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四章 瘋就瘋吧
“簡易。”林顯深吸氣，“雖然我不能準確地形容出來什麽是愛，但我對你是不一樣的。不是你可以給我依靠，我才喜歡你，不是這樣。”
“那是什麽樣？”
林顯不說話。
簡易放開她的手，“回家吧。”
林顯低頭心情很糟糕，她跟簡易是不平等的，現在她處於劣勢。她的一切都是混亂的，她活該讓人看不起。
簡易把車開出去，“想吃什麽？”
“都行。”林顯說。
車廂安靜到逼仄，簡易第一次覺得車廂內沒點聲音讓人難受，“我說了，你不用想那麽多，我會處理好一切。”
“嗯。”林顯胃裏有些難受，拿出一盒巧克力取出一塊填進嘴裏，抿過巧克力。絲滑的巧克力融化，她心情煩亂。
“馬上就去吃飯，少吃點巧克力。”
林顯把巧克力放回去，也不辯解。
簡易帶她到附近的餐廳吃飯，非常意外，一整頓飯她沒有說一句話。簡易夾青菜給她，她也沒有抗議，很乖地吃飯。
簡易放下筷子，“林顯。”
林顯抬頭，黑白分明的眼睛看著他，“嗯？”
“沒什麽，我出去抽根煙，你吃完叫我。”
簡易大步出門，林顯埋頭扒飯，已經第三碗飯了。她鼻子有些酸，但很快就忍住，逼自己冷靜下來。
她知道簡易說得沒錯，他的處理方式也沒錯。不知道哪裏出了問題，林顯今天就是不舒服。
林顯猜測簡易也感受到了，她皺眉，把飯吃完起身去結賬。
“已經結過了。”
“林顯。”
林顯回身看到從外麵進來的簡易，拎著書包走過去，“時間不早了，我得去學校。”
“我送你過去。”簡易轉身步伐凜冽走在前麵，林顯快走幾步跟上，她忽然發現自己長高，已經到簡易的下巴。
“晚上還練車麽？”
“手好了？”
林顯拉開車門上車，晃了晃手，“差不多，小傷不礙事。”
“繼續。”簡易本來想給她停一天，但現在看來，應該沒必要。
林顯拉過安全帶，看著簡易骨節分明的修長手指，“你晚上能跟我比一次麽？”
簡易很意外，斜睨林顯，“確定？”
“嗯。”林顯點頭。
簡易目光沉下去，點頭，“好。”
夕陽西斜，天空被餘輝染成了金色，黑色吉普車在學校門口停下，林顯下車，“我走了。”
“林顯。”
林顯回頭，“簡易哥？”
夕陽穿過擋風玻璃照在簡易的臉上，他棱角分明的臉冷冽，沉邃黑眸盯著林顯片刻，“算了，晚上再說。”
“好，我走了。”
簡易看著林顯的背影從視線裏消失，點了一支煙擰眉狠狠抽了一口。他從中午開始說話就很重，是他急了。他想要林顯快點長大，最起碼能認清感情，他沒林顯想象的那麽強大，他也會不安。
簡易靠在座位看遠處，電話響了起來，他拿出手機，微微眯眼，隔著薄霧，簡易看到來電，目光沉下去，接通電話。
“簡先生。”打電話過來的是律師。
“王芬女士的案子有進展了？”
“她自殺了。”
簡易一怔，“什麽？”
“現在在搶救，磨尖牙刷刺穿了動脈血管。她一直積極配合調查，不知道怎麽了，突然今天就發生了意外。”
大約有一分鍾的停頓，簡易說，“她能見家屬麽？”
“沒死亡，除了相關執法人員誰也不能接近她。”
簡易掐了掐眉心，“你盯著，有——情況隨時跟我聯係。”
“好。”
——
林顯最近的事情有些多，晚自習英語老師讓林顯翻譯短句，她沒翻譯出來，就站了一節課。
下課鈴響起，林顯坐下把英語書塞進書包，拎著書包站起來快步出學校。她走出去剛要打電話給簡易，就看到了簡易的車，他的車還在原地，他沒走？
林顯快步跑過去，敲了下車窗，才拉開車門。濃重煙霧撲麵而來，熏得林顯連忙後退。簡易把煙按滅，打開車窗通風，“你放學了？”
“嗯。”
林顯想了一晚上，她覺得自己得厲害起來，她隻有厲害了，才有資格站在簡易身邊。才有資格跟他說，她對他的喜歡不是依賴。
“你一直在抽煙？沒走？”林顯又上車，拿出英語書放在腿上，打算路上複習明天的功課，她不想每次都被老師點名批評。“現在去訓練場麽——”
“你母親拿磨尖的牙刷□□了血管。”
林顯怔住，愣怔怔看著簡易，她大腦一片空白。
“人已經搶救回來，具體情況還得再觀察。”
簡易看向林顯，她的大眼睛失神，恍惚著沒有焦距。
“林顯？”
林顯抿了抿嘴唇，她尾指抖了下，抬頭，“我能去看她麽？”
“不能。”
林顯眨巴下眼，淚就滾了出來，她匆忙擦了下。拚命讓自己冷靜下來，揉了揉鼻子，“她為什麽自殺？”
