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此毒無解

這幾日日子過得舒坦,蕭挽歌便想起了旗峰山之約,她揮筆大寫,洋洋灑灑的寫了幾十行,自己念叨著都覺得可歌可泣。

鶯歌聽完她念的,嚇得手腳冰涼,“小姐,咱們這樣去退婚,老太君一定會殺了我們的吧。”

天下誰人不知,蘇老太君將李元稹捧在了心窩裏。

蕭挽歌滿意的將退婚書三字描粗了些,“慌什麽,這是父親親自允諾的,老太君再氣還能拿蕭家動刀嗎?”

這退婚書一公布出去,外界頓時沸沸揚揚,自古以來女方退婚本就少見,偏偏這次惹來眾人叫好。

蘇荷深呼吸好幾口才控製住自己昏厥的欲望,“這個妖女!妖女!老身一定不會放過她。”

李元稹坐在桌旁,胸中殺意暴漲,“祖母,不殺了她,孫兒此生難在京城立足。”

蘇荷握緊雙手,將暗格中的藥物取出。

“將它送給趙氏母女,告訴她們,要是想進我李家,知道該怎麽做。”

李元稹臉上一喜,摸著盒子忐忑的問道,“祖母,此物是…”

蘇荷冷笑一聲,“當年你爹給你和那賤人定親,祖母便心生不滿,留了一手,這物可催發她體內的隱毒,屆時大羅金仙怕是也難救活她。”

李元稹想著蕭挽歌絕色的容貌便有些可惜,但一想到最近受得屈辱,握緊手中的錦盒。

自打在府上立了威,再也沒有人敢隨意克扣月俸吃食,連帶著鶯歌都胖了不少。

鶯歌越發喜歡現在的大小姐看那李世子與二小姐就更加不爽,她堅信自己小姐能找到更好的良人。

“小姐,這是府上送來的紅袖坊最新上的口脂和香粉,奴婢給你試試。”

隨著錦盒打開,一股奇異的香味傳來,蕭挽歌別開眼,“這是什麽味道?”

鶯歌納悶的聞了聞,“好像是脂粉的調味,不過感覺這次的新品有點或許濃重了。”

蕭挽歌一把推開,“不用了,拿走吧。”

鶯歌點點頭,將脂粉放入梳妝台的抽屜中。

府裏的膳食一般都由趙氏分發,蕭挽歌看了看那些雪燕,鳳翅之類的沒有問題,便讓鶯歌下了廚,誰知道幾天過後,她身體開始越發畏寒起來。

蕭挽歌探過自己的脈相,並無異常,以為是天氣轉涼的緣故,可是漸漸的她連下床行走都難以實現。

鶯歌越發擔憂,請了好些大夫都無法判定,府外漸漸傳出蕭家大小姐命不久矣的消息。

蕭君誠難得好心,人參雪蓮時不時的往院子裏送,看的趙氏直咬牙,蕭挽歌昏迷的時間越發多了起來,她強行為自己施針起床翻閱古籍,查看自己是中了什麽毒素,但因書籍有限終歸一無所獲。

楚沐風聽聞這個消息時愣了半晌,他命人傳話前去探望。

蕭君誠見安肅王親自前來,連忙派人迎接。

蕭挽歌察覺到手腕被一陣冰涼觸碰時緩緩睜開眼,麵露驚訝。

“小公子,沒想到啊…”

堂堂安肅王身中劇毒,崖下自救,又遮麵旗峰山尋參,這京城中的水果然是無比之深。

楚沐風看著她沒有血色的臉問道,“何種毒素,你可有解出?”

