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恩人

這時。

馮小蝶大步流星地走進來,走到林月梅跟前看得十分仔細,隨後輕蔑眼神掛無臉上,“也不怎麽樣麽,比起我馮小蝶還差那麽一點。”

“馮姑娘,你好。”

林月梅禮貌起身,伸手。

隻見等小蝶一臉鄙夷,嫌棄地白了一眼,“妖女!你到底對我恩人哥哥做了什麽,好好的一個人怎麽就成了傻子?”

阿饒十分氣惱,替小姐鳴不平,“你說誰是妖女!”

“阿饒!”

見小姐責備,阿饒不再多嘴。

林月梅目視馮小蝶,問,“你認識我丈夫?”

馮小蝶掐腰,洋洋得意,“比你認識得早。”

“聽你的意思那時候他是個正常人,那你知道他原來叫什麽嗎?”

“當然知……”

她忽地想起餘守七的囑咐:若不想害陸遙出事,就不要說出他的名字。因而馮小蝶欲言又止,同時話鋒一轉,挖苦起林月梅,“你連你丈夫叫什麽都不知道,我可真替你感到可悲。”

阿饒一時又沒忍住,“我們見到姑爺的時候他就是這個樣子,我家小姐怎麽可能知道他的名字,再說小姐不嫌他傻嫁給他,怎麽好像我們做錯了一樣。”

“哎呦,一個丫鬟都這麽蠻不講理還了得!”

阿饒指著自己,“說到蠻不講理我可不如你們,明知道我家小姐已經嫁人了,還厚顏無恥地跑到我家裏去提親,到底誰不講道理!”

馮小蝶皺眉,“提親?馬永年!是你嗎?”

事情瞞不住了,馬永年隻好說出實情,“是司令。”

隻見馮小蝶蛾眉倒蹙,鳳眼圓睜,“馮彪要給我找小媽,還是這個妖女,我馮小蝶不同意!”

就在這時。

院外傳出一聲驚叫,有人在井旁打水時,在井底看到一張人臉。馬永年趕到跟前時,那人嚇得癱坐在井旁,手指著井口瑟瑟發抖。

“馬……副官,井裏麵有……”

馬永年走到井邊,向裏張望,然而水麵平靜,沒有任何異樣。

“別急,你慢慢說,到底是怎麽回事?”

那人氣喘籲籲,“就在剛才我看見……井底有一張……”

馮小蝶耐不住性子,“看見什麽你倒是說呀!”

“一張人臉……”

馬永年再次向井底張望,結果和上次一樣,平靜的水麵連一點波紋都沒有,就別提是一張人臉了,因此他斷定是家中下人看花了眼。

“等等。”

細心的林月梅在井口邊緣發現了一些如不仔細,就很容易忽略掉的細節。是血,血跡雖然已幹透,但從顏色來看時間不長,說明……

“井裏的確有人。”

馬永年望向林月梅,“你怎麽知道?”

“你看,上麵有血跡,是昨晚留下的。”

馬永年再次走到井口,向下投目。隨後命下人取來麻繩一根,綁於腰間,兩刻鍾時間後,他從井底撈出一個渾身濕透的姑娘。

“這不是司令身邊的丫頭小蘭嗎?”

“沒錯,就是她!”

議論聲中馮小蝶近前觀看,胃裏便是一陣翻江倒海,一時沒忍住嘔吐起來。死者肌膚泡得蒼白,舌突眼圓,十分恐懼。別說馮小蝶,就連在場的男人看見了也難以忍受。

“昨晚還好好的,怎麽說死就死了。”

“她不會是自殺吧,司令待她不錯啊,怎麽會想不開呢!”

林月梅彎腰觀其顏麵,緩慢搖頭,“從屍體來看不像是自殺。”

“那就是他殺?”

林月梅點頭,“若是自殺為什麽臉上會有抓傷,頸部又為何出現掐痕,另外死者口鼻幹淨,沒有生活反應,說明是死後落水,也就是被人殺害後再拋屍井底。”

看著林月梅深邃的瞳孔,馬永年想起了幾日前發現白骨的事,難免好奇,“你怎麽會懂這麽多?”