“不知道。”
林顯低著頭，緊緊攥著英語書。
“我怎麽辦？”
“你回b市也沒有用，你見不到她，你有話跟她說麽？律師能見到她。”
“我想她活著。”林顯抬手按在嘴裏，緊緊咬著，嗚咽了一聲。淚都眼眶邊，她又強行把淚給憋了回去，咬了咬牙，“算了，什麽都別說了，怎麽選擇在她……我不能給她壓力，我沒資格——決定別人的選擇。”
簡易伸手揉了把她的頭發。
“我現在是什麽都不能做對麽？”
簡易點頭，她確實做什麽都是無用。
“那去訓練場吧。”林顯說。
簡易原本想讓她回家，結果林顯竟然提出了去訓練場。半晌，簡易歎口氣，發動汽車，“走吧。”
今晚的風很大，林顯換上衣服戴上帽子走向賽場，簡易也換上了衣服。他們說好今晚簡易要陪練，林顯上車把車開到起點，轉頭看到另一邊的簡易。他穿藍色賽車服，黑色的帽子。林顯咬了下嘴唇，收回視線。
隨著哨聲落下，林顯換擋踩油門車就衝了出去，她的起步非常穩。林顯對速度的把握非常有天賦，她的天賦在這個時候顯露得非常徹底。短短一周時間，她把這輛車運用的遊刃有餘。
簡易緊緊跟著林顯的車，今天晚上他原本已經做好林顯會大鬧的準備。可怎麽都沒想到，林顯會這個反應。
又一個彎道，林顯現在的過彎已經挑不出明顯的錯。簡易加速，借著內車道迅速超車把林顯甩到了後麵。
風很大，林顯在極速中覺得自己要甩出去，雙手緊握著方向盤。她看著前方簡易的車，簡易的防守一直是無懈可擊，她想過無數次，如果她在比賽上遇到簡易這樣的對手，她該怎麽應對？結果是她想不出來，她沒有應對方法。
連續的左右彎道，林顯突然加速從外側突擊，簡易的車漂移過彎車滑到外側車道，打算變道。忽然看到林顯的車急速而來，直接撞向自己的車。簡易快速避開，林顯在過彎的情況下撞擊，她的方向會失控側翻出去。簡易選擇了避讓，林顯越過簡易直奔終點。
簡易微眯了眼，到達終點踩下刹車。
取下頭盔，看著林顯。
她已經拿下了頭盔，精致的臉上沒有多餘的表情。抹了一把汗濕的頭發，接過助手的水灌了大半瓶。黑暗下，她揚起嘴角，對上簡易的眼，“你怕我自殺？”
簡易下車接過水也喝了一口，“你贏了。”
“我打了感情牌。”林顯把一瓶水喝完，放下瓶子，盯著簡易的眼。“我知道你會讓我，你不舍得我死。”
“你需要換教練。”簡易說。“我狠不下心。”
“我不換，我就要你。”
簡易放下水，大步上車，“繼續。”
林顯抬起頭看廣袤的黑暗，風起雲湧。所有的一切，她都得麵對。她跟這個殘酷的世界打不了感情牌，問題還得一個一個解決。
“簡易，賭一把麽？”
“不賭。”簡易冷厲拒絕。“我討厭賭徒，你再敢拿命玩，我晚上不會放過你。”
簡易戴上頭盔坐進去，林顯看著他的背影，扯起嘴角。
之後她就沒有再贏過，她目前的水平贏不了簡易。
他們都清楚地知道。
最後一圈開完，簡易下車摘掉手套和帽子遞給助手，抬腿跨上台階。身後林顯突然狂奔而來，從後麵抱住簡易。
簡易回身林顯摟住他的脖子就親了上去。
簡易：“……”
身後的工作人員：“……”
林顯抱住簡易的脖子咬他的嘴唇，探進了舌頭。簡易推開林顯的臉，單手摟起她轉身大步往更衣室走，“換個地方。”
“不要。”林顯倔強，還去親他。
“你再敢親，晚上回去我會收拾你！”
“隨便。”林顯身體掛在簡易身上，咬著他的下巴。賽車運動需要體力，他出了大量的汗，林顯親到鹹味。不過由於對方是簡易，也就沒覺得惡心。腦袋火辣辣地燒，憋了一整天，她快把自己憋死了。
草，她快瘋了。
簡易踹開更衣室的門，裏麵的人迅速站起來，“簡哥。”
“出去。”
空曠的更衣室安靜下來，隻剩下他們的呼吸聲。
簡易把林顯推到更衣櫃上，林顯急切地親他。簡易回應，吻得前所未有的激烈火熱，他知道林顯現在怎麽回事，她在發泄，她的母親出事，不可能不為所動，她隻是憋著。現在到了爆發點，她的父親，她的母親，她所有的壓抑需要一個宣泄的出口。
簡易知道怎麽回事，但他還是陪著林顯瘋了。他扣著林顯的後腦，狂熱的吻她。等吻結束的時候，他的領口已經被扯開，林顯的衣服也淩亂。露出裏麵黑色的防護，以及內衣。
簡易的手指刮過林顯的鎖骨，感受到她的戰栗。他低頭吻落在林顯的耳朵上，嗓音低啞，“想做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