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說謊
餘守七聽出眉目，嚴厲地瞪著那人，“你在說謊？”
男人跪了下來，後悔不已，“都是我的錯，是我一時糊塗，那晚小蘭找我幫忙，而我臨時起意，就……，然後我怕東窗事發，就把她給掐死了，都是我的錯……”
這時。
小魚掐起腰，洋洋得意，“剛才是誰罵我傻子，是誰和我打賭，現在你們輸了，叫三聲爺爺，我大人有大量就原諒你們一次！”
周圍頓時鴉雀無聲，再沒有人敢嘲笑小魚。
“小魚！”
林月梅眼神責備，將他拉回身邊。
“馬副官，我想我們該走了！”
“走？”馮小蝶衝上來，將她的恩人哥哥搶了過來，“恩人哥哥是我的！”
阿饒氣不過，“搶人丈夫，真不要臉！”
“你個死丫頭，敢這麽和我說話？”
“小姐，少說兩句！”馬永年將她們拉開，隨後勸說林月梅，“如果願意相信我就先回去，人我一會親自給你送回去。”
林月梅想了想，點頭答應。
馮小蝶畢竟是馮彪的親生女兒，骨子裏帶了一些蠻橫與跋扈，因此她是不會輕易妥協，好在林月梅通情達理，給了馬永年說服馮小蝶的時間和機會。
一時辰後。
幾名巡捕趕到司令府，將屍體與凶手一並帶走。
之後馬永年找了馮小蝶，苦口婆心起來。
就算他對小蝶有救命之恩，也是個有婦之夫，就這麽留在司令府實在不是辦法。可馮小蝶根本聽不進去，在她眼裏林月梅就是個妖女，怎麽可以讓恩人回去繼續受罪？
馬永年問：“那你有問過他願意嗎？”
馮小蝶無言以對。
馬永年繼續勸說，“司令要娶林家千金，如果他知道林月梅的丈夫在這裏，你猜他會怎麽做？司令對敵人從不心慈手軟，情敵也是敵人。”
馮小蝶有些害怕了，“我爹他不會真的傷害恩人哥哥吧？”
“司令還是有分寸的，他不會糊塗到傷害你的恩人，但你有沒有想過，萬一司令真的把林月梅娶進府中，你的恩人哥哥情會怎麽樣？”
“他會難過，覺得沒麵子，然後自暴自棄，再然後……”馮小蝶不敢往下設想了。
“所以，你還要繼續強留他在家裏嗎？”
馮小蝶點一下頭，“那好吧，不過我要你親自把他送回去，還有，你要幫我保護好他，如果那個妖女敢欺負他，你要立馬告訴我。”
“小姐放心。”
是夜。
夜涼如水，月明星稀。
一更夫敲打銅鑼，邊走邊吆喝：天幹物燥，小心火燭；防賊防盜，閉門關窗；大鬼小鬼排排坐，平安無事嘍！
正子夜，街道空無一人，兩旁房屋門窗禁閉，隻有街麵一抹昏黃的月光與更夫同行。
嗖！
更夫由東向西前行時，一陣刺骨涼風拍打脊背，使他不由得哆嗦了一下，再看看這如湖般平靜的墨色夜空，更夫頓感毛骨悚然。
明明是無風之夜，怎麽會有風吹過？
就在更夫為此而心感奇怪時，又一陣涼風拂過，而這次他清楚看到一道白影，就像是一件漂浮在空中的白衣，從西麵而來，自東南方向駛去。
“什麽東西？”
他巡夜兩年有餘，七百多個夜晚，還從未遇見過這種怪事，難不成是……
更夫越想就越害怕，便提著銅鑼快步離開。
與此同時，釣月軒。
一身酒氣的馮彪躺臥在釣月軒的總統套房裏，他手臂環著一個冰肌玉骨的嫵媚女子。兩人如膠似漆，即便到了深夜仍不肯睡去。
“不然司令您為我買身，我呢，以後就可以一直侍候司令您了。”
