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反口
“是的。”楚玉平躬身一揖，隨即直起身折扇一揚，身後一個家丁便捧著一包東西走了上來。
楚玉平示意家丁將那包東西打開來給莫大安和眾人看，眾人全都圍過來，發現原來裏頭竟是一包珠寶首飾！
莫大安不解的道：“楚公子，你這是何意？”
楚玉平用折扇指著那包珠寶首飾道：“村長，各位鄉鄰，這些東西，就是我從賴五家中搜出來的！今夜我府中失竊，丟失珍寶無數，我府上家丁追至此處不見了賊人蹤影，後經由家丁描述證明此人正是賴五！所以我便派人去賴五家中搜查，果然發現了髒物！不止如此，我們還從賴五家中搜到了村民趙娘子和劉娘子家中財物，所以我們決定將賴五抓去官府，讓知縣大人裁奪！請村長通融將賴五交給我！”
莫大安一聽，頓時愣住，皺眉沉思起來。
眾人也都是麵麵相覷，這是怎麽回事？這賴五不是偷進莫雲言家與遙香夫人私通嗎？怎麽如今竟能分身去盜竊？這到底誰說的是真，誰說的是假？一時村民都糊塗了！
而站在人群後麵的莫雲言一見楚玉平出麵阻擾，當即臉色微變，回頭想找查小敏卻發現查小敏不知何時沒了人影兒。
他連忙四下尋找，可扒遍了人群也不見查小敏身影，他頓時慌了，手心突突冒汗。
“書呆子！”正在緊張之時，肩膀突然被人拍了一下，隨之而起的是查小敏熟悉的叫聲。
莫雲言立刻回頭，見查小敏正立在自己身後，笑意盈盈的望著他，他連忙上前握住她的手低聲道：“娘子！你去哪兒了？楚玉平來了！我們接下來該怎麽辦？”
“我看見了！”查小敏笑笑，踮起腳湊近他耳邊輕語道：“你別怕，聽我說，待會兒……”
聽了查小敏的耳語，莫雲言一臉不解。
“聽我的，以後再跟你解釋！”
查小敏反握住莫雲言的大手，莫雲言這才安心，點頭道：“好。”
而這時，場中趙娘子和劉娘子也出來作證，並從珠寶首飾裏挑了幾樣，說是自家丟失的首飾。
莫大安一見人證物證俱在，也無法辯駁，可莫秀才家的事又怎麽了結？總不能不給人家一個交代吧？
於是他想了想道：“楚公子，你雖然人證物證俱在，可這裏發生的事也是我和一眾村民親眼所見，賴五和遙香夫人故意趁莫秀才夫妻不在家私通苟且，事發後還意欲汙攀，實在罪大惡極！這事也是證據確鑿，我必須給莫秀才一個交代！”
楚玉平聞言，眼珠一轉，隨即故作一臉驚訝道：“您說什麽？賴五和遙香夫人？這怎麽可能？眾所周知，遙香夫人乃是村裏有名的女巾幗，她為人豪爽大方，最愛濟貧助困，前些日子我去酒肆她還跟我說，可憐莫秀才科舉落第，要幫他一把呢！後來她果然就高價聘請了莫秀才做賬房先生。這等品行高潔之人，怎會做出此等醜事？這裏頭定然有什麽誤會！”
楚玉平這樣一說，大家又是議論紛紛。
“也是啊，遙香夫人確實聘請了莫秀才！”
“對，剛才查小娘子也說感激遙香夫人呢！”
“莫非這裏頭真有什麽誤會不成？”
“不對呀！咱們明明瞧見那對狗男女滾在一起做那苟且之事啊！”
“是啊！親眼所見還能有假？”
人們眾說紛紜，一時分成了兩派，一派相信遙香夫人，一派不相信。
莫大安也糊塗了，這怎麽回事？難道他真誤會了遙香夫人？
楚玉平掃了眼在場眾人，隨即問道：“敢問村長，有何證據可以證明賴五與遙香夫人私通？”
莫大安聞言回答道：“我與眾人全都看見了，這兩人在莫秀才家中苟且。而且遙香夫人也說是她主動過來莫家的。”
“村長！不是我主動，是莫雲言——”
“遙香夫人！”
