽好人。
回想起剛才在大門口幫她攏外套的時候,他的指關節無意中刮到了一下她的鎖骨。
觸感好像還在。
喉間略微發癢,穆競培把目光從房間的門上移開,看向深黑的夜空,又點了根煙。
燥意逐漸被風吹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