蕭挽歌搖搖頭,麵上帶著些嘲意,“常在河邊走,哪有不濕鞋,沒想到我又被擺了一道。”

楚沐風看著她泄氣的模樣有些煩悶。

蕭挽歌輕笑一聲,“如今可算是生死關頭,需要你鼎力相助了。”

楚沐風點點頭,命卯九守在門外,他替她遮好床幔,將半截手臂露了出來,細膩的肌膚相貼,他不動聲色的收回手,輕輕敲擊桌麵三聲,有一老者自窗外躍入。

楚沐風迎上去,語氣恭敬,“薑先生,這便是我說的病人,還望你切一切脈。”

蕭挽歌半靠在床頭,看著老者微微皺眉探著脈相,神色越發凝重。

“老先生,我不是就不行了吧。”

蕭挽歌調笑一聲,覺得如果是真的,那自己這兩輩子未免太過窩囊,上輩子的靈草藥效都不曾識得,這輩子卻連身中何毒都不知曉。

薑鍾離收回手,將一根銀針插入她的指尖,泛著黑意的血珠滲出,他撫了撫胡須,感歎道。

“真是沒想到啊這世上居然還有人會這醉生夢死。”

楚沐風上前一步,“薑先生可有法子解?”

“此毒名謂醉生夢死,既毒素潛伏數年,入體時神不知鬼不覺,毒素發作時先是讓人畏寒,喜食熱食,接著便是讓人長夢不醒,繼而毒素侵入五髒六腑,斷人神智,此毒…無解…”

楚沐風麵色複雜,“薑先生,敢問天下可還有人解得此毒,神醫攬清夜如何?”

薑鍾離微微搖頭,“當年這毒流出來時,便因無解成了禁藥,多年過去了,沒想到居然還有人藏著。”

蕭挽歌嗤笑一聲,“隻要是毒藥便必定有她的解藥,別人解不出來我未嚐不可,還請老先生,將此藥配指出。”

薑鍾離輕歎一聲,隻當是小姑娘不想麵對生死,他掏出懷裏的古籍,“這書是我當年有幸自藥王穀求來,記載的都是無解之藥,你做個參考吧。”

蕭挽歌應聲道謝,楚沐風命卯九將人送出,他坐在床頭看著蕭挽歌,隔著輕薄的遮幔,她沒有血色的臉依舊清晰。

蕭挽歌輕笑起來,“小公子莫不是看上人家了,生怕人家死了~”

楚沐風眼露複雜,“薑先生是當今聞名的神醫,實力與藥王穀相差無幾,他都無法解出的毒,你當真有把握?”

蕭挽歌翻開古籍隨意的看著,“解得出又如何,解不出又如何?多年後終歸是黃土一抔,我都不擔心,你有什麽可擔心的?”

楚沐風微頓,“你可還記得倪允諾了我一個條件,即便是為了君子之約,也該竭盡全力。”

蕭挽歌合上書冊,將耳邊的碎發攏上去,展顏一笑目光肆意,“放心吧,這麽多年的歲數不是白活的,我又豈會輕易死在這裏。”

楚沐風心頭的複雜莫名的消下幾分,外間有人準備入內,他直起身,將一枚短哨扔進帳中,“若是需要什麽藥材,隻需吹動這枚短哨,吩咐來人便好,能尋來的本王一定竭力挺尋來。”

蕭挽歌將短哨收進袖子裏,蕭君誠走進當中。

“殿下,午膳已備妥,殿下不如在府中先用膳食?”

楚沐風搖搖頭,冷聲道,“丞相家事,本王本不該過問,但皇上一向喜歡賢才,丞相在府中,嫡女尚能被人謀害,若是丞相出門在外,豈非性命堪憂,有些影響安危的東西,還是拔除為好。”

蕭君誠麵色微變,低下頭連忙稱是,“微臣一定查出真相。”

楚沐風微微側眸,看了眼雲淡風輕的蕭挽歌抬腳向外邁出。

蕭君誠送走人,又返回院中,“挽歌如何同安肅王結識?”

蕭挽歌隨意道,“入京前女兒遭人暗算,是被殿下所救。”

蕭君誠觀她神色無法判斷真假,隻得道,“居然有人膽子大到三番兩次下毒,真是不把相府放在眼裏,挽歌放心,爹一定查出真凶。”

蕭挽歌似笑非笑,“父親,我出了事誰最獲益你難道無法知曉嗎?這府上誰有這本事找出這劇毒,又能瞞天過海,且巴不得我一命嗚呼,不是顯而易見的嗎?”

蕭君誠一噎,雙手微微緊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