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我叫元哥
哎?這就沒事了?
秦兮若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她想問上一問,卻又不敢抬頭。
直到她的耳邊靜得隻剩竹葉的沙沙聲,這才試著微微轉頭,發現諾大的竹林裏除了她,並沒有第二個人。
若不是那把閃著寒光的柳葉飛刀還插在一旁的翠竹上,她還真以為剛才發生的一切隻是一場錯覺。
這把柳葉刀……看上去好像還真不錯。
秦兮若一咕嚕地從地上爬起,將那飛刀從竹子上拔了下來,發現上麵刻了個“巽”字,拿在手上掂了掂,輕若無物。
這麽好的刀就這麽丟了,還真是暴殄天物。
不過,他們既然沒有將這把刀帶走,應該是不要了吧?
秦兮若在心裏嘀咕著,把那柳葉刀揣進了懷裏。
可再一摸自己的腰身,她整個人都慌了。
她的荷包呢?
怎麽會不見了!
雖說那荷包裏並沒有多少錢,可那荷包卻是母親一針一線親手縫製的,是留給她的唯一念想。
因此她才會當成附身符般時時帶在身上,仿佛母親一直在陪著她。
若是弄丟了,她便失去了這唯一的念想。
秦兮若的眼淚頓時湧了出來,在竹林裏漫無目的地尋找了起來。
到底是什麽時候掉的呢?
她記得自己在入竹林前,還習慣性地隔著衣服摸了摸那荷包。
難不成是剛才不小心掉出來的?
可竹林裏除了卵石小道,別無他物。
難道是被寧王撿走了?
但她又覺得這個想法太可笑了。
堂堂寧王要什麽沒有?難道還會要她那個半新不舊的荷包?
可若不是寧王拿走了,那還能是誰?
是那個叫祁玉的人嗎?
秦兮若隻覺得自己的腦子亂哄哄的,整個人也變得懨懨的。
等到晚上散了席,回到廡房的秦兮若同沈青梅打聽了起來:“你可認識王爺身邊一個叫祁玉的人?”
“知道呀,他是王爺身邊的侍衛。”沈青梅同她道,“人也好說話。”
“那你能不能找個機會問問他,有沒有撿到過一個繡了隻兔子的粉色荷包。”秦兮若雙手合十地拜托道。
“繡了兔子的粉色荷包?”曾在秦兮若這見過這隻荷包的沈青梅一聽就反應了過來,“你娘留給你的那個荷包丟了呀?”
秦兮若有些沮喪地點頭,將自己今日在竹林不小心迷路,然後遇到祁玉的事小聲說了,卻把她不小心衝撞了寧王的這一段隱去了。
“行吧,我要找著機會幫你問一問。”沈青梅也知道那荷包對秦兮若有多重要,一口將此事應了下來。
可沒想一連幾天沈青梅也沒能在外書房遇著祁玉,此事隻能暫且擱下。
三月的天氣,一日暖過一日,花園子裏新芽萌動的鬆樹每天都會掉落一地的鬆針。
秦兮若不得不比平常更早起半個時辰,才能將庭院掃灑幹淨。
可就在她沿著院牆清掃著那一地的鬆針時,卻瞧見一道白色的身影從牆的那邊翻了過來,穩穩地立在了她的跟前。
這是什麽情況?
這是遇到宵小了嗎?
秦兮若呆立在原地,腦子裏卻胡思亂想起來:我該跑呢?還是跑呢?
可看對方翻牆和落地的身手,自己不一定能跑得過他;可如果不跑,自己撞見他翻牆,他會不會把自己就這樣就地正法了呀?可這兒是寧王府,他多少應該有點顧忌,不敢弄出人命來吧?
翻牆過來的慕成雪也沒想到牆的這邊還有人,而且還瞪著一雙烏溜溜的眼睛瞧著自己,一動不動。
“你是什麽人?在這兒幹什麽?”他半眯了眼,打量起秦兮若。
秦兮若同時也在打量著他。
此人長得豐神俊朗一表人才,奈何卻做了賊?
而且做賊還做得這麽囂張!
不但穿著一身白衣明目張膽地翻牆,被人發現後,還能如此的理直氣壯。
秦兮若下意識地握緊了手裏的竹掃帚,暗想他要是敢先動手,自己就拿手裏的掃帚打他。
“我是在這負責掃灑的人,反倒是你,天還沒亮就在這翻牆,意欲何為?”秦兮若強壓住心裏的害怕,義正詞嚴地質問道。
“是你?”聽到她說話的慕成雪卻是會心一笑。
“什麽是我?你少給我套近乎!”一頭霧水的秦兮若將手裏的掃帚豎了起來,“你最好從哪來回哪去,我就當做今日不曾見過你。”
“當做沒見過我?那我是不是還得謝謝你呢?”慕成雪同秦兮若笑,然後從懷裏掏出了一個東西,“你看看這個是不是你的?我在桃花塢後的竹林裏撿的。”
借著蒙蒙的天色,秦兮若一眼就認出了那是她不小心弄丟的荷包。
“祁……祁護衛?”秦兮若試探著問。
慕成雪的眼神一滯,神情變得有些不悅。
“我不是祁玉,我叫……”他微微地一遲疑,“我叫元哥!”
“那真是太感謝您了,元護衛!”原來都不抱什麽希望的秦兮若一拿回自己的荷包就高興極了,也沒有多想。
“這荷包對你而言,很重要?”見秦兮若在拿到荷包後,並不急著確認裏麵的東西,而是反複摩挲著上麵的繡花,慕成雪便猜測著。
“嗯,這是我娘留給我的。”失而複得的情緒一下子就填滿了秦兮若的胸腔,很快就讓她淚盈於睫。
可不想讓人看見她落淚的秦兮若使勁眨巴眨巴了眼,沒想卻讓一雙眼眸看上去水汪汪的,越發地靈動了。
將這一幕看在眼裏的慕成雪故作輕鬆地問:“既然我幫了你這麽大一個忙,你要怎麽謝我?”
怎麽謝?
這倒難住了秦兮若。
她現在在王府裏當差,身無長物,根本沒有什麽能拿得出手的東西。
“不如你請我吃碗臊子麵吧!你親手做的那種。”慕成雪突然提出了要求。
親手做碗臊子麵?也不是不可以。
秦兮若在心裏細想著這件事的可行性。
“外廚房旁的風清堂你知道嗎?”秦兮若問,“你戌正之後過去,我在那等你。”
因為外廚房晚上會落鎖,她不可能在外廚房裏給他做臊子麵。
“行!”慕成雪聽後爽快地應了,並且笑著伸手在秦兮若的頭上揉了揉,“那咱們今晚戌正之後在風清堂見。”
頭發被揉亂的秦兮若正要生氣,卻發現身邊早已沒了旁人的身影。
這人怎麽能這樣!
秦兮若捋了捋自己的頭發,心想以後一定要正告元護衛,不準再隨意弄亂她的頭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