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悚然
“是誰在笑?”
上次的事馮小蝶仍心有餘悸,所以再次聽到這種聲音時,便不由自主地哆嗦起來。
“爹?爹……”
她大聲叫著,卻遲遲沒有人回應。
就在她為此而惶恐不安時,一滴不明**落在她的耳背上,她困惑地伸出手,又將指頭遞到鼻前,聞到一股血腥氣味,而此時自己的頭上正懸著一隻白衣飄飄,七竅流血的女鬼,衝著她嘿嘿,嘿嘿地滲笑著……
“有鬼……”
馮小蝶一聲驚叫,當即嚇昏了過去。
馮小蝶醒來時,已經過去了一個時辰。
包括餘守七和陸遙在內,少有七八個人圍在床前。當時在場的人說,馮小蝶驚恐大叫時,他們有看到一道白影從屋內飄出。無奈白影的速度過快,他們未能追上。
“爹。”
馮彪擔憂地看著馮小蝶,“小蝶,別怕,爹在這。”
餘守七上前,“表妹!到底是怎麽回事?”
馮小蝶怯弱地向上瞟去,緊張抓著被邊,驚恐回憶說,一個會飛的女人,眼睛裏都是血……
在場的人都向屋頂望去,包括陸遙在內,難免毛骨悚然。白衣飄飄,眼睛流血,而且能憑空飛起,聽馮小蝶的形容,除了鬼似乎沒有別的解釋。
“會不會是你看花了眼?”
陸遙搖頭,指著床尾處幾滴暗褐色血液,“從血滴拋灑的形狀來看,就是從屋頂掉落下來的。”
馮小蝶打量起眼前這個戴著麵具的神秘男人,“他是誰?”
陸遙沒有回答,繼續觀察現場。
餘守七上前,搪塞,“表妹,你現在最需要的就是休息,少說點話。”
好在馮小蝶沒有追問下去,不然必引出麻煩。
“當時房門是反鎖著的,女鬼是在窗門緊閉的情況下憑空出現的對嗎?”
馮小蝶點頭。
陸遙繼續問,“看清她的樣子了麽?”
馮小蝶緊張起來,“是小蘭……”
聞言,眾人麵麵相覷。
小蘭是前幾日被拋屍井底的丫鬟,人已經死透如何還能出現,那麽唯一的解釋就是小蘭怨氣不散,陰魂作祟。
陸遙問,“小蘭是誰?”
餘守七解釋,“前些日子死的一個丫鬟,就叫小蘭。”
陸遙冷眉一蹙,已死之人如何出來嚇人,難不成真有鬼怪?
馮小蝶嗚嗚啜泣起來,雖然她偶爾會對小蘭發脾氣,但平日裏她們的關係還是不錯的,所以她想不通小蘭為什麽要出來嚇她?司令府的人跟著議論紛紛,小蘭死的時候就穿著一件白衣,死相淒慘,所以十有八九是冤魂不散。
馬永年開口,“你們幾個都出去吧,別影響小姐休息。”
“是。”
司令府的幾個家丁離開後,房間裏就剩馮彪、馬永年、陸遙、餘守七和馮小蝶五人。期間陸遙時不時地打量馮彪,一個脾氣暴躁,平日裏張揚跋扈的男人在此時竟無比安靜,而且麵色十分難看,便覺得有些蹊蹺。
離開司令府。
餘守七把陸遙帶到街邊一混沌鋪前,點了兩碗混沌,三碟小菜和四兩白酒。登州的天氣就是這樣,早晚溫差很大,一入深夜就像入冬了一樣,冷得要命。
“陸兄,走一個。”
餘守七提起杯,一飲而盡。陸遙看著杯中白酒,皺起了眉。他不善於飲酒,別說是一杯,哪怕是一小口都能使他大醉。上次在釣月軒時餘守七就已經見識過了,所以也就不逼著陸遙。
“陸兄,有個事我一直想問你。”
陸遙冷如冰,“你說。”
“咱們也認識這麽久了,我餘守七平時看起來有點渾,但對於朋友可是赤膽忠誠,我對你沒有任何隱瞞,我希望自己的朋友也能這樣自己。”
“你想表達什麽?”
餘守七小酌了一口,“我就想問你,你和林丞到底有何深仇大恨?”
陸遙沉默了。
餘守七淡淡一笑,“我不逼著你,等你真拿我當朋友的時候,自然會告訴我。”
陸遙仍舊一聲不吭,卻緩慢脫去自己的衣服。
“陸兄?你這是做什麽,大庭廣眾的多難為情呀……”餘守七話到一半就哽塞了,因為他看見陸遙的肩膀上,有一個無魚鱗狀的刺青,“你身上怎麽會有這東西?難不成你……”
“沒錯,我也是隗氏族人。”
陸遙合好衣服,繼續說,“那年我還小,因為鬧饑荒,我父母帶著我到了登州,被隗氏部落收留,後來就成了隗氏的一員……”
難以啟齒的事陸遙不想說得太透。
他隻要餘守七明白,他是為了什麽自己,也是為了隗氏。
陸遙忽然搶下餘守七手中酒杯,借酒消愁,“林丞帶著官兵上山殺了一族人,我爹娘就是被他踏死在那馬腳之下,我……”
陸遙使勁砸拳。
娘親死時的慘相,他永世難忘。
“難怪你會這麽恨他,不過陸兄你想怎麽報仇呢?難不成真的要殺了林丞,如果是這樣的話那我該怎麽辦?”
餘守七是登州警察署探長,總不能幫著別人去行凶吧?其實陸遙也不清楚自己到底要怎樣做,他隻知道心裏痛恨林丞,但若要將恨付諸於行動……,他似乎還沒有做好這樣的準備。
“我有點暈……”
陸遙身子一歪,趴倒在桌上。
“……”
蓬萊街南麵有一棟西式二層建築,名叫餘公館,是餘守七的家。陸遙醉酒,他隻能將其帶回住處,還要像奴仆一樣百般照料。他餘守七摸爬滾打這麽多年,從來就沒把誰放在心上過,在他眼裏所謂朋友不過是一種利益稱呼,但陸遙的出現卻改變了他的這一想法。
“嗬嗬。”
餘守七自己都覺得好笑,他怎麽會對一個男人如此上心,而且樂此不疲。或許,他是打心底把陸遙當成兄弟看待。
一夜過去,風輕雲淡。
早上時,餘守七忽感異樣,於是睜開眼,就見陸遙環抱著自己,親得火熱,口中還念叨著林月梅的名字,看樣子是做了春夢。
餘守七將他推開,嫌棄地擦掉臉上的口水。
這時候陸遙醒了過來,看到自己和餘守七睡在一張**,並且渾身上下連個遮體布都沒有,頓時發出驚魂般的慘叫。看到他叫,餘守七也跟著大叫起來,並緊張翻滾下床。
“你叫什麽?”
餘守七一怔,“你叫什麽我就叫什麽了。”
“我叫小魚你也叫小魚麽,你個大蠢蛋,全世界叫小魚的就隻有一個,那就是我,玉樹臨風,風流倜儻,瀟灑英俊,有沒有嚇到你呀?很害怕的對吧?”說著他跳下床,一雙圓眼緊盯著餘守七,“我的衣服呢?是不是被你藏起來了?”
“我怎麽會藏你衣服?”
“你喜歡送給你就好了,但不要對我撒謊,因為我很聰明的,嗬嗬嗬……”
“還以為你是陸……”餘守七欲言又止。
“什麽路?山路水路大馬路還是長頸鹿?”
“……”
餘守七很是無語。
“跟你也扯不明白,穿我衣服,送你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