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心跳
倏地，房間的門被推開，撞到牆麵發出“砰”的一聲巨響。
“你們幹什麽？”
熟悉的聲音讓艾希的眼眶一酸，淚水湧了上來。
是穆競培。
他來了。
其中一個搶劫的人認出了穆競培，說：“是和她一起的那個！”
隨後，他們兩個也不管艾希了，朝穆競培走去。
擺脫桎梏的艾希坐了起來，驚魂未定。
房間裏沒有開燈，她抹了抹眼淚，視線才逐漸清晰，隻看到穆競培站在走廊透進來的一片光亮裏，那是房間裏唯一一片亮的地方。
他像是失明的人見到的第一抹光，像是沙漠中行走的人見到的清水，出現得那麽及時。
“剛才是誰想打她？”逆著光，穆競培的表情讓人看不清，聲音聽上去很危險，透著冷意。
兩個搶劫的看是二打一，人數上占優勢，也不害怕。
其中一個肆無忌憚地說：“是誰有關係嗎？勸你聰明點，把錢交出來。”
接著，這人就慘叫了一聲。
穆競培和他們打了起來。
黑暗中看不真切，隻能聽到拳頭落在肉體上的悶響，還有慘叫聲。
穆競培分神確認了一下艾希的位置，說：“打架的畫麵小朋友不要看。”大約是因為在跟人動手，他的聲音聽起來帶著平時沒有狠勁，卻又裹挾一點痞氣的笑意。
艾希帶著哭腔的聲音傳來：“我都十八歲了，不是小朋友！”
雖然是在這種情況下，穆競培還是被她又哭又認真的語氣逗笑了。
還能跟他爭辯說，明沒什麽大礙。
他也就放心了。
艾希本來就心驚肉跳，聽到他笑，心更是提了起來。
“你這時候能不能不要說話！”萬一受傷了怎麽辦！
她帶著哭腔的聲音綿軟極了，一點都起不到提醒的作用。
穆競培給了麵前的人一拳，抽空回她：“不是你在跟我說？”
艾希哽咽了一聲，不說話了。
對付這兩個人，穆競培還是可以的。
兩人見打不過他，轉身就跑。
他追了出去。
隻是兩人跑得太快，他追到樓下的時候已經沒有人影了，隻剩小旅館的大門敞開著。前台沒有人，一盞燈散發著暗淡的光。
人生地不熟，外麵又黑，根本沒辦法找人，想到艾希還一個人在房間裏，穆競培轉身回去。
旅館裏好幾個人被聲音驚動出了房間，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麽。
艾希的房間裏還是黑漆漆的。
穆競培在門口打開了燈，隻見艾希坐在床頭抱著雙腿，整個人蜷縮著。她的頭發有點亂，眼睛紅紅的，臉上還有指痕，觸目驚心。
穆競培皺了皺眉，心中的戾氣比剛才還要重，覺得對那兩個人下手太輕了。
怕再次嚇到小姑娘，他收了收情緒，才走過去。
他來到她的床邊坐下，伸手替她撩起耳邊的一縷頭發，剛要開口安慰，艾希忽然撲進他的懷裏，抱著的脖子哭了起來。
“穆競培，幸好你來了。”
“我就知道你會來救我的。”
“你打架的時候能不能正經一點啊，不要說話！”
小姑娘顯然是嚇壞了，每次被嚇到都會變成小話癆。
穆競培隻覺得是一隻小羊羔撞進自己的懷裏。
他勾著唇，摸了摸她的腦袋，聲音輕柔地安慰她：“有我在，沒事了。受傷了沒有？”
艾希一邊哭，一邊搖頭，眼淚全都蹭在了他的衣服上。
穆競培任由她蹭著。
他今晚一直沒怎麽睡得著，原因是他對小旅館的環境太不滿意了，覺得看似雪白的床根本沒有隨便一個老鄉家裏的幹淨，根本不能細想，細想的話他連床都不想碰。
半夜的時候，他隱約聽到外麵走廊上有人，也沒多想，直到艾希房間傳來東西摔碎的聲音，他覺得有些不對勁，不放心地起床過來，就看到她房間的門虛掩著。
幸好，他不放心地來看了一眼。
不然小姑娘不知道還要經曆些什麽。
有人幫他們報了警。
警察很快就趕過來了。
小旅館裏沒有監控，看不到影像畫麵。前台的中年女人不到十二點就去睡覺了，兩個搶劫的人是從大門進來的。
警察又檢查了一下房間的門鎖，發現有被翹的痕跡。
艾希從始至終就坐在床頭安靜地看著穆競培與警察交談。
他踹開門進來救她的那一刻，背後帶著走廊的光，真的就像是她的太陽。
她沒想到他這樣優雅又散漫的人竟然打架這麽厲害。即使隻能看到他身體的輪廓，看不清他的臉，她依舊覺得他那時候特別的帥，讓她的心跳砰砰的。
在做筆錄的穆競培偶爾朝艾希這邊看一眼，視線對上，投去一個安撫的眼神。
艾希彎了彎眼睛作為回應。
警察給穆競培看了幾張照片，穆競培認出來其中一個就是搶劫的人。
警察說這幾個人是團夥作案，每個人都有案底，最近正在附近幾個鄉鎮流竄，警方也正在抓他們。
穆競培看著那張照片，忽然想起見過那個搶劫犯，就在和艾希逛小超市的時候，應該是那個時候盯上了他們。
警察走後，穆競培回頭，對上艾希滿臉的擔憂。
明明剛才還好好的。
“怎麽了？是不是哪裏疼？”他問。
艾希搖頭，關切地問;“你的手臂怎麽樣了？”
穆競培動了動左手的手臂說：“問題不大，其實已經好得差不多了。”
艾希這才放心。
穆競培看了眼時間，已經快淩晨四點了。
“不早了，睡吧。”
見艾希似乎不太願意睡，他把房間裏的椅子拖到離床不遠的地方，坐下說：“不用害怕，我看著你。”
艾希猶豫了一下，最終還是點了點頭，鑽進被子裏，隻留脖子和腦袋在外麵。
看她把自己裹得嚴嚴實實，穆競培就知道她剛才猶豫什麽了。
他覺得好笑，故意痞氣地往她身上掃了一眼。
他的目光如有實質，艾希的心跳有點加快。
她動了動，手拉住被角，把脖子也蓋住了，然後用嚴肅的語氣掩蓋自己的不自在，虛張聲勢：“你看什麽！”
穆競培也不逗她了：“行了小古板，你有什麽好看的？睡吧。”
聽到他的話，艾希臉一紅，生氣地閉上了眼睛。
什麽叫有什麽好看的？
她明明也是有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