馮彪用力捏著女人下巴，冷聲嘲謔，“你不過就是我馮彪的一個玩物，為你贖身？別癡心妄想了，做好你該做的事，我不會虧待你。”
說完馮彪將女子壓於身下，親吻女子耳垂。
就在這時，一道白影自眼前一閃而過，女子緊張起來，“司令！好像有人進來了！”
“調皮！”
馮彪不予理會。
“司令！真的有人進來了！”
“誰敢闖我馮彪的房間，老子一槍斃了他！”
這時。
女人忽地一聲慘叫，隨後將頭埋進被褥裏，隻露出一根手指在外麵，“東南角有人！”
馮彪定睛看去，登時心驚肉跳。東南角還真的站著一個人，披頭散發，一身白衣，麵色鐵青，在月光的籠罩下十分嚇人。
“誰？！”
馮彪緊張地翻出手槍，哆嗦地對準那個不知是人是鬼的白衣人。
“再不說話我就開槍了！”
半分鍾後槍聲響起，守在門外的士兵聽見槍聲，一股腦地衝進總統套房。打開那盞不足以驅散黑暗與恐懼的台燈，馮彪迅速地合上衣物，緊握著手槍的手已經被虛汗濕透。
“剛才明明在這裏，怎麽一眨眼的功夫就沒了？”
“司令！要不要我們出去搜？”
馮彪已無心尋花問柳，“不用了，送我回府。”
司令府。
馮小蝶一直坐在花園的石台階上，馬永年擔心她會著涼，就送來抵寒的衣物，同時勸說馮小蝶回房休息。
正說話時，門開了。
隻見馮彪麵色煞白，大步踏進宅子裏。馮小蝶立即上前，攔下馮彪，“馮彪，我有事要問你！”
馮彪看了看馮小蝶，又看了看馬永年，“有什麽事明天說不行嗎？”
“不行。”
馮小蝶倔強，固執，如果事情不說明白，她就沒有辦法安心。
“行行行，小祖宗，有什麽事說吧。”
馮小蝶義憤填膺，“我問你，你是不是要娶林月梅？”
馮彪看了看馬永年，眉心一皺，“你從哪聽說的，沒有的事兒。”
馮彪征戰沙場，對待敵人從不心慈手軟，可以說是個手腕狠毒的男人，但再厲害的男人都有他的弱點，馮彪的弱點就是馮小蝶。
“你覺得你能瞞得住嗎？你之前娶的那些小房我可以不聞不問，但林月梅不行，她是個吃人吐骨頭的妖女。”
馮彪一笑，“瞧你說的，她怎麽可能是妖女，我看你就是對人家有偏見。”
“總之就是不行。”
馮彪連哄帶勸，“我的小祖宗，爹向你保證，這是最後一次。”
馮小蝶冷笑，“最後一次？同樣的話你說幾次你還記得嗎，你就別騙我了，我也不可能再相信你，如果你敢娶林月梅，我就死給你看！”
馮小蝶站到井旁，以此威脅馮彪。
“祖宗！小姑奶奶！趕緊下來，我可就你這麽一個女兒，你別嚇唬爹，危險！”
“自從我娘死了以後你就三妻四妾的，我看你就從來沒把我當成你女兒，你們別過來！不然我現在就跳下去！”
馮彪沒了辦法，隻好暫時妥協，“好！我答應你，這總行了吧？”
“你發誓！”
馮彪高舉手指，“我馮彪發誓，不再納妾。”
“如有反悔，惡鬼纏身。”
“好，爹答應你。”
馮小蝶跺腳，“你大聲念出來！”
馮彪連忙點頭，“我馮彪對天發誓，不再納妾，如有反悔，惡鬼纏身。”
馮彪隻是用了一招緩兵之計，他從未斷過娶林月梅的念頭。但馮彪萬萬沒有想到，這暫時的妥協和無心的誓言竟在之後一語成讖，像是一個詛咒糾纏不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