林月梅淡淡回了句,“我留過洋,學過……法醫。”

法醫?

包括馬永年在內都感到不可思議,法醫不都是男人們做的事嗎,她一個姑娘家怎麽會做學做這種事情,和屍體打交道是很晦氣的。周圍的質疑與冷眼讓林月梅感到不舒服,但她沒有辦法說服他人,隻能默默承受。

“你知道她是怎麽死的麽。”

“不能確定,但從屍斑等征象來看是死於前日夜裏。”

周圍人討論起來,就在前日夜裏曾有人闖進司令府,這事是馮小蝶親眼所見,那麽,井底撈出的丫鬟會不會就是那個人所殺?

馬永年看了看手表,“林姑娘!剩下的事就不勞你費心了,我派人送你們回去。”

“慢著!”

這時小魚出現,大步流星地走過來,圓目怒睜,隨後半趴在屍體上,呢喃自語,就好像在和死人交流一樣。周圍的人都很驚奇,議論紛紛,這個傻子居然在和死人說話。

“小魚?”

“梅梅老婆你不要著急,剛才我已經問過她了,而我已經知道她是被誰殺死的!”小魚現在眾人中間,手指從東化向西,每個人都被他指了一次,“殺人凶手就在你你你你們中間!”

“傻子!你不要亂講,這裏可是司令府!”

小魚不開心了,“傻子!剛才好像有人叫我傻子,沒錯,我就是個傻子,但我這個傻子要比你你你你們聰明多了,不信?要不要咱們比一比,輸的是王八,贏的是爺爺,敢不敢啊?怕了吧!也不問問我是誰,我可是登州第一神探小魚!”

“比就比,怕你個傻子不成。”

小魚大睜眼,“好呀,那爺爺就讓你輸得心服口服,聽你管我叫爺爺。”

林月梅皺眉,“小魚!別胡鬧了,跟我回家!”

馮小蝶挽住小魚另一隻胳膊,峨眉倒蹙,“我相信恩人哥哥一定有辦法找出殺人凶手。”

“就知道你最乖,那好吧,誰讓我是救苦救難的活菩薩小魚呢!現在我要請出一位目擊證人,他是在你旁邊的旁邊的旁邊的……”小魚手指指向腳旁一隻小狗,還當著眾人的麵審起它來,“就是它!說吧,你都看到了什麽?如實招來!”

那隻狗像是能聽懂一樣,衝著小魚叫喚起來。

馮小蝶上前,“這不是小蘭養的狗嗎?”

在眾人嘖嘖稱奇時,小魚攤開手掌,看著掌心上的狗毛,“它說它現在正在脫毛,它主人的房間裏到處都是狗毛,恰巧死者的鞋底也有狗毛,那麽凶手進入過死者房間,是不是說他的鞋底也同樣會有狗毛呢?”

馬永年點頭,覺得有道理,就率先脫掉自己的鞋子,並把鞋底給大夥看。隨後其餘人也陸續脫掉鞋子,卻有一人遲遲不肯脫鞋子,引來質疑。

“你怎麽不脫?”

“不會是心虛了吧?”

“我……”

在眾人的質疑聲中他脫了鞋子,在他的鞋底果真發現了一撮狗毛。為此他急忙辯解,說這隻能證明他去過小蘭房間,並不能證明小蘭就是他殺害的。

“我還有另外一個證據!”

小魚走到井旁,向下麵看去,“屍體打撈上來時是不是頭向下,腳向上?”

馬永年回憶了一下說是。

小魚猛一轉身,指著那個男人,“你就是殺人凶手!”

“傻子,你別瞎說,你們別聽他胡說,憑什麽說我是凶手?”

“我最討厭的就是有人叫我傻子,我明明很聰明你們為什麽要這樣叫我,嗯?好,我問你,你剛才是不是說你在井裏看到了一張人臉?”

“沒錯,怎麽了?”

“那為什麽屍體撈上來時頭是向下的,你是怎麽看到的?我看你才是傻子,囉囉囉囉……”小魚衝著他做了一個鬼臉,總算是揚眉吐氣了一把。

“我……”

他百口莫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