遙香一見情勢扭轉，連忙又要辯駁，卻被楚玉平打斷。
楚玉平瞥了她一眼道：“你是怎麽到的莫家，又是怎麽被賴五欺辱，還不跟大家說清楚？”
“我，我……我是給莫秀才送酒……”
“遙香夫人！剛才查小娘子不是說了，這不過是你的謊言罷了！你施恩與莫秀才又怎麽會倒過來給他送禮？”
莫大安不等遙香說完便喝斥道。
“村長，你說遙香夫人說自己給莫秀才送酒？這事我倒略知一二！”
楚玉平眼珠一轉，立刻接話道。
“你知道？”莫大安頓時愣住。
楚玉平笑了笑，刷的一聲打開折扇，緩步踱到遙香夫人身前，道：“夫人忘性好大！今早我去酒肆，夫人不是跟我誇讚莫兄賬目做的精細，讓你酒肆的賬目清楚了不少嗎？你不是還說莫兄這等才華橫溢之人在你這裏有些屈就了，改天一定要帶兩壺好酒上門答謝他嗎？可是我就納悶了，既然莫兄不在家，你應該改日再來才是，怎地私自進入屋中，還被賴五這盜賊……”
楚玉平故意將盜賊兩字說的重，讓遙香立刻會意過來。
於是不待楚玉平說完，遙香立刻一臉哀戚的哭道：“剛才是我被這畜生嚇破了膽，這才說話顛三倒四！村長，我如今才清醒了！是我想答謝莫秀才替我管賬的辛勞，所以才帶了酒過來。誰知一來就見莫家門戶大開，我一時好奇便走了進來，誰知道這畜生就藏匿屋中，待我一進門，便撲向了我……村長，我說的都是事實！是這畜生玷汙了我，非是我與他有私情啊！”
“胡說！明明是你在屋中，我進來後你主動纏上了我！你這賤人，是你汙蔑我！村長，村長我冤枉啊！是這賤婦勾引我的！”
此刻賴五成了眾矢之的，隻能不斷為自己喊冤，可惜，根本沒有半個人相信他！
“村長，不是的！是這混賬欺辱了我！我對不起阿勝，我無臉見人，我不如死了算了！”
楚玉平又暗暗使了個眼色，遙香一咬牙，掙脫眾人便往一旁的梁柱上撞去，被人們七手八腳的拉住。
莫大安一見，頓時眉頭皺成一團。
這遙香一心求死，難不成真冤枉了她？
想了想，他在人群中找到查小敏夫妻二人，一臉為難的問道：“莫秀才，你看這事……”
莫大安原以為莫雲言會堅持遙香夫人有罪，卻沒想到他卻一臉尷尬的道：“呃，我剛剛想起，好像遙香夫人確實曾經跟我說過，要送酒答謝我，可我這兩天太忙了就一不小心給忘了！哎呀！真是的，差點冤枉了遙香夫人！”
說到這裏，莫雲言一臉懊惱的捶了捶自己腦殼，歉然的望向遙香夫人道：“夫人，都是小生之過！害你被冤枉，還被這畜生給糟蹋了！你放心，有楚公子在，這畜生一定能得到應有的懲罰！”
莫雲言此話一出，不止莫大安和在場村民，就連楚玉平和遙香自己都愣住了！
怎麽可能？莫雲言居然幫她說話？這，這……怎麽回事？
楚玉平雖然驚訝，可卻反應最快，頓了一下，立刻拱手道：“莫兄，幸虧有你作證，不然夫人的名譽可就毀了！莫兄仁義，在下替夫人多謝了！”
“楚兄過譽了！夫人助我危困，我感激不盡，自當投桃報李！剛才被人蒙蔽，冤枉了夫人，真是慚愧慚愧！”
莫雲言也趕緊拱手回道。
楚玉平點點頭，轉身對莫大安道：“村長，既然事情已經明了，不如叫大家都散了吧！賴五這無恥狗賊明日我會著人押去官府，至於遙香夫人，我也會派人把她安全送回酒肆！”
莫大安想了想，點頭道：“也好！那這事就交給楚公子了！”
說完，他招呼眾人，一起離開了莫家。
楚玉平一揮手，也叫人帶著賴五，遙香離開。隻是他剛一轉身就被一聲柔柔呼喚叫住。
“楚公子。”
他回頭卻見查小敏站在他身後，那嬌媚笑容能眩花人眼。
“後會有期哦！”
查小敏笑眯眯的對他揮了揮手，拉起莫雲言回了屋。