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殘疾皇商（7）
尋常貴女們，能得些許，做個帕子都了不得了，譚郗有整塊布，還奢侈的用來做麵紗……
“駙馬來了一一”
“公主，幾日不見，這駙馬爺真是越發俊俏了。”
“說什麽昵，難道不是他，一直都那麽好看嗎？”顏白茶輕笑，盞茶送入口中，眉眼間是掩不住的幸福。
她和墨星煜成婚不過數日。
小女兒家，舉案齊眉，琴瑟和鳴，自不用說。
顏白茶性格驕傲。
在墨星煜身上，也是處處滿意。
“隻是，怎麽聽說，駙馬爺還是有那位……最近已經進城了。”
不知何處傳來了不和諧的聲音，讓顏白茶的神色瞬間沉了，冷冷一眼看去，沒看到說話之人，卻看到了水榭的另一旁坐著的譚郗。
墨星煜身旁的小廝，都是顏白茶的人。
墨星煜那日在草坡，竟然和一個丫環單獨相處了盞茶那麽久，顏白茶回去才知道的。
墨星煜那天晚上魂不守舍，顏白茶也看到了。
不管是哪方麵原因，顏白茶都不能讓雲譚郗再活下去。
雲譚郗的存在，就像是在顏白茶擁有的那匹無瑕錦鍛上，滴落了一滴肮髒的濃墨。
顏白茶的人上次抓了她，卻沒想到，讓她跑了。
這個女人……
以為抱緊了壽王妃的大腿，她就不能怎麽她了嗎？
顏白茶盈盈笑著，舉杯迎向譚郗。
譚郗視線和她相對，頷首，舉杯。
顏白茶轉頭，她直接抬手，注視譚郗，把手中的杯子直接丟進了身旁的池水裏。
輕輕拍手，好像譚郗是肮髒不過的東西。
“噗。”有人笑了。
一眾神色各異的視線，悄悄的從貴女們身上注視來。
不是明麵上，但卻在背身時，提到譚郗嫁給商人婦，卻還是肖想駙馬爺，自不量力，跳梁小醜。
整個席麵上坐著的貴女們，派係分明。
可此刻，譚郗既不屬於她們的階層，也和她們之間沒有什麽關係。
譚郗成了她們取笑的話柄。
在這眾目睽睽之下，譚郗撩起麵紗，輕飲了這盞茶，又把茶盞從容的放在麵前的桌上。
女人們嬉笑低聲議論。
顏白茶得意極了。
隔著一條長廊，對麵的男賓們也入座了亭席。
雖說有男女之防，但是，桑王朝的風氣並沒有那麽古板。
壽王妃的春宴本來就是有相看的意思。
這邊女賓宴席上，枝蔓瓏璁，花瓣點綴，貴女們如在仙境中飲茶、說笑。
而對麵，氣氛也很熱絡。
陸知行跟著大皇子一起來。
大皇子身穿便服，威武高大。
而他身後，陸知行一襲玉色的長袍，修長挺拔，容貌也是俊美之極，看他這眉眼清朗，英挺。恍如比大家公認最好看的墨星煜，還多了幾分沉穩和男子氣。
“這是誰家兒郎？”
“看他之顏色，不輸於墨駙馬。”
“墨駙馬溫潤如玉，奈何尚了公主，憑白少了幾分男兒氣。”
貴女們嘻嘻的笑。
顏白茶當然也聽到了，她氣得半死，淩厲的眼神在貴女之中逡巡，隻想找到那說話之人，撕爛了她的嘴。
可惜，這種流露在外的蠻橫，並不讓人懼怕。
譚郗對她淡淡，不以為意，視線反而注視向對麵的陸知行。
他看起來，還是一如既往的淡漠。
隻是表現出來的總是溫和低調，甚至不動聲色。
他跟在大皇子身後，走進長廊。
腳步微跛。
“呀——“
“真是可惜。竟然是個跋子。”
“怪不得京中男兒中無他名號，原來是個先天不足的。
“哈，我就說，這樣的男人，怎麽可能和我駙馬比，你們這些人，憑白被雁捉瞎了眼。”顏白茶緊跟著嘲笑。
別人議論都是壓低聲音，不想讓旁人發現是誰。
可顏白茶不怕。
她聲音很大。
譚郗看她，眸色微微一閃。
1積分，直接幫顏白茶兌換一個擴音器。
她不是想嘲笑，想說麽？譚郗幫她！
“你們這群蠢笨婦人，無知之極，你知道這人是誰？他是那汙糟婦人的二婚夫，更是一個不入流的馬商，天天跟著我大皇兄爭寵獻媚，可謂低賤之極。”
“這樣的男人，你們竟也把他捧成寶。”
顏白茶繼續嘲弄。
隻是，她聲音出口，她自己被嚇了一跳。
太……太大聲了！
明明她是嘲笑出口，聲音沒有壓製，可她也並沒有扯著嗓子喊話……
怎麽她聲音就那麽響亮……
是那種飄飄悠悠的，卻傳播很遠很遠，好像有什麽東西，裹著她的聲音，把她的聲音傳遍整個園子。
經過水麵，還有回聲。
本來是女子間的嘲弄，忽然間成了整個園子裏的喊話。
大皇子剛要落座，他的親妹的聲音，卻忽然間清晰的從對麵傳來，這清晰程度，好像顏白茶就在他麵前講話一樣。
還有顏白茶嘲弄刻薄的神情。
大皇子從來不知道自己視力那麽好，可這種時候，他就是看到了，跟著水榭亭台，麵向他們站著的顏白茶，那臉上的高傲刻薄和鄙夷。
那張和他相似的臉，忽然露出這麽醜陋的表情……
大皇子一時間，就像是吃下一隻蒼蠅那麽惡心。
最關鍵的是，陸知行還是他看重的人，是他帶陸知行來參加的宴會。
這種情況……該怎麽處理？
大皇子僵硬著，還是坐下。
他不敢回頭看陸知行是什麽表情。淡
而本來就是眾人矚目的中心，這時候，又在眾人見證下，露出了遮尬鐵青的臉色。
大皇子的臉被狠狠踐踏……
而這時候，和大皇子一起遮尬的，是駙馬墨星煜……
原本談笑風生的男人們，看墨星煜的神色都不對了。
是同情……
起初所有人都羨慕，墨星煜當上了駙馬，就是一步登天了。
可現在，沒人羨慕了。
一個公主，竟然在宴會上，說這種有失分寸的話。
就算是潑婦，也不會在街上無緣無故的指著別人，指名道姓的辱罵。
顏白茶，大桑朝的長公主，竟然在人前做出這種丟臉的事！
都說娶妻娶賢，尋常女人娶回家還能好生教導，娶了公主，誰敢多說一句？的墨星煜承受著眾人的同情、嗤笑，各色的注視。
大皇子落座，為了緩解遮尬，也直接為陸知行拉了座椅，讓他坐在自己身旁。
“知行，你別放在心上，我這妹妹，實在是被寵壞了。”
陸知行毫無功名在身，他一介商賈，在大桑朝裏，曆來都是品階最低的。
大皇子給他騰座位，這是天大的殊榮。
如果是尋常人家，這事就該記入家族族譜裏，等以後大皇子繼承皇位，那這事更是一代帝王，曾經禮賢下士的典範……
“知行不敢，公主金枝玉葉，心直口快，也是率真可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